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移民,家在何方?你是归人,还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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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眼按:这是一篇2011年的报导,也许有部分数据已经过时,但这些新移民的顾虑及经历,相信你我都有同感。

新加坡的518万总人口中,有53万人是永久居民。永久居民中,有多少会留下,甚至在未来改换国籍,成为新加坡公民?又有多少将选择再次移民,到他们梦想中的其他国度发展及定居?他们之中,谁将扎根,谁是过客?该报从两个个案,看看一些特殊的新移民,在选择新家园过程中的考虑与取舍。

  最近听一位来自中国的新移民谈起自己的希望,就三句话:“希望新加坡不倒,因为我年轻时要在这奋斗挣钱;希望加拿大好,因为我要在那田园养老;希望中国继续发展,因为那永远是我的祖国。”

  这位朋友目前和妻子安家在新加坡,永久居民身份,不过他一直有想法如何在中年时移居加拿大。他的妻子打趣地说:“那只是个希望,现在家都在这了,孩子也要在新加坡上学,我们哪也不去了。”

  这段对话或许能够反映出一些在新加坡的新移民对未来规划的写照,以及家庭生活观念渐渐受外部环境改变的状态。有的视永久居留权为一种安全感,有的视之为向公民过渡的阶段,有的则在继续追求新的梦想之中。

  根据新加坡统计局今年9月底公布的2011年人口趋势报告,政府自2009年起收紧移民政策,永久居民人口增幅从前年的11.5%,减至去年的1.5%,今年更是首度出现萎缩,总数减至53万人。尽管本地永久居民人口自2005年来首次出现萎缩,但是由于公民人口和非居民人口继续增长,使得新加坡的总人口同比增加了10万7000,达518万人。

  “永久居民”这个名词,对新加坡来说,是希望迎接外来人才最终要成为公民的一个过渡性身份,也是彼此的适应期。

  在目前的这53万永久居民中,有多少会留下,甚至在未来改换国籍,成为新加坡公民?每个人的故事和需要都不一样,当局也不愿意设定目标比例,来强求外来人才成为公民。

  正是这种开放的心态,让身在新加坡的新移民和潜在移民们多了一份坦然,他们在新加坡尽情演绎着自己的人生故事,或许有一天,这里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那片落叶愿意飘落的故土。

  日升日落,人去人留,新加坡的故事每天都可能发生在那个第一次踏入樟宜机场的外乡人身上。两个外乡人将谈起他们的移民故事,谈他们对人生第二家园的选择过程。

个案一

  持双重绿卡:爱在新加坡,梦在澳大利亚

 

  10年前,32岁的李微微只身从中国来到新加坡,5年前他成为新加坡永久居民,两年前他又成功申请到澳大利亚“175签证”,成为澳洲的独立移民。

  如今依旧工作、居住在新加坡的他,正面临人生中的一个难题,两张绿卡,未来一年内必须做出选择,何去何从?

  李微微说,由于自己在两个国家都属于技术移民,两国政府在给予这类型外来人才永久居民身份后,5年会进行一次重新审核,其中的一条评判标准就是是否为当地贡献至少两年,而长期生活在新加坡的李微微,自从2009年申请到澳洲绿卡后,累计在那居住的时间没有超过一个月,到2014年,他的永久居民身份将被重新审核,如果他希望继续保留澳洲绿卡,那么从本地公司辞职,前往澳洲工作是他可能要做的事情。

 

  不断寻找安全感

 

  和记者谈起当年申请两个国家绿卡的考量时,李微微选择了从自己的祖国中国谈起,他形容自己是在不断寻找安全感。

  李微微生长在中国东南部福建省的一个小县城,不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和福利体系让他对自己的未来时有担心,无论是教育、医疗还是养老,他引用了一句在民间相当流行的话“辛辛苦苦好几年,一病回到解放前”来形容现实,为了追寻更美好和更有保障的未来,他选择了走出去。于是,当时22岁的李微微来到了新加坡。

  尽管已经在中国拥有了大学学历,但原本修读中文专业的他认为自己在新加坡的前景不甚乐观,于是李微微一咬牙重新开始,报读了理工学院课程,弃文从理,3年后成为了一名软件工程师,也在新加坡为自己找到了一份能够憧憬的未来。

  后来申请新加坡的永久居民,在李微微看来是一种必然,无论是文化上与中国的接近,还是政府的高效,以及这个年轻城市的活力,都让李微微感觉这或许就是自己要的那个“地方”,况且生活在新加坡许久,永久居民的身份也是自己在这个国家存在感的一种体现。

