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移民教师:创新教学扎根狮城

新移民教师:创新教学扎根狮城

华文老师傅翀(左)与蒋鸣(右)

傅翀篇

傅翀小档案

教学经验:先后在两所名校当华文教师

学历:新加坡国立大学社会学系、荣誉学位及中文系硕士学位

背景:37岁,原籍北京,2001年来新,现为新公民

傅翀自小对文化现象和风土民俗情有独钟,但成长阶段在北京胡同院子里穿街走巷,接触的异国文化及民俗有限。来到各族文化汇聚的狮城,他如获至宝,各族喜庆节日,都有他的足迹。

爱上多元文化

来新的第三年,他到小印度亲身体会大宝森节的庆祝活动后,年年到小印度“朝圣”,感受庆典氛围。异族朋友得知他对多元文化的热衷,举凡有印族婚礼或满月礼、马来族开斋节庆祝会或组屋楼下的回教徒婚礼等,都会送上邀请卡。

“新加坡虽然不大,但每个角落都各有特色,各族也保存固有文化特色和传统习俗,在一个现代化的城市里,得到全面完整的呈现,是许多国家所没有的。”

这份体悟,或许是社会学系大学荣誉学位的专修所致,但更多是出自于他对融入本地社会的坚持。他看到新加坡政府多年来致力于促进种族和谐,意识到多元宗教文化融合之美及其特殊意义,对身边一些土生土长的朋友不去认识或主动了解少数种族的文化习俗,颇感惋惜。

“一些本地华人除了饮食和穿着外,对马来或印族的生活习俗了解流于表面,没到过芽笼士乃或小印度,也以为开斋节就是马来新年,把新加坡难得的多元文化和谐共处当成理所当然。”

因此,他教导中学生时,常鼓励他们走入不同社区,实地观察体验他族的生活,“当一些学生对别族的风俗有些误解而嘲笑时,我会告诉他们,这么做其实是暴露自己的无知。”

不说不知,傅翀对淡米尔语的掌握之好,常令许多印族同事感到惊讶,他谦虚地说:“能说对方的语言,是表达对异族同胞的友好,他们都把我当自己人。”

这份热忱及兴趣越来越浓,他常趁空档到新加坡的不同角落寻找作画素材。三年前,这些生动活泼的素描,配上他浅白易懂的文字,出版成《大家来过节》彩色绘本,一年一册,分别介绍新加坡华族、马来族和印族的传统节日和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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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来过节》彩色绘本

先让胃口本地化

“一个人的胃是不会骗人的。来到新加坡,就得让自己的胃适应本地饮食。”

傅翀的胃算是本地化了。各种美食如叻沙、滑蛋牛河、印度素食、马来炒饭等,都是他的桌上佳肴。搞定了胃,接下来就是人的交往,当中最大的挑战是语言障碍。

第一年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社会学系上课时,他是唯一的中国学生,大家耳熟能详的惯用语如CPF等,对他而言像是外星语,在北京学过的英文,更像纸上谈兵。

为此他以积极心态,加速融入异乡的速度,“我主动和别人攀谈,先自我介绍,再慢慢聊开来,主动开口敢敢问,问讲师、问同学、多看书,慢慢习惯英语环境。”

坚持努力的成果是不但说得一口流利英语,以英文完成毕业论文,还以高分获得大学荣誉学位。

“力用在对的地方,就会得到别人的认可。一直呆在固定的小圈子,不开放心态去了解及主动融入,就不可能有家的感觉,甚至在职场上会感觉被边缘化。”

不踏实的那段日子

18岁那年,踏入新加坡樟宜机场的那一刻,傅翀还真不踏实。办妥学校宿舍入住手续后,学长带他到附近的超市买日用品。

“学长让我自己去买,决定怎么用钱。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真的是要在这里生活了。”

刚到新加坡的半年,自律性强的傅翀,不容许自己像一些同来新加坡的中国朋友那样,沉浸在“老家最好”的情绪里。

然而,有一次,抑制已久的乡情却冲破了堤。那年他独自在这里过春节,当他逛到新加坡河畔,在一家中餐馆等面汤上桌时,看到周围的人都有同庆伙伴,不禁掉下思乡泪。

父母几年前退休后,常来新加坡与他生活数月,“他们都喜欢这里,尤其是吃方面,唯一不适应的是这里的热!”

这些年,他难免遇到一些排斥外国人的本地人,或不了解中国近年来日新月异的现代化速度,还抱着固有偏见或过时的认知,“如果这些人能开放地接纳新移民或外地人,了解不同国情,让自己对他国的认识与时并进,对新移民的融入将更有鼓励性。”

倘若时光倒流,傅翀又是什么选择?

