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印象中
追债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是泼油漆?
还是群殴?
甚至是绑架?
在我们的想象中
追债的人大约是这样子的
不可否认在某些国家和地区
这样的暴力追债是很常见的
但是在新加坡
追债可不是这样子的哦
在新加坡
泼油漆、放火、写大字报
堵门这些追债方式
也等同于骚扰,是犯罪行为
(不过也有大耳窿这么干。。。)
而且只要是属于非法借贷
即使是要通过合法手段追债
法庭也是不予支持的
那么新加坡到底是如何追债的呢?
我们一起通过一档电视节目了解一下吧
欠债不还是新加坡相当常见的现象
据新加坡调查局最新的家庭开销调查显示
新加坡最底层20%的家庭
平均月收入为2000新币
开销却是2300新币
新加坡人总是把讨债者想象成粗鲁好斗
像流氓一样的形象
不过也有一些合法的讨债公司
既不骂粗话也不咄咄逼人
而是以合乎法律的妥当方式去达到目的
这个23岁的女生何仪雯
年纪轻轻已经是三个女孩的母亲了
她的工作就是追债
何仪雯是这间公司的老板
她觉得这份工作增加了她的自信心
因为她看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什么样的欠债者她都遇到过
何仪雯担任新加坡讨债公司的
老板已经超过三年
她的员工都持有执照
专门为合法债主和公司
追讨个人欠款和企业贷款
他们采用正当的方式追债
设法将自己和无赖同行区分开来
这群追债者擅于追讨各种债务
受理欠款从1000新币起跳
他们从收到的欠款中
收取15%~30%为佣金
只要欠债人一天不还清债务
他们就誓不罢休
通常他们公司一天会做7~10个案子
地点包括住家和工作单位
团队已经准备就绪
何仪雯和丈夫Keagan领队
率领8名员工出发前往第一个讨债地点
❶
私人债:3400新币
第一个要找的欠债者
住在新加坡东部的一栋组屋里
到目前为止
他们在两个月里已经来过这里16次
可是要见欠债者一面
简直难如登天
何仪雯说:“这是一个私人账
我们的客户之前订购了一张床
但是这个欠债者的公司已经倒闭了
所以今天我们就来欠债者的家里
讨取3400新币欠款”
敲开门后
只见到欠债人的父母
无论他们如何追问
两位老人都不愿意透露儿子的联系方式
只说儿子很少过来
也不知道电话是多少
追债者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把法院通知书交给欠债者的父母
不过他们没有放弃
何仪雯安排队员在组屋区巡视查看
完全不肯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欠债者躲在家里或附近
找了半个小时毫无收获
团队只好喊停,结束这里的任务
❷
女客户前夫:96500新币
下一站是要为一位女客户
追讨高达96500新币的欠款
欠钱的是她的前夫
他们使出监视的招数
是为了确保不要像
上一个任务一样徒劳无功
这一次他们希望将当事人逮个正着
团队A站在楼上从望远镜里看到一个女人
开门进了家里
于是通知楼下团队B上楼堵人
何仪雯和团队马上采取了行动
何仪雯说:“我们的客户和欠债者离婚前
欠债者跟客户的爸爸借了钱买豪车
离婚之后欠债者一分钱都没有还”
追债团队请欠债者和前妻坐下来好好谈
关于这笔款项的事
但是欠债者不接受
并声称打算报警要求对方离开
而欠债者打电话报警是相当常见的事
对于队友按照新加坡刑事法律来办事
何仪雯是深具信心的
她的依据很简单
他们没有动用暴力,也没有言语骚扰
何仪雯说:
“我觉得起码我们有跟欠债者谈过
所以会在公司安排一个会谈
欠债者跟客户一起谈
我相信当他们见面后
欠债者会分期付款偿还债务”
年纪轻轻就能独挑大梁
何仪雯说这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
她来自一个不美满的家庭
本身就是债务的受害者
何仪雯说:“从小我爸爸就很爱赌博
所以会导致很多不必要的债务
那时候我只有14岁
已经没有上学了
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来我们家讨债
甚至有一次银行把他的车拖走了”
何仪雯就是在那个时候尝到了人间的不幸
“当时我想银行为什么不给爸爸一次机会
完全没有人去帮助他
所以我想长大以后找一份好工作
来帮助爸爸偿还债务”
2006年何仪雯认识了现在的丈夫Keagan
他比她大18岁
但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何仪雯说:“当时我们是朋友介绍认识的
我有跟他提起过我的家庭背景
我说我想找一份工作
你可以帮我吗”
何仪雯的丈夫在2002年
创立新加坡讨债公司
当时整个行业的情况跟现在完全不同
“刚开始收债的时候方式跟现在完全不同
那时候比较直截了当
如果欠债者表示没有钱还
我们也会采取一些措施”
何仪雯16岁进入公司做兼职
她的目标是努力存钱为爸爸还清债务
“当时我是做行政人员
会写信件给欠债者以及接听电话”
经过三年的努力
他终于把爸爸欠的钱都还清了
2012年两个共结连理
在公司几年下来
何仪雯渐渐显露出她超强的管理能力
