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新加坡出现“女佣荒”，费用飙升近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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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由于新加坡实行边境管制措施，导致更少女佣入境新加坡，聘请女佣的费用也水涨船高，飙升近两倍。

网友吴老头著文分享，现在请女佣价格多少？他也采访了多名女佣，通过文字叙述她们的故事。

回国之前我特意出去了一趟”女佣之家”，了解一下行情，老板对我说，人力部从5月初停止受理来自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缅甸等疫情高风险国家的女佣入境申请，导致1万多名女佣只能留在国内等待，使本地女佣短缺现象更加严重。
疫情以前，女佣合同期满后续签的只有3~40%，现在续签合同的达到8~90%，现在的情况是10个雇主争一个女佣。以前是雇主挑女佣，现在是女佣挑雇主。

现在菲佣的价格是：请现成的女佣要花7139.8元（约35,000人民币）。其中，中介费3888元，交通费150元，医疗费100元，护照签证70元，培训费75元，医疗人寿保险428元，海外雇佣管理费321元，交菲律宾驻新加坡大使馆，其他42.8元，交税265元。
如果从菲律宾来要排队等到年底，价钱要便宜2300元，5个月以后能不能来，还要看情况，由于女佣供不应求，工资也比原来提高了。现在在新加坡要请一个女佣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我儿子家还算运气不错，第一个菲佣，是2013年11月1号来的，没有花一分中介费，这个女佣是菲律宾人，名字叫马尔特斯，40来岁，家里有三个未成年孩子，老公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经常打电话找老婆要钱。
她来新加坡两年了，是我们同一楼层的山西老甄家里请的女佣，他们对菲佣的工作不满意，合同期满以后打算要解雇她，由于我们两家是邻居，我对这个女佣比较了解：她既会英语又能听懂一些华语，干活很麻利，尤其是对孩子有爱心，老甄的亲家是厨师，他教会了女佣做中国菜。
那个时候我的孙子一岁多了，比较淘气，离不开人，我们两个老人有点力不从心，家里需要雇一个女佣做家务，我们就把她接收过来了，当时老甄老两口还好心地提醒我们，说了这个女佣很多坏话，我觉得有些问题不在女佣身上，因为这个女佣只听老甄儿媳一个人的安排，她的理由是谁给钱就听谁的。在这种情况下被解雇遣送回国是非常惨的，尤其她孤儿寡母，带着三个孩子，家还有两个老人，生活那么困难，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她一把，所以就把她请来我家当住家保姆。
我们没有花中介费、交通费等其它费用就把她请过来了，第一天就进入角色，把屋里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小孩的衣服、玩具整理的整整齐齐。当天晚上做了几个菜，色香味美，全家人赞不绝口。我家15个月大的孙子非常喜欢这个新来的安娣，因为我们平时经常在一块玩，相互之间早就认识。
女佣来我们家第9天早上，泪流满面，哭个不停，我儿子问她才知道：11月8号，强台风海燕在菲律宾莱特岛北部沿海登陆，中心风力达到17级，据报道：有6300人死亡，1000多人失踪，2.8万人受伤，经济损失1,813亿菲律宾毕索，约合36亿美元。
（台风海燕重创菲律宾，图源：中国新闻网）
幸运的是，这次台风他们家的人没事，但房子和家里的财产全没了。那时我真想给她捐点善款，只因自己的钱在国内，鞭长莫及。儿子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实在拿不出钱来，后来给她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1000新元。外国人的心态就是好，没过多久，家里的房子盖好了，她在做家务的时候又哼着小曲唱着歌。
她在我们家干了4年，工作一直不错，后来因为我们家又添了一个孙女，工作量加大了，她的身体有些盯不住，我们也担心她得病，2017年春节后，她在我们家附近找到了另一家雇主，继续在这里当女佣。工资也涨了，活也很轻松。
聘请第2个女佣时我在国内，我告诉儿子面试女佣的标准：年龄在30~40岁，身高1.58至1.65米，体重48~55公斤，文化程度，初中以上会英语，要生活在贫困山区，结过婚生过孩子，没有宗教信仰没有忌口，能够在新加坡长期工作的，身体健康的等项标准。
第2个女佣在我们家干了三个月，因为想家就回去了，中介给我们换了一个缅甸的，她的英文名字叫大帝。大专文化会英语，未婚24岁，有点像男孩子的性格。干活各方面都挺好，就是年纪太小，想回家交朋友结婚，只干了两年。
2019年5月，我们请了第4个女佣，是菲律宾人，叫Hazel，90年5月出生，住址：卡加延河区图马威尼，大专文化，学计算机专业，在菲律宾汇款公司工作两年，家里有近60岁的父母和，三个未成年孩子，老大、老二是女孩，分别于2012 、2013年出生，老三是男孩，2016年出生，第一任老公去世，第2任老公在给当地市长当保镖，看来菲律宾政府的官员比较亲政廉明，不搞裙带关系，市长保镖的夫人都找不到工作。
今年5月合同期满，由于疫情没有回菲律宾探亲，我们又跟她续签了两年合同，工资由原来的580新元月涨到640新元/月。我们家的女佣是比较辛苦的，5个大人（含她自己）两个孩子，要做7个人的饭，洗衣服搞卫生，小孩上学的时候每天6:00起床做早点，中午可以休息两个小时，晚上要忙到八九点，好在老伴能够买菜，做饭的时候，帮她打些下手，两个孩子上学也由我们自己接送。
（示意图，图源：Freepik）
我们对女佣还是比较体贴照顾的，觉得他们出来打工很不容易很辛苦，从来没有歧视她们。我常跟儿子他们说，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每次吃饭之前我们先把做好的菜夹到盘子里，让她在厨房吃，比如吃大虾，每次做14只给她两只，平时的日常用品都由我们供应，她不喝茶我们给他买咖啡，过生日给她买蛋糕做长寿面，圣诞节、春节给红包，每次从国内回来都给她带点小礼品或吃的。
回国之前我跟她聊聊天，她是在菲律宾通过中介来新加坡的，她从家要花580菲律宾毕索坐10多个小时的大巴到马尼拉，在马尼拉集中培训一个月，等待中介给他们办护照和签证，说是培训，实际上是在马尼拉给中介老板打工挣钱，在酒店搞卫生或做家务，在这一个月时间还要自己掏腰包花住宿费450新元。
她对我们家还是比较满意的，打算干几年以后想移民加拿大，因为有个亲戚在那边，她现在想在老家投资6万毕索买一块地。我问了一下她们家乡的疫情，她说他们家是小地方，交通比较闭塞，控制的比较好，我问她家里人打疫苗没有？她说穷人根本打不起疫苗，疫苗是专门给有钱人打的。

