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人的抗议,历时几秒钟。
众人的直觉是,这是小事一件,不料警察找了上门,一场诉讼已经开启,西方媒体也闻风而至,小事变得不小了。
今年三月,社运分子范国瀚在一间警局附近,举了个牌子显现一个绘制的笑脸,以对某个执法行动表示抗议。
有关当局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还决定提控他。
本周一,他在法庭正式面控,罪状是触犯公共秩序法令(Public Order Act)。
他同时面对另一指控:在2018年12月在国家法院外参与非法集会和示威活动。
经常读报的人,对范国瀚这个名字应该不会陌生。
40岁的他,一直站在体制的对立面,是抗议和示威活动的常客,频频在法律的边缘打擦边球。
如此姿态,当然也没得到什么通融,换来的是两度短暂的监狱刑期。
他这回面控,引起特多的关注,不是因为他做了轰轰烈烈的事,而是因为人们惊讶:
小小一个举动,竟也被送到了法庭?
这则消息由通讯社发送后,引起英美重量级媒体的兴趣。
《纽约时报》随即发了一则新闻,标题颇有色彩:
“就只是他一人,一个笑脸,而今面对非法集会的指控”。
文章引述一位国际人权组织负责人的话说:
“你或许以为新加坡当局够精明,不会因为这样可笑的指控,让自己成了国际笑柄,但它掌控一切的意愿强烈,即使小小一个抗议,也得全面反击。”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也刚发了一篇报道,标题是:
“一个城市之惊:人手绘制的笑脸动摇了公共秩序。”
这样的题材,恰好让作者发挥了英国式的冷嘲热讽。
文章说:
“其实新加坡当局执法还不够严厉,范国瀚数百追随者纷纷在网上露出笑脸,但没被追究。这或可称为一种犯罪浪潮。”
维护本地体制的人经常说,西方媒体对新加坡存有偏见,总是要把西方那套自由和人权意识强加在他国头上。
他们也爱说,应该遵照自己的国家利益办事,不必追求西方人和其他人的认可。
实际上,西方媒体近年来对新加坡的兴趣不大,也不像过去那样一直在抓小辫子。
而且,西方人看不懂现时的新加坡政治,不好意思说是专制,但不能说是个自由民主之邦。
这个半专制半民主的政体,偶尔为西方媒体带来奇闻式的课题,给了他们发挥的机会。
范国瀚一案,本地网民也有反应,也觉得当局小题大做,对此,当局并未回应,未说明提控的原因。
对于外地媒体的说三道四,政府的一贯的作法是去函驳斥,以正视听。
说不定几天之后,《纽约时报》和《经济学人》都会收到来函。
到时,我们就会知道为什么这不是小事,为什么在法律面前,人们不可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