就在结婚的同一年
她开始接手管理丈夫的公司
负责日常运作
从一间小办公室和四名员工
何仪雯把公司人手增加了一半
变成6名全职员工
从公司开业到现在
他们已经处理了超过
一千宗追讨债务的案子
平均每个月有30个案子要处理
何仪雯说:“现在社会上很多欠债者
他们看上去很有钱
但实际背负着一大笔债务”
尽管公司是在刑事法律的框架下运作
有些欠债者还是会行为失控
对他们来说实在是难以招架
Keagan说:
“这些年来我们看过很多暴力行为
我们有几次追债的时候
欠债者拿菜刀出来
还有几次在谈判过程中我们被包围
欠债者还会叫人来跟我们火拼
我们要的是解决问题
而不是暴力行为”
不但如此
有些客户还会造假
让他们去追讨从来没有过的债务
所以在承接案子之前
何仪雯会确保所有证据都到位
何仪雯说:“我们必须找到所有证据
比如这个案子
如果客户可以提供支票给我们
我们就可以接下这个案子
因为银行那边已经有证据了
另外就是这个IOU
就是客户和欠债者签的合同
写明了欠债者跟我们的客户借了多少钱
以及什么时候会还”
所有证据核实正确无误之后
讨债公司就会即刻处理
Kumar是何仪雯最信任的员工之一
他在公司已经做了三年
今天他将负责一个
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追债行动
追债团队还在等待小贩打电话叫老板过来
但她变得越来越不合作
声音也越来越大
何仪雯解释道:“案子是我们两年前接到的
客户提供了烧鸭给欠债者
导致欠债者欠下2700新币债务”
最后所谓的老板终于来到了现场
顺便带来了警察
何仪雯说:“她其实就是老板
她在说谎
因为公司是以她的名义开的”
除非有证据证明他们在现场引起了骚动
否则警方不能以非法聚集
或骚扰公众的罪名起诉他们
向警察出示有关文件以后
全组人被要求以平和的方式离开
但他们不能放弃
他们相信只要再多来个两三次
当事人应该就会在心理压力下屈服
乖乖交出欠款
不过这些年以来
何仪雯也看过许多欠债者无法还债
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工作
其中一个就是28岁的Ismail
“我是因为经历过车祸
住院几个礼拜后欠下了医药费
还有我的脚受伤了
要动手术放金属块固定
所以没办法我只能跟朋友借了2万新币”
发生意外前Ismail做调酒师做了6年
因为受了脚伤,他把饭碗给弄丢了
没有工作,债务就这样越积越多
直到何仪雯的追债团队找上门来
Ismail说:“他们有来过六七次
那个时候我在家
但是我不敢开门
因为我没有钱可以给他们”
后来见面多了
何仪雯才知道Ismail已经失业了三个月
她说服对方来自己公司走一趟
她答应Ismail要帮他找工作
慢慢把债务还清
何仪雯说:“我遇到过这么多欠债者
50%的欠债者其实是有工作的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想还这笔债
剩下50%的欠债者其实很想还钱
但是没有工作没有办法还
我们也不可能去逼他们还钱
没有钱怎么还呢”
2015年1月
何仪雯在公司开辟了一个新的部门
帮失业的欠债者找工作
这将会是个双赢的局面
债主能如期拿回欠款
欠债者又会重新被雇佣
何仪雯就可以把案子顺利处理完毕
换取她应得的佣金
何仪雯今天带Ismail来这里找工作
因为他现在失业
所以没办法还钱
Ismail希望在餐饮业或接待业找到工作
他不打算再当个调酒师
而是想迈开脚步展开新的人生
另外还有一个受惠者
就是40岁的Fairus
Fairus曾经跟人合作开过酒廊
他向合伙人借7000新币
谁知生意失败
对方开始向他施压要他还债
Fairus的前合伙人
开始天天打电话给他逼他还钱
Fairus向对方表示自己破产了
即使是5块钱都拿不出来
之后何仪雯的追债团队就来到了他面前
追债团队知道Fairus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他们决定帮他想个办法
Fairus说:“当我见到他们时
他们的态度非常温和友好
当他们知道我没有工作时
承诺会帮助我找工作
慢慢还清我的欠款”
何仪雯的印刷供应商刚好有个岗位空缺
需要聘请一个项目策划人
何仪雯决定带Fairus去见老板
老板表示:“在交谈过后我觉得Fairus这个人很适合我们公司
那我就叫他1月2号来上班
现在已经做了三个月了
他的表现蛮不错的
他自己也蛮高兴的
我也很满意”
现在Fairus每个月
用薪水里的400元去还债
只需要过个两年
他就能把债务给还清了
至于追债团队则在一天辛苦工作之后
得到老板和她先生的邀请
去享受新加坡人最喜欢的活动
那就是——吃
何仪雯说:
“每个月我们都会带员工来吃一顿
因为这会增加员工的士气
还可以增进彼此的感情”
Keagan说:“因为我们的工作其实蛮有压力的
而且外面的人又不了解我们
我们用这种方式来解压和了解对方”
何仪雯希望能借助整个团队
去提升追债公司在整个社会中的形象
并以富有意义的方式贡献社会
看完这个故事
你是不是对追债这个行业有了新的认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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