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ARS到新冠病毒,在新加坡从来没有什么佛系

2015年,我们坐在新加坡的CDC,讲者是新加坡陈笃生医院感染科的一位老教授,她是2003年第一位治疗SARS病人的医生,她问了我们在座每个医生一个问题:如果发现一种新的传染疾病,我们毫无认知,你会怎么处理?

当时,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张PPT背景:

今天,这场大火正在蔓延:

新加坡从一开始被认为是佛系,被预言将成为“第二个武汉”,而现在被一致认为是外松内紧的世界典范,甚至和中国被戏称为抗击新冠病毒的“少林武当”,一路走来,没有像外面描写的风轻云淡,有的只是一种忧患意识,未雨绸缪。

2003年SARS,新加坡遭受重创。我现在所在陈笃生医院感染科,也就是现在的国家感染中心(NCID),就是重灾区。

新加坡作为一个城市国家,238人感染,死亡33人(不少是医护人员)!

很多经历过SARS的医生,今天说起来,都心有余悸。

SARS之后,痛定思痛!

其中一个主要的工作是国家传染病中心(NCID)的建造。这个今日守卫著全岛的“火神山”绝不是10天可以建成的。

2018年12月,有着111年历史的CDC病区完成使命,所有的设施搬入新的NCID。2019年5月,NCID正式运营,这里床位其实不多,总共330张。大部分时候都是闲置著的。2019年的开张,对整个陈笃生医院的医生的工作量增大很多,尤其是年轻医生的夜班。没有想到,开张半年多的NCID适逢其时,迎来的席卷全球的COVID-19。这里收治了新加坡绝大多数的COVID-19病人。

在2020年的1月2日清晨,收到科主任的简讯:每个住院病人都要询问旅游史,如有可疑旅游史,且有肺炎表现的,需要上报,隔离,筛查。当时觉得只是例行公事,毕竟武汉那么遥远,还和科主任说:中国的很多其他省份还没有开始这么做呢。而且据说不会人传人。没有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早在中国宣布会人传人之前,新加坡已经严阵以待了。

2020年2月8日夜班,普通病房发现一例确诊病例。那天晚上,全院修改入院流程,所有肺炎病人,不管有没有旅游史,可疑接触史,全部收入NCID。

在新加坡的每一病例的接触者追寻,都做到了极致。

新加坡目前病例的线索图(contact tracing map)

全岛所有的诊所,瞬间都化作筛查中心;NCID的闲置病房随时开放;所有的医护人员取消假期,随时待定。每一个医护人员,都已经经过严格的N95口罩佩戴,PPE穿戴训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新加坡今日的岁月静好,其实是这么多年来的未雨绸缪。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国家可以在10天内建成火神山,但新加坡可以花近十年时间打造NCID!

那位CDC的老教授告诉我们:当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传染病的时候,做好隔离,全面防护,做最坏的打算!

人类的历史充满战争,灾难,瘟疫。

生存本来就是一种幸运,过去的地球上是如此,现在这个冷酷的宇宙中也到处如此。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类有了一种幻觉,认为生存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这就是你们失败的根本原因。—— 《三体》

所有的一切都是:Not if, but w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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