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八我呆过的公司和一点职场心得二

  在第二家公司最大的收获,就是开始认清自己不适合干什么,当然当时还不知道自己适合干什么,但是这段失败的销售经历,让我确认自己不喜欢从事这种人际关系太过复杂的工作。
  51回去之后,那段时间老婆带着孩子在老家休养身体,因为那段时间老婆开的服装店生意失败,而且把自己的身体搞病了,胆结石,回家开刀。我自己一个人在北京的家里宅了大概1个月,每天做两件事,上午去书店买书,下午、晚上看书。
  大概在此之前1年左右,有次逛书店无意中看到南怀瑾写的《孟子旁通》这本书,特别喜欢,后来买了全套南怀瑾的书,在矿务局出差的时候,花了很多时间看他的《老子他说》。51回来之后,开始沉迷这些书,还有钱穆,最喜欢他的《国史大纲》和《历史研究方法》,尤其是《国史大纲》让我开始喜欢上看繁体竖排的书。本来特别讨厌看繁体竖排的,可是国史大纲只有这样的版本,只得硬着头皮看下去,结果反而喜欢上这样的书了。
  那一个月左右读书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还很回味,不仅看了很多书,也思考了很多以前没有时间思考的问题,对自己这些年的工作经历做了些总结,一句话,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跟着就开始想,以后该怎么办?

  插个题外话,关于《孟子旁通》,从这本书里得到的最大收获,是知道了经史合研这个概念。在此之前也尝试过读论语、孟子、老子这些经典,但是太枯燥,读不进去。直到读到《孟子旁通》这本书,才知道读这些经典的时候,要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例如读孟子,可以结合战国策、东周列国志这些书,才会知道孟子对梁惠王说的那些话,到底出于怎么样的时代背景,基于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再比如论语,后来读过很多解读论语的书,最喜欢的是最近几个月台湾刚出版的杨照先生写的《论语-所有人的孔子》,因为这里面对于论语中一些经典的内容,都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进行了详细的解读,而不是停留在文字本身。这样,那些原本枯燥的教条,都变成了生动的活灵活现的历史场景,让人读来不禁神往。

  一直到61儿童节前,老婆带着孩子回北京了。自己也觉得不能再逃避下去,准备找工作。先描述下当时的情况:
  在之前接近半年半失业、失业状态下,家里仅有的2,3万块钱左右的积蓄已经完全耗尽,好不容易把之前买房借的钱还完了,结果老婆做生意失败又欠了3万块左右的债,另外欠着近20万的房贷。老婆孩子回来后,每个月还房贷加一家人生活开销,大概需要5000左右。也就是面临着房贷断供、无米下炊的局面。
  这是工作5年多来第一次面临有可能饿死的局面。于是开始上51job找工作,当时考虑清楚自己还是要做技术工种,但是一方面工作已经5年了,又从头开始做最底层的程序员,似乎觉得有点不甘心,另一方面且不说已经荒废了2年,之前3年也并没有积累什么技术经验,即便要做技术工作,又从何做起呢?
  后来给自己制定了几条标准,按照这些标准筛选工作。
  1、一定要做技术管理工作,这样起点高一些;
  2、要做JAVA开发相关,因为通过个人的判断,这是现在的热门。虽然之前自己没有真正从事过JAVA开发,但是在大学时代就对这个感兴趣,自学过。
  基于这2条标准,最后筛选到一家公司,是一个国家直属机关和香港合资的公司,主要做行业内的解决方案,要招聘一个技术部经理。
  面试的时候,和HR聊的很好,我了解到他们目前用的技术主要是ASP,恰好是我之前有经验的,而且正准备把开发平台换成JAVA,我表示我有3年的ASP开发经验,而且对JAVA开发很有兴趣,并且基于之前的销售工作的训练,很快时间内了解了这个行业的特点,并抒发了自己对于这个行业的展望,说的HR连连点头,说表示非常欢迎我这样的人,并让我回去等消息。
  结果回去等了3天,也没有回音,而且当时因为对这个公司比较有信心,也没有再搜其他的机会。忘了说一句,这个公司有一点对我非常不利,就是交通非常不便,从我家到公司,几乎要坐遍当时北京的所有交通工具,轻轨、地铁的一共3条线路,再坐半个小时公车,路上总计需要话费3小时左右,来回要5-6小时。还有一个,薪水不高,只有5000。但是我觉得重要的是,这个位置完全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所以薪水、交通问题我都可以克服。
  第4天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直接打电话过去找HR,HR一开始很敷衍,我墨迹了半天,最后才告诉我,就是因为他们总监觉得我住得太远,肯定不能干的长远。于是我又跟她墨迹了半天,充分表达了我想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意愿,并表示交通问题我完全可以克服,但是HR说她也无能为力,不能改变总监的想法。我差点就放弃了,但是想最后再尝试一下,于是试着找HR要总监的电话,想直接和总监沟通一下。HR一开始当然不肯给,不过估计是被我墨迹烦了,最后还是给了。
  我马上给总监打电话,总监姓汪,以下简称汪总,和他通话之后,他的答复和之前HR说的一样,就是担心距离太远,我不太可能呆得长久。我又把跟HR说过一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倒是把他打动了,然后同意晚上约个地点见面聊。见面之后谈得还不错,于是让我立刻入职。
  入职之后的情况是这样,月薪5000,试用期3个月,试用期工资4000,另外公司每个月还会根据绩效扣下几十到几百块钱的工资不等,到年底根据绩效评定再决定返还多少。
  技术部原来的技术部经理刚刚离职,目前还有2个美工,2个程序员,其中一个程序员想接替经理的职务但是没有通过(以下称作Z),和汪总闹的很僵,所以现在很可能也在找工作准备走。
  这个时候公司暂时没有新项目,只是在配合大股东-某国资机关做一个在市里立项的项目,该项目由该机关投资,主要开发团队是首都某高校的教授带领的一帮学生,然后公司提供两个开发人员协助,该项目的产品完成后,再作价卖给公司,由公司实现市场化运作。
  当时就是技术部仅剩的两个程序员Z和H在配合,但是由于Z已经在找工作,所以不愿意每天去那个机关配合开发,我入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加入他们的团队,协助他们尽快完成开发。
  于是在公司入职后没两天,我就开始去那个机关的信息化办公室上班,当时给了这个项目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办公的有机关的信息办的主任,以下简称张主任,开发的有2个学生,再加上我和H。
  两个学生一个是在读博士,一个是在读硕士,以下简称王博、李硕。
  张主任不懂技术,扮演的是监工和后勤的角色,王博有点类似项目经理,真正干活的只有李硕和H,但是李硕其实也是刚学JAVA没多久,H呢,和我一样,之前是做ASP开发的,对JAVA也是个新手。
  于是这样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团队就这么开始干活了。

