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经纬有度
1
见到何家平的那一刻,赵思齐在门口足足愣了五秒。这五秒钟,让她脑子放空,呼吸骤停,心脏狂跳。
直到她被人推了一下,才回过神,僵硬地抱着笔记本走进会议室坐下。
三个月前,他们公司的总经理因身体原因辞了职,之后就一直有两种传言,一种是要从他们几个总监中间选一个代总经理,管理公司,一种是总公司会另派一个过来。一百多天过去了,总经理的办公室一直空着,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一个礼拜前,总公司才给了确切消息,星期一会有新的总经理上任,他们做好接待准备。
赵思齐是企划部总监,所以,几个总监及各部门主管齐聚会议室,欢迎新来的领导。
对于新同事的欢迎仪式,何家平反应淡淡的,他眼睛扫了一圈,在赵思齐脸上也未作停留。
不知为何,赵思齐心里有淡淡的失落感。
她望着何家平出神,惊叹岁月的神奇。他们七年未见,这七年彻底让何家平这个农村来的土包子脱胎换骨。此刻的他,自信,从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成熟的男性魅力。怪不得,他一出现,整个公司都沸腾了,尤其是外面那帮小姑娘,兴奋的忘乎所以。
想着想着,赵思齐不禁莞尔。这个笑容恰好被何家平捕捉到,他微微愣神,随即话锋一转:可能我的到来让大家好奇之余更多的是兴奋,各位如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去公司内部网站查看,但不要把我当成某中幻想对象。
语气似警告,似调侃,似贬损。
在座的除了赵思齐,都是男性。不用想,这话摆明了是对她说的。大家的目光虽不那么明目张胆,但也似有若无地往她身上瞟,明显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赵思齐闻言脸上一热,赶紧低下头。不知是谁发出一些奇怪的笑声,让赵思齐的脸更红了。
好不容易,欢迎会结束。赵思齐逃也似的出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地盘,赵思齐把笔记本狠狠摔在办公桌上,心里暗暗咒骂何家平这个狗男人。
这个狗男人,还真是记仇。不就是分个手吗?至于这么公报私仇让她下不了台吗?
不对,赵思齐回过味来,分手也是他先提出来的。于是,赵思齐又一次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何家平这个狗男人。
气还没消,赵思齐办公室的内线响了:赵总监,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声音有些熟悉,但不确定是哪个,赵思齐不耐烦地问:你哪位?
何家平。
手中的电话差点扔了。
2
站在何家平的办公室门口,深吸几口气,握着拳头给自己暗暗加了几次油,赵思齐终于抬起手,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何家平的声音。
推门进去,赵思齐努力压住心中的紧张,尽量让自己显得十分平静地走到他办公桌前,用公式化的口吻问:何总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何家平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看着赵思齐,诚恳地说:刚才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失了面子。
赵思齐微微一笑,并不领情:你是新来的总经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天下,嚣张点也没什么。不过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你土里土气的样子,觉得好笑而已,至于你说的某种幻想,我只能说你太自恋了。
何家平脸色十分难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这么多年了,赵思齐你一点没变,嘴巴还是这么毒,说话给人留点余地会死啊。
赵思齐继续奉上一抹欠抽的笑意:所以何总,除了工作中的事,其他时间你少惹我。说完,赵思齐踩着高跟鞋,摇曳多姿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以想象,何家平吃瘪的模样,那种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是何家平独有,简直可爱到不行。赵思齐心情顿时大好。
到了下班时间,何家惠的车早就停在公司楼下,等赵思齐。
一上车,赵思齐把包往后坐一扔,脱掉高跟鞋,活动脚腕。
何家惠一眼就看到了何家平,他正举着手机打电话。何家惠说:哎,追到这儿来了?
赵思齐切了一声,然后就把他们俩的交锋叙述了一遍。何家惠听了哈哈大笑:你说你俩,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恋爱那会儿,你俩天天闹,恨不得一天分手八遍,好不容易真分了手,你哭的惊天动地的,然后你不找,他也不找,你看,现在又凑到一块了,有点死灰复燃的意思喔。
赵思齐微微一愣,回想起那段日子,心里还是涩涩的。然后嘴硬地说:我不找那是没遇着合适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也没找?