我采访的1号家庭，他家四口人，老公在中国经商，是个大老板，太太是个自由职业者，大女儿20岁，在新加坡上大学，儿子9岁，跟我孙子是好朋友，他家的女佣也是菲律宾的，名字叫lindyl love manto，来自贫困的边远山区，她1994/9月出生，因为交不起学费，大学没念完就出来打工了。
家里有兄弟姐妹5个，最小的才5岁，她是老大，没有结婚。他父亲46岁，在工厂里打工，每个月能挣8000毕索，母亲44岁在家做家务，看孩子，我问她妈妈年龄怎么那么小？她跟我说了一个秘密，她妈妈17岁生的她，他们国家规定结婚年龄18岁，他们那里未婚先孕的多，而且可以一夫多妻，但不可以离婚，如果离婚要花10万毕索去买一个离婚协议书，所以他们那里很多人不登记结婚。只有信基督教的实行一夫一妻制。
她也是通过当地中介来新加坡的，她从家坐船到马尼拉要三天两夜，在那里培训一个月，然后坐飞机来新加坡。她是2019年6月来新加坡的，她比较幸运，雇主家人特别友善，由于家中没有老人，只有一个9岁小孩，家务活很少。
他们那里的疫情控制比较好，是边远山区，交通闭塞，没有发生疫情，我问她想不想家，她哽咽了，我赶快转移话题，她说她们那里男人都靠不住，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吃喝玩乐，养孩子，家务事全靠女人。
她也续签了两年合同，打算多挣点钱，在老家投资买块地，疫情以后回家自己开个小餐馆。雇主家的太太对我说，她想借此表达一下对菲佣的感谢，她们用勤劳和专业的服务，让我们可以从烦劳的家务中解放出来，而她们每个人都是身负整个大家庭的责任，有的来工作两年，几乎身无分文回去，工资都给亲戚朋友借走或用光了，真是可怜。
（示意图，图源：Freepik）
2013年11月初，她家第一个女佣家里遭遇了海燕台风袭击，一夜之间全家无遮风挡雨的片瓦，雇主也捐给她500元，让她家渡过难关。现在的这个女佣，已连续多次预支几个月薪水，给家里买地，给叔叔看病，给妹妹交学费，我也经常和儿子女儿说，这女佣承载了多么重的家庭责任啊，多么不易啊！
我采访的2号家庭，他家四口人，老公经商，妻子是全职太太，大女儿17岁，在新加坡上中学，儿子9岁，跟我孙子是同班同学，他家的女佣也是菲律宾的，名字叫DlnaLafaluan，来自科迪勤拉区的最贫困的边远山区，1991/1月出生，大专毕业，学的是护士专业，因为当护士工作累挣钱还少，所以来新加坡当女佣。
家里父母50多岁，有兄弟姐妹11个，三个男孩8个女孩，三个姐姐都已结婚，他们那里的习俗结婚住娘家的多，老公是很少顾家的。她30岁了既没有结婚，也没有交男朋友。
她当时坐12个小时大巴到马尼拉，在那里培训了一个月，她是2014年8月来到雇主家的，她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孩子的生活起居，教孩子的英语，她先后陪孩子去过两次中国，每次只能在中国住一个月，她说中国非常好，非常喜欢中国。2019年6月，她回家休探亲假一个月。她的梦想是以后回去当老师。2020年12月，她把25岁的妹妹也介绍了新加坡当女佣。
家里有女佣，也有一些弊端：