  这个项目呢,当时是这样一个情况,原定开发周期一年,当时已经到了交付的时间,并且组织了项目验收,结果验收的时候,机关领导点了一下网页,然后系统就崩溃了。。。
  实际上不仅是系统崩溃的问题,很多功能实际上都没开发完成,于是项目又延长了2个月,要求这次必须验收通过,并且机关要求公司派人协助。这就是我和H被派过去的背景。
  第一个月,工作完全由王博安排,顺便插一句,整整2个月,我从来没见过那个教授。王博也只是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我们3个人的开发进度如何,再安排新的开发任务。
  我到的第一天,就惊讶于这个团队的开发效率,每天早上8点半上班,中午11点半准时吃饭,中午大家全部午休,下午14点开始干活,下午17点半大家再准时下班。真是幸福啊。。。但是这样子2个月后怎么可能交付呢?
  于是趁张主任和王博都在的时候,我就提出我的建议,我们能不能加加班?甚至搞搞封闭式开发?封闭搞不成的话,能不能晚上让我们在办公室睡呢?这样节约了路上来回的时间,也可以多出来很多开发时间啊?
  结果张主任和王耨开始搬出来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大楼晚上不允许留人,学校几点几点要熄灯等等,最后唯一达成一致意见就是大家中午不午休了。。。

