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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庆祝南京陷落,热血青年悲愤不已,挥起利斧砍杀主席台两大佐

世人常言,有一种精神,穿越历史云烟,日久弥新;有一种怀念,历经岁月风雨,更臻醇厚。觉得此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为了寻找抗战英雄,不久前,特意去了一趟距离老家几十公里武穴梅川下程村查三房垸自然村,寻找一名叫查子香的抗战英雄的事迹。

在进村口上,有一座红瓦红柱的凉亭,旁边一棵硕大的松树高高矗立着,不远处一个芳草茵茵的土丘,竖起了一块约一米高的墓碑,上写“抗战英烈之墓”,在墓碑的下面方着一束鲜花,还有清明节期间烧纸的灰清晰可见,这便是他的亲属来此祭扫,本村的人告诉我,这其实是一个衣冠冢,寄托了家属对这位抗战英雄的怀念之情。

这个地方以前的大地名叫广济,由于地处几个县的交界地,小地名也有些改动,所以要找到知情人讲解历史人物,并不是那么容易,所幸的是本地人,还有上了年纪的查姓族人,也是听父辈与祖辈口口相传的一些故事,便知道过往的事情。让我们的目光聚焦80多年前从村子里走出的一名瘦小的青年查子香的身上。

查子香,原名查全保,小名三腊,1912年生于一个世代务农的家庭,由于家中兄弟姐妹多,家境十分贫穷,因此,只读了几年书便辍学在家,小小年纪的他做的是放牛和务农的活。正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他的老家来了红军。史料记载,地处大别山的广济这一带是早期革命的活动中心,是红军第十五军策源地,大别山老区之一。红军来到这里开展活动后,少年查子香踊跃投身到工作中去,由于他工作积极,又读过几年书,站岗放哨查路条,送饭送水搞慰问,很快就被任命为村里的儿童团长,带领小伙伴们加入到火热的革命活动中去。

可惜好景不长,由于红十五军开辟的根据地处在长江中游的战略要地,成为反动派首先要拔除的目标,便派出重兵对根据地“围剿”,虽然红十五军不畏艰险,攻坚克难,勇往直前,与敌军进行一系列激烈战斗,但终因敌强我弱,寡不敌众,只好被迫边打边退,跳出了敌军的包围圈,撤入大别山腹地向其它地方挺进,从此,村子里风风火火的岁月一去不复返,查子香为此感到无比苦闷,但是这期间红色革命队伍对他的耳濡目染,他深深地思念着红军。

红军走了,查子香此时没有事情干,父亲看到他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告诉他:常言道,手艺不压身,才华走天下。趁你现在年纪不大,就去学个手艺吧。于是安排他到镇上一家学织布、染布之类。他父亲觉得这种手艺学好了可以受用终生,毕竟人人都要穿衣服嘛。他于是来这里学起了织布,但那时兵荒马乱,他这里织出来的布根本没有销量,很快就难以维持生计,又只好回到老家吃闲饭。

恰在这个时候,村里有一名叫吴庆业的理发匠从东北回老家办事,自称在大连开了一家理发馆,生意兴隆,缺个帮手,想收个学徒。查子香父母动心了,便叫他跟着去当学徒。一听到要去东北,查子香就不乐意,他说,现在的东北是日本人占领。但他父亲说,学徒三年期满就回来,咱自己在镇上开个店,自己当老板,你在那里是学你的手艺,别招惹日本人,应该问题不大。查子香看到父亲那么坚决要他去,只好点头同意,于是1934年10月,查子香就随吴庆业来到了大连,开始了他为期三年的理发学徒生涯。

我们知道,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后侵占东三省,成立伪满,对国人强制实行奴化教育和暴虐统治,其实这些手段,他们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在大连和宝岛实行了。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大连已被日军盘踞三十多年,城市建造布局早已形同日本城市,日军关东军总部和殖民统治机关满铁株式会社总部都在这里,除了关东军,还居住着几十万日本侨民,走在大连街头,满目日式建筑、商店招牌满是日文,行人多是趾高气扬的日侨,令人恍惚若在日本国内。

理发店老板吴庆业的在大连市南山区(今中山区昆明街与华昌街交界处),取名叫“仁和轩理发馆”,而且这条街是日本人聚居地,在理发店里,查子香看不惯日本人骄横跋扈的样子,更鄙视老板吴庆业奴颜婢膝的媚态,刚干几个月,他就想离开这里,却身无分文,学徒期间是没有工钱的,他只好屈就,先忍三年,学成了手艺再走不迟。

查子香天资聪慧,一点就通,由打杂开始,很快学会了理发技艺,也学会了简单的日语会话。他天天为日本人理发,备受凌辱,心里愈加愤懑不平。特别是“七七事变”后,日本人更加骄横,尤其是日本浪人,给他们理发稍有不慎便遭毒打,话里话外全部都是侮辱的意思,令查子香暗自愤怒不已。

查子香这种怒火伴随着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爆发越发高涨,那些来理发的侵略者,经常当着他的面,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谈论着日军女占领了什么城市,似乎在他的面临耀武扬威,这种精神折磨经常使查子香感觉自己已经很难忍受下去,但他还是努力克制自己,只是每天晚上下班之后,经常与一名叫高骆驼的广济老乡一起借酒浇愁,他也是在大连做点小买卖,两个人谈起受日本人的欺压,都血脉喷张,一气之下,查子香对高骆驼说:“东洋鬼子真可恨, 我不杀他几个,算我不是中国人。”并且告诉他准备在理发的时候,用剃刀割破敌人的喉咙,让其一命呜呼。

