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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婚姻就是,和你在一起,我忘记了分离

中学的时候,我一直暗恋高我两级的校草,看着他从高三,升到复读班,没读完,就突然消失掉。

我本来可以只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看客,把暗恋变成一种追忆,消散在开着栀子花的晚风里,可没有意外的话,生活将多么缺少情调?

有天放学,我忘记带东西,又折回教室去取,我正一个人在座位上找,突然有人来敲门说:“同学……”

我抬头,魂都飞了,门口站着的,正是消失了很久的校草,他愣了一下说:“卢璐,你知道美术教研室搬到哪里去了吗?”

天啊,他居然,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幸福比原子弹的冲击还要猛烈,让我心跳到窒息。

两个月之后,校草过生日,我买了一本很精致的日记本,写了一篇文章:《十六岁,雨季不再来》。

转天,他打电话给我,一副要通知缴费的口气说:“明天,我去接你下晚自习。”

从那开始,整个秋天,他常常会来接我下晚自习,有时,是约好的,有时,是个惊喜。

我们的学校在一个小山上,我总是一溜烟儿地穿过正在放学的人群,就能看到,他穿着深蓝色的风衣,站在桔色的路灯下面,180的身高,玉树临风。

总觉得心头一动的甜,“灯下看情哥哥,眉清目秀”。

那年我16岁,他也才刚刚18岁,这也许就叫爱情。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说过,但是我能想到但是没有说出来话,都是类似于天荒地老,一生一世。

从秋到冬,法国梧桐很快就没有了叶子。

深冬,我们为了一件小事吵起来,不欢而散。转天,他还如常地来接我放学。临走把日记本给我说,“你回家再看。”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心中有点末世的惶惶然。

我打开本子,反反复复地看了三遍,才看明白他龙飞凤舞的两行字:

“故事的开始,只不过是我在写着玩和不玩纸团里,抽到了那个玩。”

九十年代的青岛,那么小,在后面的几年里,我都还跟他有联系。每次离他两米开外,我就如一只霜打的茄子,怂到不能呼吸。

我甚至没敢问过他,我们究竟算不算交往过。因为前女友也是一个身份,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殊荣。

原来,爱情是一种软弱的青涩,一碰就破了。

原来,在爱情中,并不是每一次付出,都会有美好的结局。

我在上了大学之后,有了第一个正式的男朋友。

他是我高中的同学。高中的时候,是个其貌不扬的土豆,高三的一个暑假,竹笋一样,蹿到182,朗眉剑目,看着他好像在看偶像剧。

我们并不在同一个大学,但是他总来帮我打水,打饭,搬东西,不止一个女生给我说:如果你们分手,第一手时间通知我,我领号。

他是个非常完美的男朋友,很高很帅很温柔,鞍前马后,很会宠我,把我捧在掌心里。

我们在一起三年,很开心,很快乐,很幸福,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不敢想将来。

他是从高二,就开始憧憬着吃完晚饭,哄着女儿玩的植物男人,而我是命里写着“驿马”的动物女生。

我知道,我不会永远地停留在这个海滨小城里,或早或晚,我终将远离,开辟自己的天地。

有的时候,人生和爱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分手并不是因为不再相爱,而是我们不再有共同的轨迹。

再后来,我误打误撞地认识了一个居然长到181的上海男孩子,凭空飘出来一段莫名其妙的爱情。

他给我申请了一个只有七位的QQ号,现在每次告诉别人我的QQ号,我说完了,别人还在拿着笔,等着听。

那时候,他常常打电话给我,无论我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直到现在,我也很喜欢听上海男孩子讲普通话,有一点糯的儿音,不像是京片子的油滑。

有天深夜,他在电话说:“你明白我为什给你打电话,我并不知道开始,但是我却知道结局,可是我还不能说服自己……”

我从北京坐东航的飞机回法国读书,到了机场之后,才发现居然是北京出关,去上海转机。

我在浦东机场,买了电话卡,用机场的电话打给他,他惊讶又惊喜,“你在上海吗?我来看你?”