  我虽然当时对JAVA可以说完全是新手,但是一上来就安排了开发任务。所以就硬着头皮开始做,当时用的是Struts的框架,我就买了本孙卫琴孙老师的书开始啃。一边利用每天上下班坐车的时间看书,一边在开发的时候参考别人的代码,基本上倒也能按着进度走。而且很快,我就发现原有代码中很多诡异的问题。比如说是用Struts开发,但是很多页面完全没有用Struts的技术,不是按照经典的MVC架构,在Service类里面实现逻辑,在Action类中实现控制,jsp页面也没用使用struts的标签来展示数据,还是用纯粹的jsp的开发方法,把所有的业务逻辑都写在jsp里面。
  于是我跟李硕交流了一下,才了解这种现象是怎么造成的。在之前长达一年的开发过程中,开发的学生已经换了一茬而又一茬儿,李硕其实来了也没多久。
  然后我跟李硕商量,我们新开发的功能是不是可以按照标准的Struts的开发方法来做。李硕其实对Struts也不熟悉,但他倒是个挺爱学习的学生。另一方面他对于之前就是复制代码的做法其实也很厌倦了,听我说用新的技术其实也跃跃欲试,于是我们就开始按我的想法写代码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次王博来,看我们把Struts居然真用起来了,也挺有性质,给我们讲了讲系统的架构,其实底层还使用了Spring的框架,然后忽悠了半天Spring有多厉害,但是听完之后我和李硕还是不知道Spring干啥用的啊。
  于是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我就跑到书店去找Spring的书,结果找遍了整个书店,也只找到一本罗时飞写的关于Spring的书,不象现在,Spring的书一抓一大把。而且说实话,罗老师那本书写得不是很好懂,我反复地看还是看不懂。但是当时我有股子倔劲,一定要看懂。我记得书里面第一个讲IOC控制反转的例子,我整整看了11遍,翻来覆去的看,想理解罗老师到底是想表达个什么观念。一直看到第11遍终于明白了IOC是怎么回事,Spring这个所谓的IOC容器又是怎么回事,当时真的是开心的不得了。
  跟着又开始学数据库层的框架Hibernate,当然这个不可能在这个项目里面用了,只能自己利用路上的时间看书。
  结果一个月后,李硕从最开始的对我不怎么搭理,到后来反过来天天向我请教技术问题。张主任有次吃饭的时候也跟我感慨,说我来了之后,这个团队才开始有真正干活的气氛了。
  我跟他聊起我之前是做销售的,结果他死活不相信,他说我这种钻研技术问题的劲头,一看就是干技术工作的,做过销售的人怎么可能能这样静下心来搞技术呢?
  我很想告诉他,那是因为我家里有两个女人还需要我养活,还有房贷要还,所以我没得选择。

  这时已经在这个公司工作了两个月,每个月实际拿到手大概3000多块。前面说过,每个月房贷和一家三口的生活开销大概需要5000块,所以这段时间实际上是负收入,只好把房贷断了2个月没有还,也经常延迟1,2周才能还款。现在想来还后怕,银行没把我的房子收回去。孩子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当时小区周边的幼儿园收费基本上在1500-2500之间,当时不可能拿出这笔钱,所以孩子只好在家呆着。然后那段时间天气比较好,我就让老婆经常带孩子下楼转转,不要老在家里面呆着,可是老婆和孩子都不愿意下去,一开始只是说不喜欢下去,后来我多说了几次,老婆终于忍不住说了真相。
  原来之前老婆也经常带孩子到楼下玩,结果经常有些邻居见到就会问,哎呀,你家孩子都这么大了,该上幼儿园了吧,怎么没去幼儿园啊。每次听到这些,老婆和孩子就很自卑。直到有一次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保安其实也没有恶意,跟我老婆孩子打招呼,也问了同样的问题,结果我孩子就爆发了,一下子就哭了,对那个保安说,你为什么要管我上不上幼儿园,把保安都吓坏了。所以从那儿以后,老婆和孩子就特别不喜欢出门,宁可在家呆着。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的孩子也特别早熟。2岁多的时候,每个月买进口奶粉给她吃,一个月要喝8罐,大约需要2000多块钱。当时正好丈母娘来帮忙带了几个月孩子,有次她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就开玩笑对她说,你喝得慢一点啊,每天喝那么多,你爸就挣那么一点钱,就都被你喝光了。结果孩子一听,就死活再也不肯喝奶粉了。