别忘了,我可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何家惠发动车子,一踩油门,车子飞出去百米远。
怎么会忘!赵思齐先认识的何家惠,通过家惠,她认识了何家平。奇怪的是,她跟弟弟决裂,跟姐姐的关系倒是更胜从前。
3
临近五一,公司要搞活动,所以全公司要数企划部最忙了,常常加班加点还不带夜宵的那种。
晚上十一点多,赵思齐自掏腰包给同事订的夜宵到了。不知是不是问到了香味,何总办公室的门开了。从企划部开始加班,何总办公室的灯也开始亮着。赵思齐眼睛一转,就能看到总经理室的玻璃门,心里莫名地安心。
见他出来,赵思齐便没了好脸色,更不会像其他总监那样对何家平恭敬有礼了。她愤愤地想,这么晚不下班,是何居心?
企划部女孩子居多,见到帅气亲民的何家平,都十分乖巧地甜甜地叫了声何总。何家平友好地冲大家微笑:这么晚还加班,辛苦大家了。
赵思齐坐在一边,啃着炸鸡,不冷不热地接过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辛苦也是应该的,不像某人只会假惺惺地说辛苦啦,一毛不拔。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赵思齐吃的更香了。为了缓和气氛,一个女孩把自己的那份夜宵递到何家平面前:何总,要不您也来点?
何家平本不想吃,可看到赵思齐那副死样子,他非吃不可了。他刚伸出手,就听到一声咳嗽,吓得小姑娘哆嗦了一下,差点把餐盒摔到地上。
然后,那小姑娘就说:算了何总,晚上吃东西不健康,您还是喝口水吧。还做了个‘请回’的手势。
众人看着这一幕,暗暗给小姑娘竖起大拇指:总经理都敢拒绝,是块挨骂的料。不过从何总看我们总监的眼神来分析,他俩一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
小姑娘也无辜,泪眼汪汪地看着大家:这么说我是他们斗法的炮灰,我会不会死的更快啊。然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赵思齐:亲爱的总监,为了你我把总经理都得罪了,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你可得罩着我。
对于小姑娘的表现,赵思齐挺满意,她用眼神回答,干的漂亮,你是我的人,我看谁敢欺负你。
何家平被当众摆了一道,心中有气,又不能失了总经理的风度,只好忍住内心的翻江倒海,走了。
何家平一走,一群小姑娘围着赵思齐,大伙都知道她的脾气,谁都不愿第一个开口,但又好奇心作祟,正纠结如何开口才不会挨呲儿。
谁知,赵思齐今晚善心大发,主动坦白:他是我初恋。过去式。前男友。
说完,和蔼地冲着大伙笑:还有什么要问的?
众人齐摇头。
这件事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赵思齐警告的话未说完,就有人小声提醒:总监,加上你我们都有七个人了。
嗯,赵思齐扫了大家一眼,继续未说完的话:如果让第八个人知道了的话……
众人说: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赵思齐来地下车库取车,她刚打开车门,身边冷不防地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把她的车门重新关上。吓得她大叫一声,若不是身边有车靠着,她早就晕了过去。别看赵思齐平时跟个刺猬一样,胆子小着呢。
定眼一看,是何家平。
何家平你有病吧,想吓死我?赵思齐的暴脾气一下窜上来了,她一急,脸就会红,昏黄的灯光下,衬得她的脸格外好看。
上我的车,我送你。何家平不顾她的反对,强行把她塞进副驾驶。
车上平稳地行驶,俩人都不说话,车内安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终于,何家平缓缓开口: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说分手,不该为了做交换生没顾及你的感受。可我就不明白了赵思齐,就一年,你为什么就不能等我一年?
