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购大战中累积的堂食商户资源,帮助美团在短时间内打开了外卖市场。这些是饿了么不具备的。
而外卖市场初期的“圈地”速度,直接决定了双方投入的成本。据当时美团外卖负责人沈鹏回忆,一个城市若饿了么抢先占领,美团再进入的获客成本就是饿了么的3倍。若美团先进入,饿了么的获客成本也非常高。
当张旭豪还停留在守住一二三线城市的市场时,美团已经在更多下沉市场跑马圈地,不断抬高外卖市场的占领成本。
2015年,美团点评,糯米等团购网站陆续宣布去团购化,正式向O2O综合服务商转型。美团外卖与饿了么之间的跑马圈地由此进入真金白银的较量。
2015年1月,饿了么获得中信产业基金、腾讯、京东、红杉资本、大众点评3.5亿美元E轮投资。据传,在拿到这笔投资前,饿了么的账上现金仅能支撑1~2个星期。同一时间,美团获得D轮7亿美元融资。
在大规模融资背后,是比融资更快的烧钱补贴大战。2015年年末,饿了么创下全国300个城市日交易额突破1亿元的行业新高。
随即,美团迅速发起了“春节进攻战”,加大补贴力度,扩大骑手规模,抢走了百度外卖的市场份额,将竞争矛头直接指向饿了么。
美团与饿了么的补贴大战持续了三年,2017年,饿了么市场份额开始下滑。据Trustdata的数据显示,2017年美团外卖份额占46.1%,饿了么占39.5%,百度外卖占6.4%。
阿里挖掘美团忽略的新赛道
2018年,外卖竞争变了。
上半年,饿了么被阿里巴巴联合蚂蚁金服以95亿美元全资收购。下半年,美团正式在香港上市,市场估值高达4000亿港元。
当时,美团外卖与饿了么的市场份额已经接近6:4。
阿里入驻饿了么之后,一边投入几十亿补贴抢夺市场,一边则在悄然部署另一个战场。
在完成收购5个月后,饿了么新任CEO王磊在首次公开亮相时给出的一个说法是,“饿了么要做的是帮助本地生活企业做数字化升级,这才刚刚开始,绝对没到上市变现的阶段”。
这不仅明确了饿了么的新定位,而且也在另一个战场,向美团发出战帖——外卖战争从用户端延伸到商户端。
说起餐饮数字化业务,美团早在2年前悄然布局。
2016年5月,美团推出收银系统“美团小白盒”,初次涉足餐饮商户的数字化。
一年后,美团切断了原合作伙伴 “二维火”(餐厅Saas服务商)的接口授权,迫使餐饮商户在美团与二维火之间二选一,因为不正当竞争,美团被二维火告上法庭。
“美团的价格比其他收银系统的更低,以致中小收银系统企业只能跟着打价格战,因此倒了一批。”一位餐饮连锁集团的技术部负责人告诉零售君。
餐饮SaaS系统,作为餐饮业全链路数字化的核心,包括点餐、收银POS,后端供应链进销存、后台运营与营销、会员管理等环节。长期来看,提高餐厅数字化,有助于提升餐厅运转效率,降低运营成本。
但有数据统计,国内餐饮数字化程度依然很低,覆盖率仅10%。
在几年前,这个领域的玩家有美味不用等、雅座、客如云、二维火等企业,集中于扫码点餐功能。由于业务单一,这个市场很快陷入了由美团这样的巨头打响的价格战——在这背后,美团遵循的依然是规模化的打法。
随后,阿里陆续投资二维火、美味不用等、雅座,一直到2019年全资收购餐饮数字化中台客如云。而美团也没有闲着,陆续收购了奥琦玮、屏芯科技,投资天财商龙。由此拉开了餐饮数字化新的阶段——巨头间的相互厮杀。
王磊曾公开表示:“本地生活是阿里非常重要的流量入口,即时配送对阿里新零售来说是核心基础设施,本地生活高频支付场景能支撑阿里的金融业务——总之,外卖业务积累的流量和配送能力拓展到其他业务。”
在这场较量中,阿里用一年多时间,率先打通了各独立业务体系的后台数据,2019年阿里88VIP会员首次将饿了么纳入会员权益体系,是首次试水。
今年,将继续升级,推动商户在饿了么之外的阿里生态寻找更多流量,这其中的基础正是各家餐饮企业建立起的数字化中台。
在生态上,美团已经将餐饮外卖和到店业务获得的客流,引至酒店预定、旅游门票、打车出行等业务,让企业在更大的生活服务领域共享外卖平台的入口。
接下来,更多想象空间来自美团背后的腾讯。在2018年下半年,美团和腾讯视频发布联合会员,为平台引流40万付费会员。接下来,双方还有怎样的合作空间?
在本地生活这场大战中,业务边界的拓展和协同效应能力的建立非常重要。
饿了么与美团的竞争已进入了全新的持久战——竞争核心不局限于争夺外卖这个高频领域的市场份额,更重要的是拓展业务边界,利用业务协同,在大生活服务领域建立市场份额优势,创造更大的价值。
“在任何高频需求的领域,都很难通过单一追求市场的垄断获得最大的价值,对企业的考验是如何构建业务的横向拓展能力和更高的协同效益,从而创造更大价值。”互联网分析人士张鹏说。
由此看来,饿了么与美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