  所以我前面说,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我老婆,一个就是我的孩子。一个男人自己吃苦不算什么,但是让自己的女人、孩子跟着自己吃苦,只能说是无能。
  话说2个月很快过去,期间在李硕、H和我的努力下把欠缺的功能都开发完了,然后系统崩溃的问题基本上是我一个人解决的,其实问题很简单,就是学生们开发的时候完全不考虑性能问题,比如分页显示20条记录,学生们的做法是把后台几十万条记录先全查出来放在内存里面,然后再挑出来要显示的内容显示在页面上,而不是直接从数据库查询要显示的20条记录。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才导致系统随便一点就会内存溢出然后崩溃。
  在按计划完成了开发并验收通过后,张主任特地在机关食堂跟我们吃了顿庆功饭,也是我们这个临时的开发团队最后一次聚餐。吃完饭后,张主任对我说,他相信我将来一定能在技术这条路上走得很好,说得我心里很暖。然后我和H、李硕一起坐地铁回家。在地铁站和李硕告别的时候,李硕向我请教一个问题,说他快毕业了,已经拿到2个offer,正在犹豫,一个比较大规模的国企,一个创业的小公司。我告诉他先去国企呆上3年,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再做决定。
  其实这2个月在机关信息办上班的日子除了人累一点,心反而很轻松,体重都增加了不少。每天回到家大概8点,吃完饭、洗完澡大概10点,基本上倒头就睡,不再像以前做销售的时候天天失眠。
  2个月相对轻松的日子结束,开始回到公司上班。汪总刚接了个新单子,问我的意见,是用公司成熟的ASP的技术来开发,还是用这次刚完成的项目的框架来做。而我给出一个更大胆的建议,在这2个月里,我不仅带着大家按计划完成了任务,最后项目还评了市里的一个奖项,自己还利用空闲时间整合了一套Spring+Hibernate+Struts的快速开发框架,并且自己写了大量的代码进行封装,这样后期可以进行快速开发,节约大量的开发时间。但是当时这个框架有一个技术问题没有解决,就是任何一次请求都会很慢,这是个很诡异的现象,我还一直没解决。但是我觉得这是个不能错过的机会,就像汪总提出了这个建议,甚至坦白的说出了这个框架目前存在的问题。汪总详细的了解了这个框架的优缺点之后,提了个建议,因为反正美工还在进行页面设计工作,所以他可以再给我一周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我一周内能解决掉这个问题,并且还要在美工设计的基础上做几个功能原型出来给他看,他就同意采用我的新框架。
  于是这一周我做了两件事情,一就是开发和解决问题,几乎可以说是不眠不休,但结果还是超时了一天才搞定,原来就是个很小的问题,但是苦于无人指导,只能靠自己摸索,所以走了很多弯路。
  第二件事就是,跟汪总协商,把技术部几个程序员的电脑都换成新的了。因为以前都是做ASP开发,对于电脑的配置要求并不高,但是现在换JAVA开发,对于电脑的配置尤其是内存要求比较高。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电脑都不能配上好的,怎么让大家安心的开发呢?所以在给汪总解释了为什么需要更高配置的电脑后,并且告诉他以后用我的框架,开发效率要比以前高很多,很快就说服了他。
  在公司配新电脑之前,我其实一直都是用自己的笔记本开发,因为不能忍受公司原来电脑的低性能。公司配了新电脑之后第一个周末,我带老婆和孩子去了趟中关村,把笔记本卖了3000块,然后又去北京银行把医保户口里面的钱提了出来,跟着带孩子吃了顿肯德基。剩下的钱还完2个月房贷还能稍微补贴下家用。除了卖笔记本,其实也在考虑把台式机卖掉,因为不知道再过2个月如果还是这个收入,怎么把这个家撑下去。