4
赵思齐眼睛酸涩,她看着窗外的路灯,一盏,一盏,被抛到后面,然后,再也看不见。
何家平出身农村,却异常努力,每学期都能拿到奖学金。若不是她主动追求,恐怕到现在,他也不会交女朋友。怎么说呢,在他的世界里,好像任何事情都比女朋友重要。
因此,他们一次次争吵,一次次又和好。只因她喜欢他。
大三那年,听说何家平申请到了去新加坡做交换生的名额,她比谁都开心,甚至把她攒了十几年的压岁钱拿出来给他,毕竟国外不比国内,在陌生的国家,没有钱寸步难行。
后来她总觉得胸部疼痛,去医院做了检查,乳腺癌。
赵思琪的世界瞬间塌陷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病魔。
父母不在身边,又不敢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那时候,赵思齐本能地就抓住了当时是她男友的何家平。她求他可不可以不去做交换生,或晚一年再去。
不知内情的何家平自然不同意,甚至觉得赵思齐在去理取闹,耽误他的前程。俩人又是大吵一架,然后,何家平提了分手。直到他登机前,都不肯再见她一面。
其实,那个时候,赵思齐的状态非常不好,何家平提了分手,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每日喝酒,抽烟,直到有次喝到胃出血,被120拉去抢救,才勉强活了过来。
醒来后,她第一句话就是,别给我治了医生,我得了乳腺癌,男朋友也跟我分了手,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本着治病救人的人生奉条,又带她重新做了一次乳腺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增生,后期注意保养,做到四不:不喝酒,不抽烟,不生气,不熬夜。
拿着检查单,赵思齐一会哭,一会笑,跟个傻逼似的,她诅咒发誓要弄死给她误诊的医生,害的老娘日日夜夜跟‘四不’做朋友。然而,这不是最惨的,一想到自己被男人甩了,她又诅咒发誓要弄死给她误诊的医生。
在医院挂了两天点滴,赵思齐生龙活虎地走出医院大门。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呼吸着有雾霾的空气,一张嘴就品尝到泥土的芬芳,这生活,不是一般的带劲。
关于她的初恋和那个叫何家平的男人,就一起滚蛋吧。
这段起死回生的经历,只有何家惠知道。
5
考虑再三,赵思齐申请调回总部。当初总公司派她过来时,也说外派只是暂时的。别人都有家有口的,谁也不想离开原有的岗位和家人,只有赵思齐,主动请缨,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她想换个城市生活。
没等到总部的回复,却收到何家平约她吃饭的消息。
赵思齐看着那条信息发呆,心中矛盾到底要不要赴约。她不知道何家平约她是提前给她践行,还是劝说她不要走。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两种情况她都不希望发生,却又同时都有些期待。
包间里,赵思齐一口菜一口酒,吃的津津有味。何家平却不动筷,深深地凝望着她。赵思齐故意忽视来自对面那束灼热的目光,还特大方地招呼何家平:吃啊吃啊,何总怎么不吃,您从大城市来,是不是吃不惯我们这小地方的饭菜?
何家平忽略她故意寒碜他的语气,微微一笑,声音平静地听不出情绪:思齐,你还是叫我家平吧,这又不是在公司,就别何总何总的叫了,听了见外。
赵思齐毫不犹豫地拒绝,又扔出一句能噎死人的话:何总的名字是亲近的人才能叫的,我这么称呼恐怕不合适。
何家平一点也不生气,笑意渐渐深了:思齐,如果这么做能让你解气的话,随便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无论她做什么,何家平就是不接招。赵思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手中的筷子一撂,冷着脸问:何总今天约我有何事?
又是何总,听的何家平不由得邹邹眉头。他暗暗叹息,无奈地想,这么多年了,这丫头驴脾气真是一点没变,见面不跟他吵几句,她都没食欲。算了,由她去吧。
何家平喝了一口红酒,缓缓开口:你调走的事能不能在考虑一下?
看来他不愿让她走,赵思齐不动声色地挑挑眉毛,脸上却并无半点喜悦,声音依旧拒人千里:不能。
你这样一走,人事部还要招人,能不能招到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万一新来的总监没有你这么出色的工作能力,那岂不是我们分公司的损失。
一番肯定,赵思齐憋了许久终于可以笑出来了,她装模做样的思考着。何家平以为看到了希望,继续卖力地夸她。
赵思琪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听着,直到何家平口干舌燥词穷了,赵思齐才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你说的这些只是我众多优点中的一小部分,不过我还是非常开心,到了新公司我会继续发挥我的优点的,何总。
何家平颓败地看着跟前这个如小野猫般难以驯服的女人,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6
何家平实在搞不懂,上苍为何要安排他跟这个女人相爱相杀。
当年他为了顺利出国做交换生,狠心跟她提了分手。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很爱她,原本打算回国后就和她结婚的。
可他太需要这次机会了,他一个农村孩子,努力了十几年才来的大城市,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才能在城市站稳脚跟,摆脱父辈种田的命运,也能给她一个优渥的生活。
让他搞不懂的是,刚得知他申请成功时,她比任何人都高兴,特意拿一个月的生活费请关系好的同学吃饭,替他庆祝。
女人是最善变的物种。没几天,她对他出国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哭又闹的,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了。何家平好话说尽,又再三诅咒发誓加保证,一年以后,他一定会回来。
可她就是不相信他,还说了一堆奇怪的话,说什么到时候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当时,两个人心中都有气,根本无法心平气和的沟通。何家平仅凭赵思齐的一句话便推断了俩人的未来。
何家平觉得,赵思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只要他走,她就要跟他分手,她不会等着他。
那段时间,何家平忙的团团转,除了上课,手里有一堆资料要填,还有出国的手续要办,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应该其他事。