  不过李微微也谈到,因为那时的他还单身,其实即便拿到了新加坡的“绿卡”,在内心深处他并没有十足的安定下来。这也才有了后来申请澳大利亚永久居民的故事。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李微微说,2008年底的时候,有个理工学院的同学从澳大利亚深造完,回到新加坡,两人无意间谈到了澳新两国的生活,李微微顿时就被这个同学口中描述的澳大利亚的生活所吸引:闲适、广阔、高福利,社会保障制度完善,而这一切正是李微微当初离开中国时,所苦苦追寻的一片净土。

  当即他就着手查看澳大利亚的资料,由于自己的背景、实力都达到了澳大利亚政府对于外来专才的要求,不到10个月的时间,李微微就以境外申请者的身份拿到了澳大利亚独立移民175签证,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绿卡”。

  可是也正是在这10个月的时间里,李微微认识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也就是他现在的女儿的妈妈。一年的时间里,娶妻生子,自己对新加坡的感觉就在那一刻瞬间改变,这里是家,这里有爱,这里是他的女儿即将成长和拥有第一份记忆的地方。

  所以如今面临的这份A国或B国的选择,李微微用了一句中国老话来形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至于哪个是“鱼”,哪个是“熊掌”已然不重要。

  澳大利亚,那还是一个梦,尽管这个梦已经在自己的手心里攒着,可是他却越来越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

  因为爱在新加坡,家在新加坡。

  个案二

  还在寻梦中:美国、新加坡,哪里是过眼云烟

 

  “我哒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张寻用谈爱情的方式,和记者谈起了她对于移民国家的选择。

  张寻说,在自己看来,每个国家对待急需类型的移民时,就像是一个搔首弄姿的美人,但是打从美人门前经过的马车,或许驮着的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那些最终选择了将自己未来交予这个国家的人,才是归人。

  26岁的张寻在新加坡生活了近3年,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之于新加坡,是过客或是归人?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在明年2月会有一个初解。因为明年2月前,张寻将要作出决定,是否前往美国,履行一份长达7年的培训与就业协议。

  人生的窗总是在另一扇门关闭时开启的,张寻的故事还要从新加坡收紧移民政策说起。

  没收到永久居留邀请信

 

  2009年,张寻将新加坡定为留学目的地,她不否认当时存在功利的想法,因为政府会在留学生毕业时发放永久居民的邀请信,留学,拿政府津贴,还能拿绿卡的事情,这在张寻看来实在不失为一笔打得好的算盘。可是在2010年毕业时,张寻成为了被政府停止发放永久居留邀请信所影响的第一批学生。

  各国移民政策瞬息万变,成为被新政影响的第一波研究生,张寻和许多同学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再加上毕业之后,修读生物工程专业的她可以选择的就业机会并不太多,所以张寻萌生了离开新加坡的想法。

  在搜索其他国家大学博士申请机会时,张寻了解到了美国护理计划,因为与生物医疗有关,张寻的专业背景让美国的医疗机构充满兴趣,再加上大学和研究生时的学术A记录,对方将一份长达7年的合约递到了张寻的面前。目前,这份合约还在进行细节的商谈,也包括相关签证事宜,以及对方将如何保障她成为美国急需的移民人才。

  张寻还有几个月时间来静心想想未来,她说像她这样的80后生人,相比父辈们要幸福很多,父辈那代人,大多数觉得出国就很了不起了,更别提选择在哪个国家发展或生活了。

  在美国和新加坡之间纠结不定

 

  因为单身,也因为在这里无牵无挂,张寻思考问题时更理性也更现实。她毫不讳言,如果自己还只是大学刚毕业的小女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美国,因为一直被好莱坞文化影响,“美国梦”吸引着她的好奇,即便在美国梦碎了,那也至少冒险过。

  而且张寻也指出了自己眼中的新加坡的劣势,对于做学术的特定专业人才,新加坡并没有丰厚的发展土壤,资源稀缺导致了像矿冶、地质、星象、航天宇航、考古等专业人才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对于金融业、服务业、旅游业或海事业的专才,在新加坡则可以大展拳脚。

  因此每个技术移民选择这个国家是否合适时,一定会去考量自己的专业在这个国家处于什么位置。

  但是,让张寻在美国和新加坡之间纠结不定的,也正是她不仅看到了美国的优势,也清楚地了解新加坡的吸引力,离家更近,同学和朋友圈已经成熟,新加坡人积极向上的心态,以及国家蓬勃发展的经济。

  张寻说,还得想想,或许最后就留在新加坡了,到时再申请永久居民,或许对于喜欢游走的她来说,申请绿卡代表的不是一辈子。

  张寻认为年轻一代申请绿卡和老移民已经不一样了,老移民是想安定下来有个身份,但年轻移民们心态更自由,特别是有才华的外来移民,更不会轻易被一个地方约束住,拿一张绿卡,只是相当于给了自己多一次选择家园的机会。

(中新网 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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