“我已经习惯也很喜欢这里待人接物的方式,新加坡是个法治社会,公私关系,界线分明;如果在中国,我就得调整人际交往模式。”

虽不是生于斯长于斯,却已扎根于斯。

蒋鸣篇

蒋鸣小档案

教学经验:圣婴女校(客洛)小学华文教师

学历: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商业贸易和海事研究双学位,香港大学教育学硕士学位

背景:31岁,原籍重庆,2006年来新,现为永久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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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鸣

因旅游书与新加坡结缘

说起蒋鸣与新加坡的缘分,得追溯到一个下午的一间书店。

那天,蒋鸣还在重庆念高一,跟着爱书的父亲到老家附近逛书局,逛著逛著,随手翻到一本介绍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旅游书,想起不久前曾在重庆报章上看到一则有奖问答新闻,答对者可获赠飞往新加坡的机票。

为满足出国旅游的心愿,蒋鸣翻查资料,渐渐熟悉小印度、乌节路、马来村等新加坡旅游景点。虽然她答对全部问题却没被抽中,到新加坡旅游成泡影。然而,老天为她安排的不是短暂的狮城观光,而是非一般的经历。

2006年高二那年,她在新加坡教育部主办的招生考试中脱颖而出,与14名重庆学生到新加坡念大学。完成南洋理工大学商业贸易和海事研究双学位课程后,她修读了教育学院教育文凭,到圣婴女校(客洛)执教,并自修完成香港大学教育学硕士学位。

“我是独生女,爸爸起初不舍得我出国,后来听许多人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还是答应了。妈妈比较开明,一开始就鼓励我出去看世界。”这个决定,还让父母多了一个狮城女婿和即将出世的外孙。

蒋鸣说:“刚到新加坡,给我最大的冲击是看到不同肤色和背景的人,在教育或住屋等方面都能和谐相处。”

是的,新加坡本土人理所当然的种族和谐、多元文化水乳交融、能随心所欲到公园或海边享受绿树红花、呼吸蓝天白云的清新空气、还有供残障者使用的斜坡道和电梯、四通八达的公共运输系统等,这些都是蒋鸣眼里值得感恩的事,也是让她在奖学金合约服务期满后,选择以此为家的理由。

要敢敢说英语

调整心态,肯定自己的价值,是蒋鸣融入异乡的座右铭。

从一个四季分明的国度,来到闷热和湿度高的新加坡,就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刚来时得喝好多薏米水去湿,房里也放了除湿器。不过,我怕冷,在新加坡不必像在重庆那般穿厚厚的冬衣。”

大家虽是黄炎子孙,但新加坡式的语言,像“Kopi-C、Kopi-O,Kosong、这里吃还是包、要纸袋吗”等用语,就曾把她搞得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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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蒋鸣的循循善诱下,许多学生现在都主动和她说华语了

大学时,为了快速提升英文程度,蒋鸣大量地看英语片,听英语新闻广播,用蹩脚的英语和只懂英语的同学交谈,并主动参加各种以英语为主的社团活动,“一定要多用多接触,敢敢说,敢敢犯错。”

被派到教会背景的小学执教,让她能继续磨砺自己的英文英语。加上她以前的房东只会说英语,处处都是学习机会。“我的房东为了更好地和我沟通,还特地学了好多句华语。”

在新加坡13年,身为永久居民的她曾听过一些本土人对新移民的误解和偏见。她说:“打开视野和心态,就能更好地接纳外来者。”

心有牵绊,人却留下

比起重庆人的重口味,新加坡食物难免索然无味,可是对不太爱吃辣的蒋鸣而言,却如鱼得水。少了吃的怀念,多的是心的牵绊。

父母退休后曾来新加坡小住,但因住宿安排问题,无法长期留下,“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社保医疗,如果我想看他们,随时可以飞回去。”

不过,生活周遭倒是有些朋友在教学合约期满后,选择回中国发展,“回去的以男生居多,可能是他们家庭比较富裕,人脉广,谋职容易,晋升空间也较大。”

蒋鸣没这个打算,“中国竞争激烈,子女的教育得费许多关系去安排,买房子要花很多钱。反观新加坡,环境好又安全。”

在中国重庆,她念的是重点名校,自小以数理科名列前茅。选择来新加坡,放弃还差一年能考获的高中文凭。一些高中同学毕业后,考入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名校当起医生或高科技人员,有的则获颁留学日本、香港等地奖学金。

对此,蒋鸣说:“数理强,文章分析和逻辑思维就相对强,我能更清晰有条理地向学生说明写作重点,这是我的优势。而且当教师很有意义,不论做什么,只要尽全力去做好,就能行行出状元。”

这种积极的心态,为她赢得了2019年全国杰出华文教师奖,还让她成为一群“联合国”似的小三小四华文班学生爱戴的华文老师,许多本来一句华语都说不出的学生,现在都主动说华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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