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纵身一跃成永恒:张国荣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的

文|嘿 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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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该很好 ,你若尚在场。

春风仿佛爱情在蕴酝,初春中的你,撩动我幻想,就像嫩绿草使,春雨香。

——《春夏秋冬》

怀念|纵身一跃成永恒:张国荣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的

童年|“没有多少值得我记着的,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

1956年10月,国民党在香港九龙策动了一场暴动。这场暴动导致了九龙半岛的社会秩序长达6天的失控,这次事件被称为“九龙暴动”。

在这场暴动前一个月的12号,香港湾仔,著名的洋服裁缝大王张活海和妻子潘玉瑶迎来了第10个孩子,取名张发宗。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排行第十,于是家人都习惯叫他“十仔”。

十仔的哥哥姐姐中,有三位已经夭折,所以他是跟着六位哥哥姐姐生活的,由外婆和佣人六姐照顾。

而十仔的爸爸张活海和妈妈潘玉瑶则住在中环的张活海洋服店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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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学生时代|“学霸”到“学渣”的成长之路

张国荣五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叫张发宗的小男孩。

大他18岁的长姐张绿萍正在圣路琦小学教书。在姐姐的安排下,张发宗从幼儿园跳级后转到了圣路琦小学读书。因为年纪太小,张发宗学习进度赶不上,一年级留级了一年,后来就一直顺利的读到了小学毕业。

读小学的张发宗,学习成绩还不错,考试一直都可以在前十名。尤其是语文成绩,还考过第二名和第三名。此外,他的英文也不错,还参加过英文诗歌朗诵比赛。

不过,长姐张绿萍却依旧非常紧张弟弟的学习,课后依旧会叫五姐帮他补习功课,这反而让张发宗对学习产生了抗拒心理。

张发宗上了初中之后,转到了玫瑰岗学校,脱离了长姐的“照顾”,他开始变得调皮捣蛋,不爱学习。因为整蛊老师,被叫过家长,还停学了两周。

张发宗每况愈下的成绩成为了张活海夫妇头疼的事情。

读初一的时候,张发宗除了英文还好一点外,其他课程的成绩都很勉强,因此被留级了一年。读初二的时候,又因为数学成绩太差,再次面临着被留级的问题。

看着张发宗越来越糟糕的成绩,潘玉瑶暗地里多次要求张活海把儿子送出国,想着给他换一个学习环境,或许会变得不一样。

不过,13岁的张发宗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看到了父亲因为他糟糕的成绩训斥自己,所以他以为父亲是怕自己在香港给他丢人,才送他出国念书。

但不管如何,对家没有任何留恋的张发宗在被告知自己要出国读书的时候,他是开心的,是兴奋的。

就在13岁那年的暑假,张发宗只身一人前往英国,开始了为期6年的留学生活。

他走的那一天,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佣人六姐都来送行了,但是他没有丝毫的难过和不舍,更多的是未知生活的期待。

多年后,再回忆起那送别的场景,已经叫张国荣的张发宗说:

那时候只想着快点离开,我根本都不想在香港,所以,就是童年种下的各种效果了,我一点伤感都没有。我最记得我跟他们挥了一次手之后,跟他们BYEBYE了一次之后,转身就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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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重返香港|歌唱比赛入圈,收获粉丝一名

1975年,回到香港之后的张国荣,日子过得有些无聊。但是晚年的张活海因为瘫痪,随时担心自己会撒手人寰,他不希望到时候没有这个儿子送终,所以张活海和潘玉瑶极力劝说张国荣,不让他再回英国。

于是,张国荣选择了在一所私立中学当插班生。闲暇之余,和学校里的同学一起组乐队唱民歌,偶尔以乐队的名义参加一些音乐比赛 ,拿过最好的成绩是第二名。

或许是因为在英国呆太久了,又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在家住了没多久,张国荣就开始不习惯了,他想搬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于是,张国荣满脑子都是打工赚钱租房。

起初,张国荣在跑马场卖鞋,做了半个月不干了,换了一份买牛仔裤的工作,只因为买牛仔裤比卖鞋子赚的更多。结果半个月后,他又辞职了,因为他的生意总是被主管们抢走。

后来在爸爸张活海的介绍下,张国荣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面试,原本以为会是很高大上的工作。结果张国荣被告知,因为专业不符,他需要从打杂小弟做起。失落的张国荣最后又放弃了这份工作。

