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上海李子柒”?机会来了!纽约东京香港已有布局

花1.4万元租下1.44平方米的土地种菜,在陆家嘴当一回“李子柒”,你愿意尝试吗?去年,上海吾亦农业(MYFARM中国,以下简称“MFYARM”)在浦东滨江某社区,开辟了公司在中国的首个屋顶农场,开业不到一年,20多个种植箱已被认领,几乎每周举行的露天活动也不乏人气。

不必去郊区就能体验诗意田园,这样的生活方式听来令人心动。不过,较高的“入场费”也让不少人望而却步。据记者不完全统计,上海正在运营中的屋顶农场仅有6家,行业尚在起步阶段。

实际上,在纽约、东京、香港等高密度城市,屋顶农场早已风靡多年。那么在上海,阡陌交错的田地,如何才能与高楼大厦完美融合,带动体验式都市农业火起来?

以农带玩还是以玩带农?

在高密度的城市中心,大量屋顶空间价值长期被低估。随着上海“第五立面”更新推进,越来越多屋顶绿化涌现。联合国环境署的一项研究表明,如果一个城市的屋顶绿化达到70%以上,城市上空的二氧化碳含量将下降80%,有效缓解热岛效应。

目前,上海的屋顶绿化仍以观赏功能为主,屋顶农场作为一种衍生类别,则是通过“+农业”的方式,提高屋顶绿化的经济价值。记者走访发现,在沪屋顶农场主要布局在商场或社区内,以确保充足客流,虽然数量不多,但经营模式已经分化。

位于浦东旭辉广场顶楼的童耕农场,七八个孩童在小雨中玩得不亦乐乎。在父母的指引下,孩子们DIY棉花糖和豆浆,围观小猪、狗和鸡鸭。童耕农场面积不大,近一半是种植区域,可供认养或采摘,其余空地设置了儿童游泳池、动物喂养区、夜幕电影区、儿童捞鱼池、田园课堂、儿童运动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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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耕农场有一系列丰富活动

工作人员介绍,除了每晚的夜场电影,农场还有一系列丰富活动,如认养活动、采摘活动、节日主题活动等等。以童耕农场为代表的经营模式占据沪上屋顶农场的主流,即以儿童为受众,通过游乐设施和游乐项目持续引流,带动消费者参与农业。

另一种模式更为纯粹,即以种植为主,搭配少许休闲设施。比如位于社区内的MYFARM,上百个种植箱分布在各处,穿插儿童沙池、露营区、帐篷、饮料吧等设施,受众年龄段也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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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内的MYFARM

两种模式的盈利手段也不尽相同。以玩带农模式下,农场更像是一座游乐园。如童耕农场采用门票制,包括儿童单人票、成人陪同票、“两大一小”票、夜场票等,价格在30元、66元、158元不等。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农场植物也能认养,如茄子、青椒、8424西瓜、秋葵等等,花费在30到100元不等,不过认养之后,如果要来照护,还需另外购买门票,即通过农业种植,增加消费者游玩的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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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耕农场内,还有不同单位认养的“田地”

而以农带玩的模式,收入来源围绕农业展开。MYFARM上海屋顶农场会员收费门槛相对较高,提供1.2米乘以1.2米以及1.2米乘以0.6米两种型号种植箱对外租赁,包年费用分别是1.4万元以及9600元。据总经理邓丽红介绍,农场收入的主要来源是会员费,即对外租赁种植箱,收取包年会员费用。此外还有活动以及场地租赁费,销售来自合作单位的有机蔬菜、大米等农副产品的经营收入。

研究表示,屋顶农场可以储存60%至70%的天然降雨,减少3分贝的噪声,更是许多都市人追求的新生活方式。无论从生态效益还是经济角度,屋顶农场都有广阔的市场空间。在此背景下,两种模式提供了不同的探索思路,不分优劣。“总的来说,我们都是希望通过体验式农业,讲好农产品的故事,吸引人们关注农业、喜爱农业。”邓丽红说。

落地的重重挑战

和其他消费业态相比,屋顶农场体验种植价格偏高,令不少人大为不解:平时吃的瓜果蔬菜都很便宜,为何种菜偏偏很贵?

