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生究竟是谁的 吵来吵去不如一起捞起?

马国国会下议院副议长倪可敏呼吁,旅游与文化部应尽速将“捞生”文化列入国家文化遗产。他认为此举可展现马国希盟政府的开明作风,同时也可避免其他国家捷足先登。

20190212-singapore flag.jpg其他国家?是我们吗?(海峡时报)

没做好功课?

马国文化遗产基金会成员吴恒灿很快跳出来打脸副议长大人,提醒他“捞生”早在2009年就已被列为国家文化遗产,再将“初七捞生”列入文化遗产恐怕没什么必要。

话虽如此,倪可敏在“人日”(11日)讲的那番话无疑再度吹皱新马两地美食舆论界的一池春水。

20190212-ngo.jpg马国下议院副议长倪可敏。(互联网)

捞生的由来到底是什么?

捞生在新马两地已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一道佳肴,但红蚂蚁还是稍微爬梳了一下资料,与蚁粉一探捞生的起源。

“捞生”源自粤语,是“捞起鱼生“的简称。”“捞”是搅拌的意思,“生”即指鱼生,照字面上的意义就是将生鱼片与其他食材搅拌在一起食用。

捞生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朔到古代的中国广东,作为有名的鱼米之乡,当地人很早就有将鲩鱼拿来拌以姜葱等配料生吃的习惯。这道菜肴随后开始在广东、香港和澳门兴起。然而,鲩鱼制成的生鱼片容易滋生寄生虫,香港和新加坡的殖民地政府在上世纪40至50年代遂以“生鱼片含菌,不卫生”为由,禁止商家售卖鱼生。

关于鱼生故事到这里有了分歧,从两种说法可窥见新马两地民众对现代捞生起源的不同见解。其中一说是上世纪60年代,本地饮食界的四大天王(谭锐佳、冼良、许国威、刘育培)将颜色单调的鱼生配料加以改良,成为独特的酒楼年菜。但更为普遍的说法是,在当时仍是英属殖民地马来亚森美兰州的芙蓉市,一间名为陆祯记的餐厅在1940年代以羊城(广州的别称)鱼生为名,引进这道菜肴,并加以改良成如今常见的七彩鱼生。随后,新马两地的其他餐馆纷纷群起效仿及创新。

经过不断的改良,捞生的主要材料生鱼片从鲩鱼改为三文鱼,配料也慢慢确立为切成丝的生菜、西芹、红萝卜、白萝卜、大蒜、青葱、青瓜、子姜、荞头及柚子等,辅以薄饼脆片、花生碎和芝麻,酱料则以酸梅膏与桔子汁为主。

20190212-Yu-Sheng-1200x800.jpg鱼生经过改良成为如今新马两地华人熟悉的样子(互联网)

配合新马两地不同籍贯华人的习俗,起筷捞生时众人齐喊福建话的“发啊!或”广东话的“捞起!”,加上其他吉祥话语,营造出非常热闹的气氛。这些元素合并起来逐渐形成新马两地民众都非常熟悉的捞生文化。在农历初七的“人日”捞生自此成为新马两地民众每年逢年过节不可或缺的必吃美食。

20190212-laosheng2.jpeg热热闹闹的捞生已成为新马两地华人过年不可或缺的习俗(互联网)

然而,就如过去曾引起新马两地民众争论不休的其他传统美食,捞生似乎也难以打破“谁是正统”的窠臼。新马两地争夺传统美食话语权的历史由来已久,信手拈来就有曾被美国CNN将列为新马两国共同国糕(National Cake)的班兰蛋糕、被CNN选为“世界50大最佳甜点”并冠上新加坡大名的煎蕊、甚或是《孤独星球》(Lonely Planet)的《终极吃货清单》(Ultimate EatList)里,力压新加坡的辣椒螃蟹成为亚洲最佳美食的马国咖喱叻沙等,可见“谁的美食比较好吃”,抑或“好吃的美食属于谁”,无时无刻都触动着两国民众的敏感神经。

20190212-Chendol Singapore.jpgCNN将新加坡煎蕊(chendol)列为世界50大甜点之一,引起马来西亚网民不满。(CNN)

争个鱼死网破不如相爱相惜

2012年,在新马竞相争论谁是捞生始祖的风口浪尖上,据传最早引入鱼生的陆祯记后人陆志就曾出面缓颊,表示鱼生究竟最早由谁发明已经无从考究,希望民众切勿为此再陷入无谓的口舌之争。

20190212-luzhijiu.jpg陆祯记后人陆志就劝请新马勿再争第一虚名(马来西亚光明日报)

新加坡与马来西亚在地理、历史、文化上有着极为紧密的连结,如此脉络下新马两地自然产生同质性极高的饮食文化。南洋传统美食是新马两国几代人共同努力的成果结晶,与其费尽唇舌去争辩“谁是正统”或“谁更好吃”,不如放下彼此分歧,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享用专属于新马,有别于其他国家的传统美食。

就如本地美食家林益民所言:“重点不在于谁抢先夺得‘初七捞生’这个文化遗产虚名,而是享受这个习俗文化,和亲戚好友一起捞,讨个吉利、享受佳节气氛以及增进感情。”

林益民也告诉《新明日报》,新马两国本来就是一家人,并不需要为此争个你死我活。

20190212-linyimin.jpg本地著名美食家林益民。(联合早报)

别忘了捞生最重要的内涵,“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亲朋好友和隔壁“邻居”一起捞、一起分享、一起“发”才是最大的乐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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