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科医生没通知病人打针后可能出现的并发症而被罚10万元,引起医疗界对此结果议论纷纷。新加坡医药理事会昨天向三司特别庭提出复审,更改其早前要求重判医生的立场,吁三司减刑至不超过两万元。三司将择日做出裁决。
医理会指出,在考虑其他判例,以及医疗界人士与公众的反应后,现有的10万元罚款确实过重。由于本案的审裁结果影响深远,若能将罚款数额下调,除了被处罚的医生,公众也能受益,因为这可避免本地医生为了不想面对纪律检举,而采取自我保护的行医方式(defensive medicine)。
《联合早报》日前报道,私人骨外科专科医生林联安为病人打消炎针之前,没通知她可能出现的并发症,为此被新加坡医药理事会进行检举,指他违反专业操守。纪律审裁庭审理后,裁定林联安得接受10万元最高罚款。
医理会与林联安当时都没有对刑罚提出上诉。根据纪律审裁庭所发出的判词,医理会原本要求重判林联安,让他吊销行医执照长达五个月。
不过,审裁结果出炉后,引起医疗界议论纷纷。有医生认为,这意味着所有医生日后得花时间通知病人可能出现的所有并发症,进而导致求医时间和医药费提高。多名医生因此发起请愿希望卫生部长阐明政府立场。请愿书总共上线六天,得到6401人支持。
卫生部随后发出文告表示,由于林联安案件的裁决对整个医疗界有广泛影响,也会影响日后的个案,因此有必要重新检视之前的裁决。在卫生部的指示下,新加坡医药理事会向法庭申请复审,这相信是卫生部首次要求这类复审。
以大法官梅达为首的三司昨天审理这项复审,谢文杰律师代表医理会申请减刑,将林联安的刑罚下调至罚款不超过两万元。目前在鹰阁医药中心诊所行医的林联安则通过律师告诉三司,不反对医理会的申请。
谢文杰在上诉陈词中指出,根据纪律审裁庭的调查结果,林联安的疏失行为所构成的伤害有限,没有对病人造成永久性伤害,其罪责程度低。虽然病人在打针后出现并发症,包括皮肤颜色出现变化,并且变得像纸张那般薄,但这些后遗症并非持久性。
更关键的是,谢文杰指出,在林联安接受纪律处分后,三司特别庭针对另一起医生疏失案发出指标性判决,清楚说明疏忽行为的轻重程度对刑罚的影响。根据这份判决,若医生的罪责度低并且所构成的伤害轻微,罚款是恰当的刑罚,而不是吊牌。
在参考其他判例后,医理会也认为,现有的10万元罚款过重。而且,自林联安的判决出炉后,医疗界人士与民众纷纷提出看法,让医理会考虑到这项裁决对本地日后行医水平的影响。
谢文杰说:“法院有必要检讨本案的罚款数额,并且适当地将它下调,以避免本地出现自我保护的行医方式、更高的医药费,以及对医疗资源造成浪费。”
三司昨早审案时,也对是否把林联安医生的过错视为严重疏失行为而提出质疑。大法官梅达顺说,根据调查结论,林联安所犯的是一次性的“诚实疏漏”,他通常会把并发症告诉病人。在这样的前提下,大法官质疑,10万元罚款未免是一个“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