其实,我不是在上海,我在已经离境的国际区域。

当巨大的空客,再次缓缓升起来的时候,我依着窗口,看着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一遍一遍地说着再见,从此后会无期。

人生是一段长长的旅程,路上,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迷惑人心的妖精。

那些意乱情迷,有过就是有过,爱过也就可以走过。背起行囊,迈步再行。

我四岁第一次坐火车,18岁第一次坐飞机,22岁第一次出国,迄今,我去过近四十个国家,停留过,三百多个城市。

我人生最初的三十年,总是一个人在收东西,一个人上路,一个人拖着箱子,一个人到达目的地,然后再一个人慢慢地回去。

1999年的跨年夜,我挤在巴黎凯旋门旁边,十秒倒计时,旁边全是一对对法式深吻的情侣,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天上有灯火划过。

2000年的跨年夜,我在罗马的西班牙广场,有人穿着纪梵希的黑裙子,装扮成赫本的样子,从台阶上走下去,下面,却没有派克等在那里。

2001年的跨年夜,我在四周垂立的布鲁塞尔中心广场,零点的时候,有人抛洒欧元硬币。到处都是拿着烟花疯狂的人们,我被挤到不能呼吸,只想随着人群流出去。

我曾坐着只有三个车厢的小火车从塞维利亚去直布罗陀,整个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穿过空无一人的群山和河谷,仿佛是一场永远也不会结束的旅行,一直开到世界的尽头。

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票实在太贵,我站在雨里执着地等,开场45分钟后,有黄牛卖给我一张5欧元的票,三楼包厢的角楼里,女仆坐的板凳。

让我遗憾的是,走了这些路,我从来没有过艳遇,但是我遇到过很多有趣或者没趣的故事,吃过很多好吃或者不好吃的东西,看过很多壮丽或者不壮丽的风景,都慢慢地凝结成了一些浅浅淡淡的回忆。

可是时间太久了,有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我在风里的臆想还是真正的回忆。

三十岁,是现代女人心力交瘁,强弩之末的一扇铁门,我从29岁零8个月开始,就已经陷入不能掌握的歇斯底里中。

在我三十岁生日之后的第四天,收到了一封邮件,朋友的哥们儿,为了证明他真的很喜欢摄影,邮件里附加了一张比硬币还小,用电脑摄像头截出来的头像,像素低劣,画面模糊,无框眼镜后面,有一双ET一样,迎着光的蓝眼睛。

好吧,知道的人都已经猜出来了,他就是我的先生,卢中瀚。

他其实不姓卢,只是为了讨丈母娘欢心,他跪地,请丈母娘给他赐的名。

原来有一种爱情模式,叫做自我膨胀,卢中瀚先生,唯恐自己不够膨胀,唯恐占据不了我的人生,思前想后,还做出来眼睛大大的卢思迪,和卷卷毛的卢子觅。

从此我的人生终日不得清净,从此我去哪里,做什么,都会至少一个人证。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去过法国,西班牙,捷克,奥地利,希腊,匈牙利,芬兰,葡萄牙,埃及,比利时,荷兰,中国,斯里兰卡,美国,马来西亚,越南,泰国,菲律宾,柬埔寨,印度尼西亚,斐济,新西兰,新加坡,韩国,马尔代夫……,也许还有吧,一下子记不起清,而且很多地方去,不仅仅一次。

我把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写进了一本书里,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和谁走过万水千山》

不过请注意,这本书可并不是游记,这本书,是用我的世界观,来阐述婚姻与人生中的关系。

每一年,结婚率越来越低,离婚率越来越高,生孩子的人越来越少,婚姻越来越跟社会背离,可是我们结了就是结了,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不紧不慢,不徐不疾。

再相爱的恋人,再熟悉的夫妻,我们总是有两个大脑,两个灵魂,总要在一起慢慢走,我们才能懂!

人生不过是一场旅程,根本是你旁边的人,来决定你能到的风景。

希望大家可以喜欢,我这本《和谁走过万水千山》,和那个人一起,慢慢地,并肩走过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