1）家里的一切家务劳动都是女佣干的，孩子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活也不不让小孩去干，剥夺了小孩子在成长期间，好奇、探索的权利，小孩长大以后，什么活都不会干，缺乏独立性，产生了依赖性，缺乏独立生活能力；
2）从小孩会爬到学走路开始，女佣生怕雇主家的小孩磕着碰着，对小孩采取了过度保护措施，小孩长大以后缺乏安全保护意识，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和抗挫折的能力；
女佣做家务缺乏主人翁意识，产生了水电气等日用品的浪费，为了省时省力洗衣液洗涤精用的特别多，冰箱里的食物不随时清理打扫，过期了、变质了就扔掉，有的女佣趁家里中午没人，自己做好吃的，甚至还拿出去送给同乡吃。长期使用女佣的家庭，成年人也会产生了不想做家务的惰性。
进入8月份以来，由于东南亚地区疫情爆发，新加坡对入境管控更严了，造成了女佣稀缺，有的女佣想更换雇主，给雇主脸色；有的女人直接向雇主要求增加工资；还有个别不良中介给女佣出馊主意挖女佣，用提高工资为诱饵，让女佣不好好干活，以求转换雇主，中介好赚钱。
今年6月，有个别的新来的女佣不适应雇主家的生活环境，干几天就不辞而别，获得客工援助组织”人义之家”（HOME）的收容，造成雇主很大的不便和经济损失。
好在新加坡人力部对女佣和雇主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女佣和雇主的合法权益都能够得到保障，女佣换雇主或雇主换女佣必须有充分的理由，如果女佣没有正当理由提出辞职，现任雇主有权决定是否转让或直接将女佣辞退回国，因此女佣如果耍花招可能会遣送回国，这样双方都会受到经济损失。
疫情期间，雇主和女佣都应当换位思考，多替对方想一想，尤其是雇主应当关心尊重女佣，她们是弱势群体，远离自己的亲人，在异国他乡辛勤的劳动，出门挣点钱很不容易，女佣也应该安分守己，不能违反新加坡的法律和规定，如果遣送回家就失去了挣钱的机会，对自己和雇主都是很大的损失。不过，整体来讲，现在女佣在雇主家还是比较稳定的。
(图文来自新加坡眼APP网友吴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