接下来,没有奋斗方向的张国荣过起了无所事事的日子,直到一天,玩乐队的同学告诉张国荣,丽的电视台有歌唱比赛,如果入围了,以后就可以在电视上唱歌。这位同学叫张国荣陪他一起去参加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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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岁进入娱乐圈|入行之初,钟情于她

1977年5月19日,张国荣在“亚洲歌唱比赛”结束三天后,和丽的电视正式签约三年,开始了自己的艺人生涯。

丽的电视给张国荣安排了一些综合性的节目和话剧节目演出。

面对张国荣做艺人的决定,他父母是反对的,妈妈潘玉瑶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改变不了已经签约的事实。

签约之后,张国荣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当时丽的高层钟景辉预支了半年的薪水,在电视台附近租了一个房间,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入行没多久,宝丽多唱片公司也向张国荣抛出了橄榄枝,将张国荣签为旗下歌手。

随后,宝丽多唱片公司推出了一张集合了不同歌手主唱的专辑——《Summer Special多多宝丽多》,其中收录了张国的两首英文歌:《Do You Wanna Make Love》和《I Like Dreaming》。

这张唱片发行之后,反响平平,张国荣甚至被人批评“鸡仔声”、唱得不够成熟,这令他很失落。

然而,令张国荣难过的还有他成为歌手后的第一次公开演出。

那是在一个流行音乐会上,虽然到场观众有2000多人,但是张国荣出场的时候,不但没有半点掌声,还收获了一片喝倒彩声,台下甚至有人大喊:“快回家啊你!”

即便张国荣深深感到了侮辱,但是他还是坚持唱完了歌曲。

走下舞台后,越挫越勇的张国荣开始了每天六点早起,练歌半小时的计划,发誓一定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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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张国荣对待这段感情非常的认真,他曾带毛舜筠参加了姐姐的婚礼,还把她正式介绍给了自己的家人,张家人都非常喜欢这个开朗随和的女孩。

毛舜筠也带过张国荣去自己家做客,因为毛爸爸非常喜欢唱粤曲,志趣相投的张国荣深受毛爸爸的喜欢。于是张国荣常常出现在毛家和毛爸爸谈笑风生,很是愉快。

交往的日子里,张国荣对毛舜筠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因为太喜欢毛舜筠,交往一段时间后,张国荣便向毛舜筠求婚了。

17岁的毛舜筠,一个好玩爱疯的年纪,周边朋友甚多,每天过着自由快乐的日子,她哪里经得起这“惊喜”?

张国荣真诚的决定,把毛舜筠吓坏了,她仓皇而逃。

他们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分手以后,张国荣和毛舜筠过了很多年才再次重逢,他们从旧日恋人变成了挚友,一起合作,一起打牌,一起诉说心事。

2001年,做主持人的毛舜筠邀请了张国荣来上自己的节目。

节目中,张国荣谈起了以前求婚的事情,他说:

(如果当时你答应了我,)可能你已经改变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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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在沙田马场的演出,张国荣登台的时候,场下嘘声一片。虽然他的内心是难过的,但是作为一名专业的艺人,他必须完成自己的演出。

那天,张国荣唱的是甄妮的快歌《心曲》,或许是为了缓和阵阵喝倒彩的气氛,张国荣唱着唱着就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抛向了观众席。

台下瞬间嘘声一片,毫不留情的观众给了他一个更大的难堪,那顶帽子又被掷回了舞台。

台上的张国荣尴尬的唱着歌,台下的观众热闹的哄笑着。要是当下有一个地洞的话,张国荣应该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演出结束后,心情还未平复的张国荣回到家中,等待着他的是恶意的电话留言。

当张国荣按下了播放键,他听到的是“拜托你多读点书吧!” “你就不怕丢脸的吗?”之类的话。

冰冷的机器,无情的话语,让张国荣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些屈辱和嘘声让张国荣记了一辈子。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张国荣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站到最高处,让那些不看好他、给他喝倒彩的观众最终为他折服。

但是在张国荣出人头地之前,他还度过了两年的事业低潮期。

1981年到1982年,二十五六岁的张国荣,还是一个二三线的艺人。比起他的歌唱事业和演艺事业,更让媒体津津乐道的是他的八卦绯闻,他被描述成了一位花花公子。

1982年5月,张国荣与丽的的合约期满,他随着恩师黎小田转投了华星唱片,在那里认识了他后半生的经纪人陈淑芬。

1982年12月9日,张国荣在人生低谷的时候,和唐鹤德在丽晶酒店相遇了。其实他们从小就认识,因为唐鹤德是张国荣妈妈的干儿子,但是他们并不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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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红是非多。

