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旁闲谈
师恩钊
春雨 210×70 2019
这么长时间休养疗伤,病痛还算小事,不画画可受不了,几十年天天动笔,一旦闲置下来,真是坐卧难耐啊。买了两个轮椅,几个转动吧凳,放在家里和工作室,体验了一把伤病员是怎样画画的,于是这一年虽有伤病,却有些新的作品出炉。
深谷幽鸣 180×98 2019
凡作画者,第一,不要模仿别人,第二,不要模仿自己。我画山水画,并没有读过科班拜过师,历来汲取众家之长,但也有意规避他人的样式。不能说水平多好但终归有了自己的样子,而且辨识度还比较高,常有人说我的画只要露出一角即可辨认。但是,作为一个画家,不能总是重复自己。
深壑之晨 136×68 2019
近一两年来,在考虑如何把画更加深化一步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词“神秘感”。当我们欣赏风光摄影时,最吸引人的作品,往往不是观光者手机的抓拍,而是摄影家不畏艰辛风餐露宿的成果,展现给我们大自然中鲜见的神奇奥秘的一面,这样的作品往往有点深度,带给人们对自然的遐想和敬畏。
三十三年前在武陵山中我决心专攻山水,即源于大自然的神秘对内心深处的触动。回顾我的山水画,部分作品显出了一些神秘和内涵,但还是山水表象者居多。一直以来,我的绘画观点,就是画要处于真实与非真实之间,今天看来,想方设法使主观意象的成分更多一些,在写实或传统的层面上再多一点新意,增添一些内涵和魅力,这在创作中是一个新的课题。
白石秋韵 98×180 2019(捐献抗疫)
构图往往不是自然的景观的再现,而是随着自己的心境去安排。这样,虚拟的东西会更多一些,距离真实的景象会更远一些,但局部的景物又刻画得尽量细腻真实,这样,作品会处于真实与虚幻之间,令人可信而又不知所以,这也符合传统北派山水的理念,正如五代时期北方山水画派的鼻祖荆浩《笔法记》中所言:“画者,画也,度物象而取其真。”艺术就是艺术,山水画就要源于自然而高于自然,着力表现的是山水的精神和内涵,追求一种“真”的最高境界。
白石山魂 98×180 2020
《白石山魂》 去年,我们北派山水工作室画家几上河北涞源白石山,确定了白石山作为下一步集体创作的主题,我们的一个小分队顶风冒雪登山,拍到了十分难得的风雪迷离的山景。这幅画即参考一些照片所做,上下分为三个部分,下面整体为黑沉沉的山根部分,中间是主体的山石和雪团斑驳的崖上植被,上面是山的顶部和混沌而初晴的天空。三大部分特色迥异,下边大片深黑重墨,中间部分刻画写实精细,上部淡墨轻泼极简虚濛,给人以渐入仙境之感。三大块风格截然不同,但相互之间的穿插切入,又把他们融为一体。整幅画以墨色为主,只在右上角露出一抹蓝天,既有一点对比也算有点寓意。
流光 136×68 2020
《流光》 这幅开始画时也没有过多的想法,特殊点是从左边冲出来一个小山石,树也就配合着往右边冲。右上角做为视觉中心,一组突出的树,集中在色彩光晕中。在画云的时候,想是不是可以画成左右相冲的条云状,和以往的云有些变化。有一个副中心,就是上部冲出那个山石,伸出的松树后边特意留白使之显眼。另外既要求变,也要圆润融合,比如主山头和后边山的关系,主山中间部分和左边冲出的山尖的关系,都是既分又合。最后起名为《流光》,其实主要表现的是流云。
紫晨微曦 365×100 2019
《紫晨微曦》 也是采取了分割板块式的构图,山和云的交界是一条斜角的大直线,但云和山的相互穿插渗透,破掉了呆板的直线。众多的云和山势都向着左上方而去,那里呈现出一轮淡红的朝阳,这是全幅中唯一的着色,成为了画面的视觉中心,这也使各种向着左上方的斜线显得合理起来。
石山幽处 68×136 2019
《石山幽处》 上方是黑白红蓝强烈对比,下面是水岸树,上下都很实,中间却用大片淡泼墨相连,构图也比较特殊。
云雨初晴 68×136 2019
《云雨初晴》 构图比较特殊。主体是斜条的山脊,左上方大片的红霞云海涌来,形成强烈的对比。几条竖的瀑布与下方的横的水塘也形成对比。
仲夏之夜 180×98 2020
《仲夏之夜》是另类,整体是泼墨,用线很少,表现月色朦胧,整幅都是湿画法。
秋高图 68×136 2019
《秋高图》只有一棵红树,长在极高的山顶上,成为点题的视觉中心。
深山游 98×180 2019
《深山游》两组并列耸立的岩石,中间显露出栈道,有几个游人。在我的山水画中,较少出现人物和人文景观,因为我相信亿万年前诞生的大自然本身是有生命的。
春光旋律 68×136 2020
关于笔墨,古人的山水画基本是用积墨,泼墨和破墨几乎见不到,原因之一恐怕是因为没有好的生宣纸。今天,在宣纸上作画如同作曲,各种曲调旋律音阶无穷无尽的变化,用笔,长短粗细,流畅顿挫,干湿皴点;用墨,泼墨破墨积墨,浓淡干湿焦,加上水在其中的媒介,可以幻化无穷。所谓的笔墨追求,就是要将水墨和宣纸碰撞的效果发挥到极致,这就是我心目中的新水墨画。近期的画,更是加强笔墨多变的效果,有时甚至是刻意而为之。
这一阶段的作品,由于作画时多了一些思考,画面的效果较之以前有一定的变化,但对山水画深层的探求还是肤浅的,尚未达到预期的“神秘感”的效果。
以上谈了一些近期作画的过程和感受,一孔之见,未免偏颇,还愿与众方家共议。一一师恩钊
欧洲速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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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