  大概一个月,新单子就按期开发完成了,汪总很高兴。但是期间发生了两件事情,让我决定马上要离开,绝不能多呆。
  第一件事是工作了大概1个月的时候,我跟汪总说,公司能否考虑让我提前转正,甚至可以通过前面机关的项目来考核我,如果我能按进度完成,就给我转正,但是汪总一边口头上答应,一边毫无进展。哪怕我跟他说了我家的实际状况,现在每个月等于都是负收入。但是最后仍然没有结果。
  第二件事更是让我当时就下决心要马上走,有一次很偶然坐汪总的车,然后车上还有汪总的朋友。然后从高速下来的时候,汪总交了高速费但是忘了拿发票,车已经开过收费站了,又停下来想去拿发票。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车一停,汪总的朋友就推开车门说他下去拿,他的人半个身子都已经出去了,结果汪总让他回来,跟着对我说,你去。当时那个语气,那两个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我没说话,下车去把票拿回来。
  在此之前的整个工作经历中,我一直有一个观念,那就是职业上因为分工大家可以有职务的高低,但是在人格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而直到这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人格上所受到的歧视。

  虽然说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但是这一次决定找工作就比以前慎重了很多,考虑的东西也多了很多。从之前找工作的经历也看得出来,其实都有比较大的随意性,尤其是对于行业的考虑并不多。而这一段时间因为各种情况,才开始真正考虑这个问题。比如同学聚会的时候,很多一直坚持某个行业的同学,原来工资不如我的,现在经过4,5年的历练,都开始成为骨干,工资上大多数也都到了万元以上。甚至有个朋友直言不讳的说我发展的不好,要检讨下自己。我也确实深刻的检讨了自己,5年时间换了3个行业,每个行业都没做出来什么成绩。再有一个就是呆过的这几个公司也不是运营良好、体系成熟的那种公司,前两个公司都是属于一直不怎么盈利,最后倒闭或者濒临倒闭,现在这个虽然不太可能倒,但是也绝说不上收益良好。
  所以再找公司,首要就是选行业,一定要选一个快速发展且容易盈利的。这是我当时确定的标准,但是我仍然不知道具体该去什么行业。然后我这次也不想通过51job这种招聘网站来找,而是把精力放在了专业的技术论坛上。于是很快找到一个公司并且过去面试,但是面试的结果下来,证明我的JAVA底子还很薄弱,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于是我一边找了JAVA核心思想、Thinking in Java这样的书来恶补JAVA基础,一边主动在论坛上发自己的简历。结果很快有人主动找上来。
  这还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做SP的。SP是Service Provider的简写,也就是增值服务提供商。可能有些朋友不了解SP是个啥东西,其实在功能手机时代,大家有时候通过手机下载音乐啊,订阅短信服务啊,这些服务都是SP提供的。而我恰巧有个同学也一直在这个行业,老实说我之前是很羡慕的,因为我们一群同学的工资都还在千元级别的时候,人家就已经万元了。所以在我心里,SP一直是一个便地是金的行业。
  这次面试没有做题,就是了解了一下我自己整合的这个框架的情况,因为这个公司这时候就是急需一个程序员(是的,这个刚成立的公司目前除了老板之外,只有一个产品经理,程序员是一个都没有),需要把手机WAP网站以最快的速度搭建起来。而我的这个框架正好可以满足公司的需要,实现快速开发,快速推出市场盈利的目的。
  待遇上我要求税后7000,老板直接同意了,而且交通要方便很多,一趟地铁就直接到,工作时间上也比较灵活,早上10点上班,晚上7点下班。所以我没再多想,接受了这份工作。

  国庆后正式进入新公司工作,终于结束了这段负收入的工作,这也是我这辈子工作的最短的一个公司,但是这几个月的收获是巨大的,算是初步完成了从销售回到技术岗位的转型。
  新公司的工作充实而简单,每天就是按照产品经理的规划进行产品的开发,一般一个星期讨论一下进度,往往都是提前完成,毕竟是自己亲手搭建的框架,代码写起来也非常得心应手。3个月下来,产品已经初步成型,这时候老板为了加快进度,要求再招一个初级程序员协助我,争取再有2,3个月,等到公司相应的资质申请下来,WAP网站也可以同时推出。
  公司为了省钱,招了个应届生,不过JAVA基础还不错,人也很灵活。我花了几天时间教他熟悉了我的框架,小伙子很聪明,很快就上手了。进度也很正常,再过了2个月,眼看就要正式开始对外提供服务。
  这个时候也开始紧张起来了,搞了几个月的产品,眼看就要正式产生结果了,这时候的心情和当年在产房外等待孩子的降生居然有点类似。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一次严重的失误。在正式对外服务的倒数第二天,小伙子一不小心,在测试的时候无意中把产品经理上传的所有铃音、音乐全部删除了,而且只有部分文件有备份。当时我们就傻眼了,我忍住怒气没有对小伙子发火,然后我拉上产品经理劝了半天,首先通过技术手段尽可能的恢复了能恢复的文件,但是有一些在Linux服务器上的文件,实在没有办法恢复,不像Windows系统还可以想办法恢复数据,只能让产品经理重新从他的原始素材中整理。最后我们3个人熬了整整一晚上,才把所有的文件全部恢复原貌。

  所以我加入的这个公司,实际上是老板为了对付段总准备的一个后手,结果很快老板就等到了一个机会。因为X公司当月收入再创新高,于是段总把全公司的人一起拉到海南去旅游。于是段总前脚刚出发,老板就命令我们开始接管公司。我的第一个任务是接管X公司所有的服务器。总工大约10几台服务,分布在市里面不同运营商的3个机房。我带着我手下的小伙子,拿着公司提供的证明、资料,开始挨个机房寻找服务器,由于没有用户名和密码,碰到Windows的服务器还好一点,通过专业的工具可以很容易重置管理员,但是Linux的服务器就麻烦一点。好在公司为了节约成本,用的都是CentOS、Redhat这样开源的Linux发行版本,没有商业的Linux/Unix系统,虽然麻烦一点,最后都拿到了管理员账号。
  那段时间是工作以来最辛苦的一段时间,整整一周,饿了就啃面包,累了就在托管机房的休息室内趴一会儿。结果无巧不成书,这个时候孩子生病,发烧一周,在小区附近的诊所被庸医耽误烧成了肺炎,然后老婆只好联系老家的亲戚联系好病房,回老家去看病,我则完全顾不上,连她们回老家的火车票也是老板帮我买了送到我家。
  等段总回来直接就被解除了职务,然后我和老板、新任命的运营总监蓝总一起,开始对跟原来的员工谈话,决定去留。
  技术方面,老板就完全交给了我。但是我当时除了搞了一段时间的WAP,对于短信、彩信、IVR语音等业务完全不熟悉,所以我慎重考虑过后,基于公司当前的现状,对老板提出了我的建议。
  当时公司是按照不同的业务条线完全分开,一个业务条线配1个产品经理+1个技术人员,产品经理直接对段总负责。
  然后我的建议如下:
  1、技术人员由我统一管理,产品那边我不管,但是所有产品经理提需求都和我对口,不能再直接对技术人员指手画脚;
  2、我需要一段时间对技术人员摸底,看看到底是能安心留下来,还是跟段总藕断丝连或者想走的;
  3、除了把原来跟我的小伙子带过来,把wap产品交给他负责,我还需要招一个短信的开发人员,把公司除了wap外收入最高的短信业务也确实掌握起来;
  4、招聘一个专职的网管,在这个动荡时期负责网络安全。