80年代的中后期,张国荣和谭咏麟开始了两王争霸的局面。

这场长达5年的争霸战,成为了香港乐坛史上浓重的一笔,对香港流行音乐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当时的乐坛,女歌手只有梅艳芳一枝独秀,独霸天下。

他们三被称为“两王一后”。

随着“两王”粉丝越来越激烈的“开战”,苦恼的谭咏麟于1988年2月突然宣布以后不再参加任何音乐奖项的竞逐。一年后,张国荣在33岁生日后,宣布了“退出乐坛”。

至此,谭张之争才真正画上了句号。

1990年1月22日,在告别乐坛最后一场演唱会上,张国荣说:

当我回头看以往的纪录,好多光辉灿烂、所有熠熠生辉的明星及前辈都在最光芒的时候告别,到现在我们都还记得他们。

所以我知道我这个抉择,不会错到哪里去的……如果一个艺人,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及时告别的话,他和他的歌迷或者影迷都会难过,但是如果走得太晚,当我离开的时候,就只得我自己一个人难过了。

所以我要做一个聪明人,我一定要先走一步……我知道今晚是最多掌声的舞台,我好感谢大家来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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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在告别乐坛6年后,于1995年6月签约了台湾滚石唱片,正式复出。

在滚石,张国荣推出了专辑《宠爱》和《红》

专辑《红》是张国荣在音乐路上成功转型的重头戏,他的出彩不在于歌曲,而是那双突破性的火红色高跟鞋,是雌雄同体的舞台演出。

1996年12月12日,张国荣迎来了重返舞台的第一场演唱会——《张国荣跨越97演唱会》。

这次的演唱会一共24场。

张国荣在演唱会上说:

阔别舞台7年,我一直没有后悔过,当时我是全心全意离开……现在再开演唱会是一件好事,自己感觉根基深厚了,希望事业上可以再创高峰。如果大家问我会唱到什么时候,我会答:是今生今世……

这次的演唱会,张国荣变得妖娆而华丽,无论是服装还是表演,他永远都是走在潮流尖端的歌手,在80年代如此,进入90年代后期亦如是,后来到了千禧年,依旧如此。

1997年1月4日,在重返舞台演唱会上,张国荣唱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并借此首歌曲表白了他此生挚爱:妈妈和唐鹤德。

然而一年后,潘玉瑶逝世,张国荣失去了人生挚爱之一。幸运的是,还有唐先生陪伴在他身边。

自演唱会之后,张国荣和唐鹤德开始结伴公开出席各种公众场合,以及朋友的活动,渐渐地,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是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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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场的热情来看,他成功了。在演唱会的后台,记者们给张国荣的反馈是“这演出好看得不得了!”

但是,第二天媒体关于演唱会的报道,焦点却是张国荣的性别定位,铺天盖地的报道都是“哥哥长发像贞子”“哥哥扮女人”“姣味骚味十足”等低俗的内容,还有哥哥借歌曲向唐鹤德传情等言论,还把张国荣的私生活又翻了出来……

媒体排山倒海的负面报道,让张国荣非常的气愤、难过、失望。

后来哥哥回应了媒体关于演唱会的报道,他说:

长发的就是贞子缠身,穿裙的便是女人,实在显示出传媒肤浅的一面……

有时我觉得我们这个级数的艺人,要做的是创先河的东西。

扪心自问,1997年,我穿高跟鞋上台唱歌,还可以说我做一个女人,但在这个演唱会,我从没想过自己做一个女人,也许他们没有看清楚,他们所说的这个女人是留了须的……

更可笑的是,《热·情演唱会》在海外巡演之后,收获了很高的评价。于是张国荣在2001年回到香港加开了“压轴场”。

这一次,香港媒体却突然转变了画风,对演唱会好评不断,说张国荣的演唱会非常具有国际视野。

但是张国荣却更加的失望了,因为媒体随波逐流、见风使舵的态度,让他觉得太过于虚假,恶心。

多年之后,《热·情演唱会》作为张国荣46年人生中最后的演唱会,被视为是他音乐生涯中的最巅峰。

2002年,张国荣接拍了人生最后一部电影《异度空间》。有人说,这部电影成为了哥哥的催命符。

慢慢的,张国荣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次数越来越少……

2002年11月,张国荣曾试图自杀,被唐鹤德及时发现送医,才救回了一命。

或许那个时候,哥哥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苦不堪言。

所以时隔5个月后的愚人节,哥哥才从文华东方酒店二十四楼坠落,结束了46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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