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拾遗
zbcj@sph.com.sg
美国联邦储备局（简称联储局）去年12月提高利率，是九年以来的第一次，标志着加息周期的开始。然而，在接下来的四次政策会议，尽管联储局一再表示，美国的就业及通货膨胀数据已具备加息的条件，但它始终没有宣布第二轮的加息。
一方面，美国的经济数据时好时坏，导致联储局在加息方面举棋不定。另一方面，外围经济的风险此起彼伏，包括中国经济放缓及本星期四英国举行脱欧公投，也使联储局在加息问题上一拖再拖。
联储局主席耶伦说，下个月的政策会议宣布加息“并非不可能”。不过，她也说：“我们无法确定利率的长期走势”。
对投资者而言，耶伦上星期三的谈话，有两个重要的相关内容。一是美国货币政策正常化的利率水平将可能下调，并处于预期的低端；二是长期利率走低，可能是新常态。
联储局的基准利率在1980年代初期曾高达20％，在2008年12月全球金融危机时下降到0％至0.25％。自联储局在2012年公布经济预测以来，预期的长期基准利率已从4.25％下调。目前，联储局的政策制定者将长期基准利率的中位数预测调低至3％。这也就是货币政策正常化的均衡或中性利率（neutral rate）。
联储局目前的基准利率是0.25％至0.5％，离开中性利率还有一段距离。它的经济师预测，到了2018年底，联储局的基准利率可能上升至2.14％，还是没有达到中性利率的水平。
人口老化及低经济增长
导致中长期实际利率偏低
不过，耶伦说，中性利率将会上下调整，而“中性利率向下调整可能会比较切合新常态”。她指出，美国及全球多个地方的人口老龄化与生产力缓慢增长的趋势，将持续一段很长的时间，从而压抑长期利率的上升。
无独有偶，新加坡副总理兼经济及社会统筹部长尚达曼上星期一在本地举行的全球保险论坛上指出，即使货币政策正常化，人口老龄化及全球低经济增长这两个结构性的问题，将使全球的中长期实际利率处于低水平。
他指出，战后婴儿潮的一代正进入退休年龄，他们的平均寿命比上一代长，也有更多的积蓄。另一方面，人口老龄化意味着劳动力增长乏力，使投资与经济增长比过去缓慢。投资与储蓄此消彼长，储蓄过剩而投资不足，因此利率难以攀升。同时，利率偏低又驱使人们特别是年长者提高储蓄，“在好一段时间，我们必须忍受低利率”。
其实，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超低利率环境，推高了资产价格，使投资环境更为震荡及凶险。
尚达曼指出，低利率冲击退休基金及保险公司的投资回报。为了追逐收益，它们除了股票及债券的传统投资，也涉足私募基金、房地产及其他另类资产的投资。但全球高素质的另类资产不多，在投资者争相投资下，投资回报也下降。
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在去年的年报中便指出，全球几乎所有的主要资产类别，包括股票、债券及房地产的估值都很高，因此初期的收益及未来潜在的回报普遍上都偏低，因此在接下来十年，所有的投资者都将面对更艰巨的投资环境。
汇集投资专才的GIC，对未来的投资环境如履薄冰，那小投资者应如何自处？
低利率意味着经济增长疲弱及投资回报减低。此外，低投资回报驱使小投资者追逐收益，并承担更大的风险。一旦投资失利，小投资者的退休计划及黄金年华将成为泡影。
虽然投资环境越来越险恶，但主权基金如GIC及大型投资基金并不退缩，反而采取更积极的投资策略。GIC在十年前已开始减少收益率较低的债券投资，转而增加收益率较高的股票及另类资产的投资。
大户尚且如此，更何况小投资者。
在低利率甚至是负利率时代，小投资者别无选择，还是要通过投资，避免储蓄的购买力受通胀的侵蚀。在这个信息流通快速的互联网时代，小投资者也应做好功课，过滤市场的杂音，捉住主旋律。与此同时，在这个拥挤的投资圈内，大家争相追逐收益，小投资者应更留意投资风险，避免成为炒家集团的盘中餐。
这个星期四英国举行脱欧公投，全球各大中央银行严阵以待，应对公投结果所可能引发的金融动荡。对投资者而言，危机既是风险，也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