  于是短暂的单纯程序开发的日子结束了,开始了每天勾心斗角、互相扯皮推诿的日子。那个时候人心不稳,有人随时准备出去跟原来的段总继续混。不得不说之前段总还是挺会笼络人心的,当时每个产品经理的月薪都是15000,程序员的月薪从12000-15000不等,所以我一进去被老板任命为技术总监,工资也要和老员工看齐,从原来的税后7000直接翻倍,但是因为公司更正规些,不能再谈什么税后工资,所以就定到了税前14000.
  当时wap业务比较稳定,而原来负责短信的产品经理还在,程序员正在交接,而短信也是公司收入的大头。所以当时精力都放在了短信业务上,一开始对短信业务完全不了解,但是已经到了公司对旧有订购的用户进行群发的日子,如果不发,这些包月用户的订购就会自动取消,流失很大一笔收入。所以赶鸭子上架,在原程序员极其不配合的情况下,干脆重新开发了短信网关,然后按时完成了群发的任务。
  彩信和IVR的技术人员相对比较老实,经过几次谈心后确认可以继续合作,就比较放心的交给他们继续负责。
  到了新公司,急需一个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琢磨了很久,在对公司现有的业务和系统都比较了解后,给老板又提了个建议。原来由于每条业务线相对都比较独立,所以每条业务线的收入统计也是零散的,没有整合。所以这次我提出了一个统一报表平台的方案,即每个业务系统定时自动汇总相关数据到统一报表平台,再由报表平台集中展示,可以按时间、业务、产品等要素自由的查询和查看。结果这个报表系统做的很成功,老板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只能分别看各业务条线的详细收入情况。

  几个月之后无论是业务,还是人员,基本上稳定下来,公司连着几个月的收入都呈下降趋势,这个时候也开始增长了。并且开拓了一些新的业务,所以技术部要继续加人,增加到大概10个人的规模。但是运营总监蓝总和之前段总的精英政策不太一样,他觉得现在平台也比较稳定,招一些薪酬较低的程序员就可以了,于是要求后面招的人基本都只能在2000-4000的月薪。应该说一分钱一分货,所以当时我也只能找一些相对学校不太好、经验和技术能力一般的程序员,然后担子主要在我和一直跟着我的那个小伙子身上,当然他当时月薪也加到了8000左右。
  随着业务稳定,老板对每个月的盈利增长要求逐渐提高,正常做业务已经不可能满足老板的要求了,于是蓝总开始要求产品经理和我开始琢磨一些手段,后来我们主要做了些这样的事情,算是爆一爆这个行业的黑幕吧。
  第一个手段不是我们琢磨出来的,是行业通行的做法。具体是这样的,首先公司在全国每个省都有业务代表,这些业务代表会收集各地运营商的优惠信息。比如某地运营商最近搞优惠活动,30元开卡,送话费70元,这样子业务代表相当于可以用30元买到价值100元的卡,然后以50元每张卖给公司,公司拿着这些卡再消费公司自己的业务,由于跟运营商是按提成的,比如跟某动是85:15,就是消费了100元,X动扣下15元,给我们85元,这样公司的成本是50元,利润就是35.当然业务代表们每次一买都是几百上千张这种卡,所以他们自己赚不少,公司也赚不少。当然这种很容易被运营商发现然后处罚,就又要负责运营商总部的业务代表去疏通关系。

