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中合作项目东铁活过来了,路线变短了也变便宜了

被马来西亚回锅首相马哈迪誉为“谈判高手”的80岁马国前财长达因(Daim Zainuddin),以马来西亚精英顾问团主席的身份,昨天(11日)抵达北京为东海岸铁路项目(East Coast Rail Link, ECRL, 简称东铁)重启谈判,今天就传出捷报。

20190412-daim zainuddin (the star).jpg达因。(星报)

马来西亚首相办公室今天(12日)发文告宣布,马来西亚铁路公司和中国交通建设股份有限公司(中国交建)已在今早11点(北京时间)签署了东铁附属协议。文告指出,“这将为东铁项目的重新启动铺路”。不过达因解释说:

“这并非一项新的买卖或新的合同,而是一个‘改良版’的协议。”

在这个“改良版”协议下,马中两国不但会重启东铁项目,东铁的总造价还便宜了三分之一,从每公里9800万马币降至目前的每公里6800万马币(约2171万新元),总造价为440亿马币(约145亿新元)。(看吧,老人家买东西就是会精打细算讨价还价。)

20170810ecrl.jpg(联合早报)

据马国《星报》报道,达因在北京接受马国媒体采访时说,省下来的215亿马币,足够马来西亚建造多两个吉隆坡的标志——88层楼高的国油双峰塔(Petronas Twin Towers)。

PETRONASTwinTowers.jpg马来西亚双峰塔(Petronas Twin Towers)。(互联网)

达因也指出,在“改良版”协议下,东铁总长将缩短40公里,新的东铁路线将从原定的688公里,减至648公里。此外,原设于雪兰莪州内的甘柏(Gombak)东铁站也将被取消。

(难怪蚁族族长总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恶魔总是藏在细节里。)

看似大刀阔斧砍价砍了三分之一,但是总长度却“缩水”了5%还少建了一个东铁站,总造价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省下的那么多。有网民也看出了这点,留言时用洋葱来举例。

“跟往常一样,那些没有受教育的选民,而且又不喜欢阅读新闻的人,肯定会高喊恭喜。不过比较聪明的选民肯定在想,哪有省下钱?我老婆如果叫我去买两公斤洋葱,然后我只买了1公斤洋葱回家,然后对她说……你看,我买到便宜的洋葱……我老婆肯定会脸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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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时,虽然马国记者频频追问“改良版”协议究竟改良了哪些细节,达因却三缄其口说:

“下星期一(1月15日),总理马哈迪将为东铁事宜召开记者会。”

言下之意就是:到时你们就懂了,现在就别问那么多啦。

马来西亚首相办公室今天发布的文告也与达因的说辞相呼应:

“附属协议涵盖了东铁的工程、采购、建造和调试等方面。这是在两家公司,以及马来西亚政府和中国政府双方花费数月谈判后所取得的成果。

我们很高兴宣布,东铁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建造费,已经减至440亿马币,比原先预估的655亿马币的建造费,减少了215亿马币。

这项减少肯定能让马来西亚获益,减轻国家的财政负担。

关于‘改良版’协议的更多详情,将在下星期一的记者会上提供。”

缩短后的东铁起点改为哥打峇鲁

根据早前规划,东铁项目的第一阶段将从巴生河流域(雪隆地区)至关丹,第二阶段从从关丹到瓜拉登嘉楼,第三阶段则从瓜拉登嘉楼开始,连接马泰边境丹州的哥打峇鲁和道北。

缩短后的东铁项目将以哥打峇鲁为起点,途径文德甲、 森美兰州的日叻务、瓜拉格拉旺、万宜/加影、布城、终点站为巴生港。

据《星报》报道,新版东铁路线在规划上的调整,避开甘柏转移到文德甲,是考虑到环境保护因素。这能够绕过被列为联合国遗产保留区的“石英区”,也就是位于泰国与马来西亚的边界的蒂迪旺沙山脉(Titiwangsa Range)。这么一来,就会绕过原定的文冬站转而经过位于马来半岛西海岸的森美兰州。

20190412-East Rail.jpg东铁施工照片。(当今大马)

在原规划下,东铁全线必须挖掘44个隧道,隧道总长度约为50公里。最长的隧道,即17.8公里长(占总隧道长度37%)的云顶隧道,现在将被取消。

《星报》也说,东铁对中国而言具有战略意义。衔接关丹港与巴生港的东铁,能够将贸易路线大幅度减短,也能大大节省将物品运往马来西亚半岛西部的时间,同时还能绕开使用新加坡港口,一举多得。

一波三折的东铁项目

东铁项目是在2016年由马中两国签署,2017年8月9日举行了高调的动土仪式。当时,时任马国首相兼财政部长的纳吉不但亲自出席了动土仪式,还声称这条铁路在2024年建成后,将成为一条”替代的贸易路线”,大大提升该国的国际贸易地位。

20170810najib.jpg东海岸铁路项目是纳吉政权在2016年与中方签署的。(互联网)

希望联盟去年5月挫败纳吉政权夺下领导权后,马国财政部就以兑现竞选宣言为由,要求降低东铁造价,马来西亚铁路公司过后也指示东铁总承建商中国交建停工。

20180821 mahathir and LKQ AFP.jpg马来西亚首相马哈迪(左)2018年8月在中国进行正式访问时,与中国总理李克强会面。(法新社)

2018年8月,马国回锅首相马哈迪首次出访中国时,就在北京迫不及待地宣布,取消与中国合作的东海岸铁路计划(ECRL)及沙巴和马六甲天然气管道计划。理由是马国国债太高,现阶段没有办法承担。马哈迪当时说:

“东铁项目将无限期延迟,直至我们能负担得起为止,而且如果我们采取不同方法进行,或许可以减低成本。”马哈迪还说,“中国领导人理解我们的问题”并表示“接受”,毕竟如果继续下去,马来西亚会破产。

据《联合早报》报道,2019年1月,马哈迪再次表态,称马来西亚政府将同中国谈判,争取缩小东铁项目的规模,恢复工程。

2019年2月,马哈迪称当局正与中方进行谈判,目前无法披露任何详情。

2019年3月,马国财政部长林冠英表示马国希望在马哈迪4月访华前完成东铁计划的谈判。当时大家都以为代表马国出访中国进行谈判的不二人选,将会是林冠英。林冠英早前曾暗示过,东铁的造价可能只需360亿马币(约118亿新元),远远低于纳吉政权在2016年宣布的550亿马币造价,以及马哈迪新政权所预估的810亿马币。

不料到了3月底,马哈迪突然以“达因获中方接受”为由,委任达因以“首相特使”身份,出访中国重新谈判东铁计划。各种阴谋论的猜测一时充斥着网上。

20190326 mahahir and LGE 2.jpg身为财长的林冠英(左)没得参与东铁项目谈判,引起诸多揣测。(互联网)

达因在接受马哈迪委任后曾说,马国宣布暂停东海岸铁路计划及隆新高铁的做法,早前被视为对中国存有敌意,马哈迪领导的新政府急于消除这种歧见。达因也坦言,马国与中国是好朋友。他在处理东铁问题上,无意让任何一方感到难受。这将是他与许多国家交涉中,感到最为棘手的一次。

达因昨天抵达北京后接受马国媒体访问时说:

“我们就快谈妥了。只需在这里和那里拧紧螺栓就行了。”

从今天的谈判结果来看,这颗烫手山芋不但降温了,螺栓也拧得够紧的。

马哈迪将在本月24日至28日应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邀请,到中国出席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就不晓得煎饼大王到时会不会又故技重施,将今天的决定翻了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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