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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婧 报道

jingchen@sph.com.sg

朝九晚九、每周上六天班的“996”工作制近来在中国社会引发热议。“996”的反对者认为，这种加班文化不仅会扼杀工作热情，也无助于提高工作效率。

事实上，随着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不少国家的员工实际工作时间都在缩短，这也为衡量生产力带来新挑战。新加坡贸工部就从四年前开始采用新指标，以更精准地反映劳工生产力。

我国劳工生产力在2010年同比增加1.5％，此后四年却累计下跌3.6％。贸工部研究发现，这是因为近年来全职员工减少，每周工作时间不到35个小时的兼职雇员增加，导致整体实际工作时长减少。

统计显示，兼职员工比率从2010年的9％升至2014年的10.5％。在零售贸易业和食品服务业等领域，兼职员工比率则高达25％左右。在这四年间，本地每名员工的实际工作小时累计降低3.6％。

当时我国是按每名员工的实际增值（real value-added per worker）来计算人均劳动产出，这一指标难以反映兼职员工的实际生产力。假设每天工作八小时的全职员工可生产8000个零件，工作五小时的兼职员工可生产5000个零件，虽然他们每小时生产的零件一样多，但若以原有指标计算，兼职员工的生产力低于全职员工。

为了更准确地反映员工实际产出，贸工部从2015年起开始改用每小时实际增值（real value-added per actual hour worked）来衡量劳工生产力。根据新指标，我国去年生产力增长3.7％；若以每名员工实际增值计算，增幅则收窄至2.5％。

不少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发达成员国，例如美国、英国、韩国和澳大利亚，都是按工作小时计算生产力，这也是国际劳工组织推荐使用的指标。但在数据收集方面，新指标更复杂也更具挑战性。

贸工部研究人员对比OECD各国的计算方法后发现，准确测量实际工作小时并非易事。其中一个原因是各国采用的信息来源不一，有些面向企业搜集数据，有些则针对员工进行调查。一般来说，雇主会少报工作时间，员工则倾向于夸大工作时间。

我国目前不采集实际工作小时数据，而是通过有偿工作小时（Paid Hours Worked）和平常工作小时（Usual Hours Worked），估计出实际工作小时。贸工部指出，当局会致力于改善数据收集流程，提升指标准确度。

说回“996”，增加工作时间可能会提升每名员工的整体产出，但若把实际工作时长计算在内，生产力可能不升反降。根据OECD的报告，工时最长的希腊平均每人每年工作约2000小时；相比之下，德国平均每人每年工作约1400小时。但德国人每小时所产出的GDP则要比希腊人平均高出70％，可见加班并不是提升生产力的最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