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染会对健康产生影响吗？这是一个有趣且重要的问题，也是一个看上去不言自明的问题。但是，要识别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却并不容易，原因在于，空气污染极有可能是某个政策变动及宏观经济变化所影响的。今天推荐的这篇Sheldon 和Sankaran 在2017年发表于American Economic Review上文章The Impact of Indonesian Forest Fires on Singaporean Pollution and Health用一个巧妙的研究设计，为我们解决了，空气污染与健康的因果推断障碍。
小的是美好的，甚至对学术也有帮助。对新加坡而言，邻国印尼的森林火灾是完全外生的，并且火灾引发的空气污染对新加坡这个弹丸之地的影响也是完全均匀的。
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利用卫星技术收集信息建立了全球火灾信息系统，借助该系统数据，本文以火力辐射功率来度量“印尼之火”。同时，利用新加坡国家环境局和新加坡卫生部的公开数据，本文又成功找到了“新加坡空气质量”和“新加坡人健康”的代理变量。在加入天气影响等控制变量后，本文以“印尼之火”充当工具变量，利用两步法模型考察了环境污染对健康的影响。
回归结果显示：
第一，“印尼之火”显著的影响“新加坡空气质量”：印尼火灾强度每增加一个（标准差）单位，新加坡的环境污染指数也相应增长1.43个（标准差）单位。
上图中蓝色线条代表实际环境污染状况，红色线条是在假设没有“印尼之火”的情况下新加坡的环境污染状况。预测表明，如果没有“印尼之火”，新加坡的环境质量会显著更好。
第二，“新加坡空气质量”显著的影响“新加坡人健康”
回归结果显示，新加坡空气质量每下降一个（标准差）单位，新加坡的ARTIS（急性上呼吸道疾病）和AC（急性结膜炎疾病）病患数分别增加0.35和0.29个（标准差）单位。
结合两步模型回归结果，本文发现，“印尼之火”每增加一个（标准差）单位，新加坡的ARTIS（急性上呼吸道疾病）和AC（急性结膜炎疾病）病患数分别增加0.67和0.73个（标准差）单位。且以上回归结果均在1%水平上显著。
第三，进一步检验确保了研究结果的可靠性
前期回归使用新加坡的ARTIS（急性上呼吸道疾病）和AC（急性结膜炎疾病）病患数做为被解释变量。作者又进一步选取了水痘病患数充当被解释变量，相比于ARTIS（急性上呼吸道疾病）和AC（急性结膜炎疾病），没有医学证据显示水痘与空气质量具有相关性。
进一步检验的回归结果显示，“印尼之火”与“新加坡水痘”没有干系。这也进一步佐证了“印尼之火”对新加坡的ARTIS（急性上呼吸道疾病）和AC（急性结膜炎疾病）病患数影响的外生性。
这篇文章无论是主题还是方法，都非常有趣。整个世界越来越像“地球村”，在地球村里“独善其身”的想法简直可笑。与小小的“国界”相比，生态环境和人类健康福祉岂不是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