  第一个手段说白了是占运营商的便宜,还好一点。后面的手段就比较。。。
  首先一个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某通的漏洞,有一次我们要利用某通提供的帮助代码来群发短信,本来只是想低成本的推广公司的产品,但是在群发的时候程序员无意中在代码里面设置了价格,本来这种帮助代码价格都应该设置为0的,但是却错误的设置成了2元,然后就群发了。当时发现之后觉的也没啥,就是发短信而已吗,又能怎么样呢?结果后来根据某通提供的接口统计收入的时候,发现群发的三个省里面,居然有一个省因为群发而产生收入了。
  这段可能说的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我发一条短信到你手机上,在你收到短信的时候,就会扣你2块钱。这样应该能理解吧。
  而且一般人不会因为收到条短信就去查有没有扣费吧,如果一个月只扣你这么一次,还是比较隐秘的。
  公司发现这个漏洞后马上就用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有用户投诉了,公司虽然想办法摆平了,但是觉得这个漏洞用起来比较明显,很容易被查,所以后来就没再用。
  第三种手段实际上是一些地方运营商自己找上来的,主要是在季末、年末的时候帮运营商冲流量,完成任务。一般做法是这样的,地方运营商给我们提供一批当地入网用户的手机号,然后我们会发送一条特殊格式的短信到手机上,之所以说是特殊,就是因为这条短信到了客户的手机上有的完全没有提示,有的会显示在待机画面,但是一按就没了,但是会在后台自动打开一个网页地址,然后手机就会产生流量。
  所以后来即便在离开这个行业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手机都是完全关闭gprs服务的。

  公司的wap业务发展的很好,当时已经达到每天上百万点击,月收入最高做到近400万,wap收入排名最高进入全国前二十。对了,前面忘了说,wap这块当时做了个非常牛B也很恶心的功能,用来骗用户的钱。就是当用户要下载铃声、音乐的时候,转到X动的订购画面,提示用户会扣他多少钱,正常来说,用户确认之后,就会转到下载的页面。然后在这里,我们耍了个小手段,在支付成功后又转到了订购画面,由于非常快,用户会以为刚才没支付成功,就又订购一次,这样就可以再扣用户的钱。而到底扣用户多少次钱,可以由产品人员任意定义,一般最多可以扣5次。这样本来用户付2块钱就能下一首铃声的,最后实际上可能要扣10块!
  收入上来之后,就开始出现性能问题了。某一天,网站突然就不能访问了,每次重启完应用,最多5分钟就又挂掉。老板不停的催,1天10多万收入,停1分钟就损失1分钟的钱啊。然后就开始进行性能优化,每优化一点,服务器就能多撑一段时间,最后整整48个小时没睡觉,才把性能问题完全解决。当然这也是一次非常宝贵的经验,对后来的工作帮助非常大。