这不仅是因为农业本身的回报周期长,在市区造一座农场,从选址、种植到运维等各个环节都要面临重重挑战。

童耕农场和MYFARM虽身处钢筋水泥密布的市区,但视界开阔,楼间距大。“归根到底,农业是‘看天吃饭’,选址首先要考虑生长环境,比如建筑高度、光照时长。”邓丽红说。不止于此,建筑承重、是否防水也在考虑范围内。

上海夏季易发台风,这样的气候也限制了屋顶农场的设施类别、种植品种,比如设施不能太高、藤架不能太多,于是高个植物、不耐高温蔬菜不得不舍弃,以免造成高坠风险。在种种物理条件限制之下,屋顶农场在设计阶段就要耗费大量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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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耕农场的小风车内部还用重重铁丝加固

不仅如此,屋顶农场对物业的选择十分考究。作为一种经营性项目,屋顶农场需要在物业本身的经营许可范围内去开展业务。所以,物业本身的资质直接关系到屋顶农场能否合规经营。

高昂的运维成本和大量人力投入也是经营者们暂时无法攻克的难题。屋顶农场主打有机种植,不施加农药和化肥,抗风险性相对较弱,包括有机肥、人工捉虫在内的各项投入更高。尽管土地被认领,但是国内催生出的托管需求,使得大部分工作仍由工作人员承担。为此,农场经营者们会聘请具有专业背景的工作人员加以看护,但有时仍无法避免虫害和极端天气影响。

“‘认养’模式背后所承载的有机种植以及共享农业理念,在国内还需进一步培育与普及。”业内人士指出,有机农业在中国发展多年,但是受限于价格、有机认证规范等因素影响,仍属于小众领域。它所依托的共享农业模式,强调风险共担,国内受众接受度也并不高。

目前,MYFARM用户群体还是以外国人以及有过海外生活经历的市民为主。“体验式农业注重种植本身的乐趣,得与失都是一种体验。但很多消费者还是希望有所收获,如果植物因意外死亡,农场也会补种。”有经营者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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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耕种渗透各大都市

屋顶农场最早可追溯至20世纪40年代俄罗斯。全世界喜爱在屋顶种花种菜的人不在少数。难的是,建一个能盈利,并兼顾生态和社会价值的商业农场。

在海外,一些理念前沿、高密度的大都市,屋顶农场的商业化运营已有探索。以MYFARM为例,和上海的屋顶农场不同,考虑到日本消费者更喜爱体验纯粹的种植乐趣,所以日本的屋顶农场因地制宜,不搭配具备社交性的娱乐设施,主要从事种植箱租赁业务,会员续租率达到75%。

美国纽约也刮起一股“屋顶农场”风。2010年,“布鲁克林农场”在一处仓库楼顶建成。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屋顶土培农场,占地面积1万多平方米,每年生产5万磅有机食物,还可供人养蜂。为了实现盈利,经营者精打细算,增种获利较高的作物比例,在第三年实现盈利。除了售卖农作物,另外两个重要的盈利渠道是举办活动和提供绿色屋顶设计建设服务。三项收入占比大约为1:1:1,举办活动的收益占比稍高。10年间,经营者建立了3座屋顶农场,占地面积屡破世界纪录,雇用了90多名员工,为城市创造了更多绿色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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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林农场

根据专家推算,香港可用于屋顶耕种的总面积有695万平方米,比起400多万平方米处于郊区种植蔬菜的活跃农地还要多。近年来,香港市区涌现了越来越多的屋顶农场。位于荃湾的CITYFARM占地970平方米,以纯种植为经营业态,800个种植箱中有一半出租,30%用于农业教学,其他经营者自给自足,吸引了众多白领参与。

和其他地区不同,新加坡屋顶农场由官方支持推进。把社区停车场屋顶改造为农场,被纳入新加坡建屋发展局2020年公布的十年规划。2019年,新加坡首个组屋社区停车场屋顶农场建成,成为后来者的标杆。这座农场在垂直的铝制种植塔中种植有机生菜和芥蓝。每个种植塔底部都设有水箱,里面的营养液可循环使用。由水泵抽到塔顶,通过重力流到种植塔各层,对蔬菜进行灌溉。一年之内,共收获了18吨蔬菜。

栏目主编:陈玺撼

摄影:戚颖璞

来源:作者:戚颖璞 束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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