作者:杨浚鑫
在世界各地,人们根据各种身份标志,将自己划分为不同“部落”的现象已在新加坡社会出现。新加坡因此须承认和尽力解决各个“部落”的合理关切,但也要慎防新加坡政治建立在排他性的身份政治或“部落”忠诚上。
新加坡财政部长黄循财昨天在新加坡政策研究所与拉惹勒南国际关系学院针对身份课题联办的座谈会上,阐述新部落主义(new tribalism)和身份政治对社会构成的分化威胁,尤其是在像新加坡这样的多元社会。
黄循财在新加坡政策研究所与拉惹勒南国际关系学院的座谈会上,阐述部落主义的历史等。(新加坡政策研究所)
他指出,部落意识在人类社会根深蒂固,在国家、帝国,甚至种族的概念还未形成前,就有了部落。但“部落”不仅是种族问题,其他身份标志也助长现代的“新部落主义”。如今在西方上演的文化战争就横跨大量课题,从堕胎权到投票权,从觉醒文化(woke culture)到接种疫苗与戴口罩。
新加坡是个多元种族社会,混合亚洲三大文明——中国、印度和东南亚,却没有这些文明的悠久历史或本土文化,来将人们团结在一起。
新加坡也是世界上宗教最多元化的地方之一。黄循财说,如此多元的社会能避免严重冲突并非偶然,而是建国领导人竭尽全力地采取措施来维护种族与宗教和谐,包括采取强硬但必要的行动,如对各类沙文主义者授引内部安全法对付、以英语为学校的主要教学语言,以及为公共住屋制定种族比例政策,以在不同的种族和宗教群体之间创造共同空间。
和谐状态始终处刀锋上 需不断关注和谨慎处理
这些举措之所以能实现,因历代新加坡人相信,新加坡作为一个国家所代表的意义,超越了个人的部落本能与情感。黄循财说:“这不是本能选择,也不是许多其他社会的自然做法。”
来自不同部落的人们在新加坡和平相处了超过半个世纪,但黄循财提醒,这样的和谐状态始终处在刀锋上,需要不断关注和谨慎处理。今年早些时候发生的一连串种族歧视事件,就提醒我们不能将种族和谐视为理所当然。
黄循财指出,在当今高度互联互通的世界,始于西方的文化战争已在新加坡形成新形式的身份政治,超出我们熟悉的种族和宗教分歧。
处理这些新的紧张关系不意味着我们假装差异不存在。黄循财说:“相反的,作为起点,我们必须认识到身份政治的吸引力,源于现实生活中的真实差异。我国(新加坡)人口中不同群体会有他们真实且合理的担忧与焦虑。”
例如,相较男性,女性继续承担不成比例的家务,在工作中获得的肯定也较少;残障人士无法如愿地充分参与社会;同性恋、双性恋与跨性别者(LGBTQ)也觉得社会不接受他们,甚至视他们为异类。
“这些都是重要的关切。我们不能对任何一个群体说,他们的担忧是不合理或夸大的。如果我们要践行新加坡的建国精神,每个新加坡人都应在新加坡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不论他或她的背景、地位、种族或文化身份。”
他强调,这是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所必备的,新加坡不能以避免身份政治的危害为名,剥夺各群体自我组织的权利。“挑战是,在承认和尽力解决每个‘部落’合理关切的同时,不允许我国(新加坡)政治排他性地建立于对身份或部落的忠诚。”
至于如何避免部落主义和身份政治在新加坡扎根,黄循财提出四个建议,即加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避免对任何群体形成刻板印象;延续我们愿接触、协作寻求互利共赢的天性;以及继续赋予所有新加坡人希望和拥有美好生活的公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