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原厦门水产学院院长蓝天老人的情缘

我和原厦门水产学院院长蓝天老人的情缘

三达膜董事长 蓝伟光

7月14日,原厦门水产学院院长蓝天老人与世长辞。作为厦门水产学院曾经的教师和蓝天老人的部下,厦门大学水科技与政策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三达膜董事长蓝伟光特地写了一篇悼念文章,文中字里行间,透露出蓝伟光与蓝天老人之间浓郁的乡情与厚谊。

2022年7月15日,原厦门水产学院院长蓝天老人的儿子蓝暐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老爸昨天走了,明天上午十点在厦门开追悼会”。

噩耗传来,悲从心起。虽然早在预料之中,毕竟老人年事已高,失忆亦已很长一段时间,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仍然潸然泪下。

我和原厦门水产学院院长蓝天老人的情缘

因疫情防控之故,我二年半未回中国。偶尔跟蓝天老人的家属打个电话,想跟老人聊上几句,但总被婉谢,因为老人已经失去与旧日学生、亲朋好友沟通的能力了。所以,我们在心里知道,老人来日无多,在他的有生之年,可能无缘再见了。

故此,收到蓝暐的微信,我先是回了他一条信息:“惊闻噩耗,深为悲痛,敬请节哀顺变。不知跟谁联系,我安排人明天早上参加追悼会”

同样是因为疫情受限,我知晓蓝暐仍在澳洲,故而我从微信朋友圈寻得蓝天老人的女婿、集美大学水产学院范惠莹书记的联系方式,先致电问候他暨他的太太蓝白桦女士,然后才与远在悉尼的蓝暐通话。随后,我再打电话给蓝天院长的外孙、清华大学化工系毕业的三达膜研发部范磊,请他节哀顺变的同时,安抚好他的妈妈。

打完这三通电话之后,我又致电三达膜办公室主任庄庭燕女士,请她代表我暨三达膜敬送花圈并安排集团在厦高管代表我们夫妇出席蓝天老人的追悼会。

此时此刻,我在新加坡已是凌晨两点,但仍无睡意,回想与老人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故而起床,记录如下,以此纪念蓝天老人。

让我们把时间追溯到37年前的1985年,时任厦门水产学院食品工程系主任的陈佳荣(已故)与有机化学教研室主任郑元福邀请我到水院任教,并开出了把我的女朋友从武平一中调入厦门水产学院的优厚待遇。

但让我最终决定放弃读研究生的机会、而到厦门水产学院任教的重要原因是,时任厦门水产学院院长蓝天是我的武平同乡,他的太太张喜蓉(已故)是我的先父蓝启林在武平中学的同学,又是时任厦门水产学院食品工程系办公室主任。故此,彼时我相信蓝天院长会帮助水院食品工程系践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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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龙岩行政公署副专员蓝天(前排右四)

调任厦门水产学院院长

我至今仍清晰记得,第一次与当年的女朋友陈霓去拜访蓝天院长的情形。那天他开门迎客,首次见到她,蓝天院长眼睛自上而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是张喜蓉老师过来对他略带责备地说,“还不快让客人进屋。”如此,我们才进入他那并不宽敞的客厅。刚一入座,蓝天院长即问陈霓,“你跟陈瑞昌先生什么关系?”陈霓回答他说,“他是我祖父。”

不过,彼时陈霓对她已故的祖父知之不多。因为陈瑞昌先生曾在国民党军中任职,解放后备受冲击,家人惟恐牵连,在晚辈面前鲜有提及。陈瑞昌先生应该是第一个到中山大学就读的武平人,抗战结束后他曾短暂回乡任武平中学校长等诸多信息都是蓝天院长告诉我们的。

同是武平人,又都是中大校友,蓝天院长对陈瑞昌先生的故往知之甚多,也极为尊敬他在中山大学的武平学长。当然,受于时代的局限,彼时蓝天院长对陈瑞昌先生没有选择革命的道路而是成为国民党的高官颇以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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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厦门水产学院院长蓝天(右)

原以为蓝天院长跟陈霓的祖父有历史的交情,她从武平一中调入厦门水产学院的过程一定能得到他的加持。未料,时任厦门水产学院院长的蓝天却对此旗帜鲜明地予以拒绝。理由是当年水院两地分居的夫妻很多,我俩刚从大学毕业,尽管水院食品工程系的领导先有承诺,但我们应该把水院难得的调入编制礼让他人。

实话实说,当时的伟光,对蓝天院长这种公私分明、不予关照的态度颇有微词,甚至还找张喜蓉老师抱怨。但此事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那个时代共产党官员的不徇私情、刚正不阿。

我相信至今都有我们旧日的同事友人以为,当年陈霓能从边远的武平山区调入沿海的厦门特区,应该得益于蓝天院长的帮助。其实不然,陈霓是他从厦门水产学院院长的岗位离休退位之后,才从武平一中调入厦门水产院。

随后,陈霓成为张喜蓉老师在水院食品工程系的同事。当时,我们俩家是厦门水产院仅有的武平同乡,再加上陈霓祖父与蓝天院长的历史渊源,我们彼此之间越走越近。到我1991年离开厦门水产学院、漂洋过海下南洋时,我与蓝天院长已经形成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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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伟光(右)与蓝天老人(中)合影

后来我学有所成、回母校厦门大学任教,并到厦门火炬高新区创办三达膜。逢年过节,只要人在厦门,通常会去集美学村拜访蓝天院长,他则是一直居住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从龙岩调到厦门时所分配的居所,至他前天离世,从来没有升级换房。

蓝天院长1986年离休之后,虽然倍受尊敬,特别是他早年在龙岩一中的学生,不少人移居海外、颇有建树,总想邀老校长到海外走一走、看一看,但他一律婉言拒绝,因为怕给人添麻烦。早年我也曾邀他到新加坡参访,他亦不为所动。说来有趣,蓝天老人倒是一直担心我们会不会在海外压力太大、生活困难,充分体现了老一辈长者对我们后辈的慈悲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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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逝,疫情控制却仍未松动,蓝暐一家不能回国尽孝,我们夫妇亦无法赶回厦门参加蓝天老人的追悼会。故而颇为伤感,半夜难以入眠,遂起床写下如上文字,以寄托伟光对蓝天老人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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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平一中蓝天科技楼

同时,我也希望蓝启林慈善教育基金会在武平一中创办的“蓝天论坛”,能在适当的时候为解放后武平中学(武平一中的前身)的首任校长蓝天老人的离世举办一个追思会或纪念活动。

蓝伟光

2022年7月16日凌晨三点

写于新加坡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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