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反贪会上周突然召开记者会公布纳吉多支录音大爆料,指控前首相纳吉在任内犯下泄密、掩盖罪行、妨碍司法公正等罪行。这简直就像在马国投下原子弹一样,顿时引起全国上下在热议。
总长大约45分钟的9支对话录音,涉及前首相夫人罗斯玛、前反贪会主席祖基菲里阿末、外国显赫人物等。反贪会是在2020年初从匿名者手中收到这些录音,经过法证专家鉴定后,已确认录音真实无讹,且没有经过任何改动。
录音坐实了纳吉是“妻管严”
就算不太关心马国政治的人,也会有兴趣凑热闹,应该已了解录音内容,当中最让人感兴趣的莫过于罗斯玛和纳吉的对话。其实大家都知道纳吉是妻管严,但如今有录音加以佐证,还真的非听听不可。
罗斯玛公开场合被拍到替丈夫纳吉整理衣衫。(法新社)(法新社)
根据《当今大马》的录音抄本,摘录如下:
罗斯玛:怎么了?我能否给你劝告吗?(喊)我能否告诉你某样东西?
纳吉:稍等一下……是,有什么事吗?
罗斯玛:你,请别。听我说,他们叫你按住阿布卡欣。阿布卡欣到处乱讲话(录音模糊),还跟伯拉(前首相阿都拉)拍照等。他们(媒体)让他看起来像一名英雄,而你是个坏人(villain)。而这5个人,难道他们不懂得必须以你为先,而不是别人吗?
光看抄本,你可能无法感觉出罗斯玛的强势,给你劝告?哈哈,给一国之首劝告?然后用怒气冲冲的语气?
纳吉被问及是否被罗斯玛‘责骂’时说:
“被骂?没有责骂。我和我妻子之间的沟通是属于私人的。你也和你妻子说话,对吧?这有什么问题?每个公民都有权讨论任何事,只要是在私底下。(夫妻之间)讨论每天发生的事,这很正常。”
2000年5月11日,时任国防部长的纳吉与妻子罗斯玛摄于吉隆坡。(法新社)
罗斯玛看起来是在“劝告”纳吉?纳吉则表示,罗斯玛大可这么做。
“每个人都可以(向我)表达他们的看法。没有问题。但我才是那个做决定的人。”
是夫妻间的正常沟通,还是罗斯玛“垂帘听政”?
这还真的是纳吉的一贯风格,也就是死不要脸。当然夫妻的相处之道是自家的事,但如今却涉及国事,且录音内容都是罗斯玛在给“建议”,纳吉唯唯诺诺且照单全收,听了的第一个想法是慈禧太后垂帘听政。
每个人都有权讨论,但涉及国家大事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掌握内容而给予建议。
罗斯玛虽然没有亲自到国会公开听政,但此前的报道加上如今的录音,罗斯玛的手显然伸入了不少国政或计划,以一马丑闻来说,罗斯玛几乎是无所不在,纳吉在罗斯玛的“建议”下,形同小皇帝般的傀儡。
曾经的“第一”伉俪。(路透社)
时任特工队秘书祖基菲里在阿班迪记者会3周前,打电话向纳吉通风报信,透露调查报告不利于他,并在和纳吉通话前先向罗斯玛透露内情。
罗斯玛:祖,什么事吗?
祖基菲里:所以……我刚刚是想见拿督斯里(纳吉)。因为我们已经收到了调查报告(录音不清楚)我们收到了,所以我要向他跟进……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罗斯玛:所以怎么样?
祖基菲里:情况不好,拿汀斯里。
罗斯玛:那3个人的名字在上面?
祖基菲里:3个人,谁?
罗斯玛:是提及了3个人的名字吗?
祖基菲里:(录音不清)3个人……
罗斯玛:他们要的那3个人,是吗?
祖基菲里:拿督(录音不清楚)
罗斯玛:嗯?
祖基菲里:是拿督斯里的名字。
罗斯玛:拿督的名字?
祖基菲里:嗯……
罗斯玛:这怎么可以?
祖基菲里:这就是我尽可能要见他的原因。
罗斯玛很爱“建议”纳吉 纳吉很“尊重”罗斯玛的建议
显然,在这群国家大臣心中,罗斯玛等同纳吉,毫不避讳地告诉罗斯玛内情,两人的对话也充分显示出罗斯玛知之甚详。以罗斯玛如此爱“建议”纳吉,而纳吉又如此“尊重”罗斯玛的建议,或者这批大臣更倾向于向罗斯玛直接汇报,不必“通过”纳吉转达也说不定。
再来,这一段录音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也就是:
罗斯玛:我不喜欢这样。亲爱的,你是首相。你应该掌控大局,不是其他人。
纳吉:是的,我明白。
罗斯玛:你身边那些给建议的都是蠢货。
纳吉:嗯,嗯。
哈哈,罗斯玛说纳吉应掌控大局,不是其他人,但大家心知肚明这其他人是除了罗斯玛自己以外的人,还有罗斯玛说纳吉身边那些给建议的都是蠢货,也相信同样把自己排除在外。
简言之,罗斯玛字里行间要表达的是只有她的建议可取,其他人都是蠢货。
比较让大臣心酸的可能是纳吉对罗斯玛批评他们是蠢货的反应,只是“嗯,嗯”。但以一个傀儡来说,如此反应也是预料中事。难道你对纳吉还抱有任何期望吗?
公开录音是够触犯了法律 各有说法
除了内容,这些录音也引起司法问题,也就是反贪会是否应该在纳吉案件审讯中召开记者会公诸于世。
首相马哈迪认为,反贪会公布疑似前首相纳吉等人涉嫌妨碍司法公正的录音并无不妥,反之是将事情摊开来,让民众知晓。
马哈迪。(路透社)
马哈迪说:
“我是否支持(反贪会的做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否能把事情做好。”
“我们之前也这么做,(警方)搜查柏威年(高级公寓)时,发现罗斯玛和纳吉的财物,我们向公众展示,而不是藏起来直到审讯。”
安华说:
“虽然,有人认为这样做有助于纠正过去大量的舞弊,但我认为应该尊重正当的程序。……但是,我认为若这是法庭可接纳的证据,那么应该将那个(录音)交给警方。”
安华。(路透社)
但除了老马,候任首相安华、律师公会和前法官等人都不太认同反贪会的做法。律师公会主席阿都法利(Abdul Fareed Abdul Gafoor)抨击,反贪会不当公布录音,将会引起媒体公审和妨碍当局调查。
他指出,反贪会揭露多支录音的作法令人震惊。
“反贪会直播电话录音,是史无前例且不当的作法。这会引发媒体未查先审。”
最新发展:纳吉起诉反贪会
如今最新的发展是前首相纳吉决定起诉反贪会和反贪会主席拉蒂花藐视法庭。
全国总警长阿都哈密则宣布,警方将从三项罪嫌角度调查此事,包括即泄漏执法单位的调查资料、公务员杜撰“不实记录”,以便包庇他人免受惩罚,还有不当地拥有、泄漏或传播官方机密资料。
全国总警长阿都哈密。(星洲日报)
其实,反贪会的做法怎么看都有点操之过急或不当,但对老百姓来说,能有爆炸性话题是最好不过,而且录音内容还如此“逗趣”,当然越早公布越好,不然等法庭审讯过程才呈献,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至于这当中也有人质疑录音涉及不道德窃听或夫妻对话的隐私问题,就让警方去鉴定录音真伪以及源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