何家平身心俱疲,在跟赵思齐又一次争吵中,他忍痛提了分手。他想,既然注定要分手,那就让他当这个恶人吧。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赵思齐歇斯底里的骂声:何家平,你混蛋。
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听说赵思齐过的不好,但他还是硬着心肠没去找她。分手嘛,哪有不痛苦的,过段时间就好了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回国后,何家平又一鼓作气,考取了北京大学的研究生,又顺利升了博士。毕业后,又顺利进入现在的公司,世界五百强企业。
在某个深夜突然醒来,发现他最想念的人是赵思齐。或者说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忘记过,只是刻意不让自己想起她。
他问过何家惠,知道她在这里上班,知道她还是一个人。时隔多年,不是没想过找她,只是少了一个理由或契机。在一次开视频会议时,他看到了屏幕那端的赵思齐。说实话,这几年她变化挺大的,变得更有气质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小巧精致的五官,配上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宛如仙子。这样的女孩,任谁都会心动吧。所以他追了过来。
很明显,她还没有原谅他。他一来,她就要走,这让他怎么坐的住。
赵思齐申请调离的事,总部来电咨询他的意见,他说:分公司这边刚刚步入正规,这时如有身处要职的人员调动,后面的工作就很难开展。
7
毫无意外,赵思齐申请调回总部没有得到批准。
赵思齐冲到何家平的办公室,质问他:总部驳回了我的申请,是不是你搞得鬼?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赵思齐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何家平脸色十分不悦,她不止一次让他当众下不来台。念她心中有气,所以不与她计较,想不到这个女人越来越过分。今天这样的场合,他要不拿出点总经理的威严来,以后还怎么管理下属。这种事,如果传到总部那边,董事长肯定会质疑他的工作能力。别到时砸了自己的饭碗,老婆也没追回来。
何家平阴沉着脸,语气十分生气:赵总监,公司的用人制度一项是人事部决定,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跑到我这里大呼小叫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
赵思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她的心里,还一直把何家平当成男朋友来看。这一刻,竟忘了他们早就分手了,他现在是她的领导,公司的总经理,而且现在还在公司,外面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公司毕竟人多眼杂,总要留点面子给他。
她随即收起了爪牙,态度十分恭敬地向何家平道歉:对不起何总,是我失态了,我保证,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
看着赵思齐神色黯淡,何家平后悔刚刚那番话是不是太严厉了。他正于心不忍,想着如何补救一下,又听到赵思齐说:我辞职总可以吧。
何家平彻底没辙了,她到底是多恨他,才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跟他划清界限。
听到她要辞职,何家平一把把赵思手拽了回来,摁到墙角,还顺手关上了门。何家平欺身上来,紧紧地挨着她的身子。赵思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因紧张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反抗。
一团热气扑面而来,她把头别到一边,不去看他。何家平把她的脸摆正,低低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和好吧,不闹了好不好?
和好?赵思齐痴痴地看着他,不等她回答,何家平已经吻住了她。柔软的唇覆盖上她的,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想推开,又舍不得。情不自禁地,她的手环扣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任凭他欺负。
安静的空气被一串电话铃声打破,何家平低声骂了一句,不情愿的松开怀里的人:我去接下。说完又欲亲一口,却被赵思齐一把推开,一抬脚,高跟鞋的鞋跟朝着他的皮鞋踩下去,痛的何家平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声。
赵思齐扬长而去,何家平看着那道走路带风的倩影,暗自无奈: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8
晚上,赵思齐约何家惠喝酒。
何家惠坐在吧台,眼睁睁地看着赵思齐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忍不住要劝解她,又想到赵思齐的臭脾气,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反正已经通知了何家平,万事有他担待。
这边,赵何二人喝的正酣,不远处有人发生了争吵。晕乎乎的赵思齐被吵架声吸引,何家惠一个不留神,赵思齐已经脚踩着棉花挤进人群。
她晃晃悠悠地来到两位当事人跟前,嘻嘻哈哈一阵,还不怕死的拿手戳人家脑门,口中喷着酒气训斥那个男的:道歉,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
说完,又一把抱住那个男人,头靠在人家胸前,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时,对面的女人不愿意了,她冲男人大叫一声:还说你外面没女人。
男人下意识地把赵思齐推开,女人气急之下,领起酒瓶朝着赵思齐的脑袋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这一幕正好让好不容易挤过来的何家惠看见,她不由大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
赵思齐也痛的大叫,她本能地捂着伤口,努力转身,她倒要看看是那个孙子敢跟她动手。视线模糊中,只见一个女人手中还举着半截酒瓶子,吓得目瞪口呆,她大概也没料到自己会下这么重的手。
一道道血顺着额头流,赵思齐试着几次抬手指着对她行凶的女人,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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