  任何事情都是物极必衰,当公司的收入达到一个高峰之后,行业的风向开始转变了,SP行业本身是一个被运营商捏着喉咙的行业,国外的模式是最终都会往CP即内容服务提供商转,而国内的运营商也开始对SP进行规范化管理,赚钱越来越难,处罚越来越严重,结算周期越来越长。但是老板还是不舍得现在这种容易赚钱的模式,也不舍得投入资金做一些新的尝试。比如我当时考虑了很久,想把自己原来玩过的文字mud的引擎迁移到JAVA平台,并以此来开发页面游戏,把这个想法给老板讲了之后,老板倒是有些心动,但是他的思路还是脱离不了手机模式,结果找了几个人来开发手机上基于Nokia Symbian平台的单机游戏,最后失败了。那个时候页游应该刚开始,还没形成气候,如果那时老板或者我个人能做进去,也说不定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在这家做SP的公司,加过一次薪,到了16000左右。但是这个时候SP的日子已经开始不好过了,每逢两会、节假日等等,尤其是节假日,原本本该是SP最挣钱的时候,由于这时候信产部、运营商都会在这个时候严查违规,导致反而什么推广都不敢做,眼看着每个月的收入逐渐下降,最后减少到每个月只有100来万收入,并且逐渐开始有同事离开。
  原来热热闹闹的办公室,逐渐开始变得冷清。以前每天中午大家都开开心心地一起出去吃饭,现在也没什么人说话了。
  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被动的等待公司最后关门大吉,开始为自己寻找退路。这一次,我考虑得更多。尤其是对于行业,心里开始有一些清楚的认识了。
  这一次我还是在一个专业的技术论坛上发出了自己的简历,并且,我特别注明,希望从事的岗位是软件工程师。是的,你没看错,我希望的职位就是软件工程师。当然,这一次我希望能去一家成熟的、稳定的企业,从事最基本的软件工程师的工作。做出这一决定,跟我在这家SP公司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说实话,我已经开始有些厌倦这种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只想单纯的做一些技术工作。另外我也通过一些朋友寻找更多的机会。
  很快,我收到了不少面试的邀请,印象比较深刻的除了我最后接受的那一家外,还有2家。一个是一家新加坡的公司,但是最后没有能通过英语面试,当时的口语确实比较渣。另一家是一个朋友推荐的,下面先讲一下在这个朋友的公司面试的经历。
  朋友的公司,但还要面试,有些奇怪是吧。因为朋友是公司的实际负责人,但是以为他希望我过去做技术总监,所以还需要真正的老板、投资人来面试。这是个新投资的创业公司,老板和我的朋友都是海归,同时老板本身是另一家比较成熟的外企的老总。面试前刚好老板和我的朋友谈点事情,我听了一下,马上发现这个老板不是很好相处,公司的所谓制度,其实都是老板一言而决。所以我当时在心里已经否决了这个公司,但是因为是朋友推荐的,所以不好直接拒绝。在面试的时候,我已经猜到那个老板喜欢什么样的人,希望听到什么样的话,所以我故意表现的我希望的是一个稳定、清闲的工作,而不想再那么辛苦的加班、创业,这显然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
  面试完,我的朋友应该已经猜到结果了。所以安慰我说这样一个重要的职务,不是一次简单的面试就能决定的。
  实际上当时我已经拿到了后来去的那家公司的offer,这是一家外资的软件公司,主要从事金融行业的软件产品开发。只不过由于这家公司给出的待遇,实际上比我目前的还要低一些,所以还有些犹豫。这时候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下面再说一下去最后这家公司面试的经历。
  实际上这次面试,是这家公司的一个员工,在论坛上看到了我的简历,然后通过内推的途径把我推荐给了人事部门。可能有些朋友知道内推是怎么回事,一些互联网或者外企比较喜欢这样做,而且内推成功的话,推荐的同时还会有奖金。
  在面试前,推荐我去的这个员工特地要求我在面试时要讲一下我对整个Spring、Hibernate、Struts的框架做详细的说明,我后来想了想,这个东西光靠嘴说也很难说得清楚,所以干脆把笔记本带上,直接把我为了整合框架所写的一些代码拿出来讲。后来证明这个效果非常好。
  第一轮面试是人事和2名技术人员一起进行的,人事没怎么说话,也没让我做题,直接由技术人员跟我谈,主要负责谈的人,后来才知道是项目经理,另一个就是推荐我的那个员工,他主要配合问一些较细的技术问题。这次面试很顺利,时间也不长,让我回去等消息,说是可能还有第二次面试。
  结果第二天就通知我去参加第二轮面试了,这次负责面试的,是运营总监杨总。杨总人很好,请我在公司楼下喝茶,然后很随意地问了些问题,最主要的是问我关于一个新项目或者一个新产品的完整的流程,看我有些什么样的认识。我就基于我的经验和体会,详细地讲了讲,结果杨总本来说只有20分钟,最后谈了快有1个小时。当时我就想着这次估计差不多了。
  结果面试结束后,晚上就收到了人事的电话,一开始听到说他们愿意要我,心里特高兴,但是再听到他们给出的薪水,居然比我现在的还要少一点,心里又凉了。
  所以在后来又去了朋友的公司面试后,加上自己仔细思考过行业的前景后,决定接受这个offer。但是后来想起来,自己和人事谈判的经验还是太少了,确实,以前虽然换过不少工作,但是薪水基本上没有正经地谈判过,基本上还是直来直去的。后来来了这家公司之后,和正规的人事部门接触越来越多,才知道人家其实是有策略的,一开始开出的薪水,其实是留了谈判的空间的,结果我傻乎乎的就接受了,这个对后来的影响其实很大,以后会再详细讲。
  最后,这次之所以愿意接受这个低于现在的薪水,只有15000,主要还是比较看好金融这个领域,这个公司之所以愿意接受我,也是因为觉得我做SP的经验,勉强也能算是同行。所以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转折的机会,能够进入这个行业里面一个稳定、成熟的公司好好锻炼一下,踏踏实实做几年,收获应该很大,哪怕薪水暂时低一点,问题也不大。
  拿到offer之后,我跟原来公司的老板谈了一下,毕竟一直以来合作还算愉快。最后我甚至提了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虽然我是主动辞职跳槽,但是我希望公司能以裁员的名义把我裁掉,这样的好处是,我可以拿到1个月的赔偿,最后老板同意了。最后去财务部离职的时候,财务总监还一个劲地安慰我,我当时也只能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好吧,前一阶段基本总结完了,下一阶段也做了个概括性的介绍,下面开始详细讲一下进入这家外企后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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