听到这话,同乡高骆驼赶忙制止说:“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样只能杀一个,还搭上小命,还得从长计议,等待时机,不能蛮干,要搞就搞个大的,得手之后,三十六计走为上,得逃回老家去。”对此,查子香深以为然,心里盘算,要干就干个大的,自此以后,他像换了个人,对吴庆业唯唯诺诺,对日本人毕恭毕敬,不久从一个日本客人那里搞到了一套和服,又穿上和服冒充日本人,在日本店铺里买到了一把日式利斧。

心中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终有一天将会变成复仇的现实,只是缺乏一根导火索而已。这一天还是来了。1937年,这一年,在艰苦无比的战场上,无数中国人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筑起了血肉长城,无数中国人毁家纾难,捐出自己仅有的财产去支援前线,无数书生投笔从戎扛上大刀冲向战场。这一年,南京大屠杀中无数的遇难英灵在哀嚎,这一年,全中国的悲愤化成无畏的力量发出嘶吼: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然而,1937年12月13日,日军要在在大连中央公园举行“攻占南京祝捷大会”,还有大人物到场,侵略者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亿万中国人民的血泪之上,中国人会答应吗?危难时刻,总有人挺身而出,显露英雄本色。这一天,查子香的心碎了,他深深体会到了亡国奴的屈辱。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他总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或者是“毫无意义”的“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也行,他不愿意像行尸走肉一般苟活着,更无法麻痹自己“甘愿做一个亡国奴”。这个时候,查子香周身仿佛都被冲涌得激愤炸裂,他想大哭,为死难的无数同胞哀悼,他更想大吼,向身边的日本人示威,查子香掏出锋利的斧头,决定要做一件大事。

13日一大早,查子香身穿日本和服,暗中藏着那把利斧,随着众多日本人来到中央公园,他个头不高,日语流利,简直就是日本人,轻而易举混进入了会场,参加庆祝南京陷落的大会。会场被得意忘形的日本人拥挤得水泄不通,但查子香还是费劲挤到主席台边缘,留神观察周边情况,他发现会场前边有个用桌子临时搭的祭台,上面蒙着红布,红布上摆着灵牌,原来日本人祝捷的同时,还要祭拜亡灵。查子香趁人群混乱,一头扎进台子底下,被红布遮挡得严严实实。并且隔着红布,依稀能分辨外边的情况。

不一会,众多的日军高官陆续进场,整点时间到,司仪宣布仪式开始,在台上的人一律九十度鞠躬深深行礼,有的念念有词,有的默默哀悼,有的暗自落泪,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把脖子长长的伸着。查子香在祭台下面看好了第一排正中间这个鬼子,身上挂满勋章,肯定是重量级人物。

正当所有日本人忘乎所以之际神情专注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台下一个敏捷身影一跃而出,手起斧落,照准“勋章男”低下的头颅就是一顿猛砍,“勋章男”脑袋开花,脑浆迸裂,当场殒命,脑袋滚落在地。随后转向旁边的另一名日军高官砍去,这名鬼子反应很快,一个闪躲,斧子砍在手臂上,左臂掉落在地,疼得不断哀嚎,会场顿时大乱,在场的日本人吓得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查子香还待挨个砍下去,日本军警已经冲过来了,他趁乱手持利斧向外夺路突围,因为会场人多拥挤,加上没有外援力量,查子香被困在会场,日本警察一拥而上,用两个长木梯将他夹住,最后查子香寡不敌众,被押至大连日本警察署。侵略者乐极生悲,祝捷仪式只好草草收场。

这件事情发生后,一开始日本警方企图封锁控制消息,但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消息很快就被传了出来,据日军内部后来透露出来的消息,被查子香一斧劈死的是大会主祭官,大连日本在乡军人会会长,陆军大佐山田,少了一条手臂的是旅顺口要塞司令部代表加藤大佐。不久大连街头就出现了神秘标语,“庆祝南京陷落,欢呼脑袋掉落”。知情的中国人也纷纷奔走相告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后来日军还搞了庆祝武汉和香港新加坡陷落,但都是潦草收场,再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办什么祝捷大会了。

查子香被捕后,自知唯有一死,被逼供认同谋者,受尽酷刑而一声不吭。恼羞成怒的日本殖民当局随后进行了疯狂大搜查,不仅查子香的同乡好友一律逮捕拷问,就连那位仁和轩理发馆老板吴庆业也被关进大牢,一时间几乎全大连的湖北广济籍理发业者都遭到日本宪警的一再传讯,要他们供出查子香的同谋者,日本人绝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是一个人所为,认为在大连一定有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而嫌疑最大的就是他的老板,抓去打了个死去活来,其同乡高骆驼见风声不好,立即逃离了大连,最后下落不明。

1939年9月的一个夜晚,查子香被日军秘密杀害于旅顺监狱,殁年27岁。他与当年的朝鲜壮士安重根在同一所监狱就义,他也被日本殖民当局视为第二个安重根,成为日本侵略者最害怕的人之一。查子香被捕在监狱时,曾经托人带回家信,在信中他希望家中兄弟姐妹多替他孝敬父母,以弥补他内心里未能尽孝的缺憾!抗战期间正是无数个查子香这样的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取得了民族的胜利,同时,家人也为他建了纪念碑,让后人永远铭记他的英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