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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驰,为什么不好笑了?

宅家这些天,把周星驰扒出来看,从《喜剧之王》看到《新喜剧之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笑容逐渐凝固。

于是在这个鸟儿跳跃枝头的阳春三月,我搬个小板凳悲哀的思索一个问题:周星驰,为什么不好笑了?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应该先想想,周星驰为什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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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桥段大家都很熟悉,周星驰到西南政法大学演讲时,被记者问到“如何在电影中运用后现代主义”时,星爷回答:“我完全不懂什么是后现代主义。”

所以我觉得,不要用这些深奥的理论来定义周星驰电影。他只是一个很有想象力的演员,在艺术创作时脑洞深邃,一匹天马自由驰骋,划过一道星辉。

周星驰最突出的表演风格就是“无厘头”,在《九品芝麻官》里,包龙图被反派怼到死穴,千钧一发之际,老年痴呆症的老娘来了,手拿咸鱼大喝:“尚方宝剑在此!”在众人瞠目结舌时,包龙图拉走老娘并放话“我看气氛这么紧张,就让我老娘来活跃一下。”

这样天马行空的情节要怎么收场呢?还是老板娘一声饱含中国大妈精髓的嘶吼——“要死了!”打的众人作鸟兽散。

在这一段段不合逻辑的故事情节中,一个个奇葩人设也应运而生:无论是发育不良眼距超大的“酱爆”,还是高低错落、相印成趣的“俯仰二公子”,还是挖着鼻孔头上插花人间神经病的“如花”,都堪称“极品”。

而这种有悖常人的人物形象正是观众的笑点所在。他们的形象、思维、行动,都“好变态”,可是我又“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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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繁华的街市、逼仄灰暗的楼宇、粗盛大气的底层群众,是周星驰电影里的香港,充斥着烟火的市井味道。而在这个土壤里生活的“周星星”却有点与众不同,会从口袋里拿出镜子梳理刘海。为什么与众不同呢?因为他有梦想,不是一条风干发臭的咸鱼。

《功夫》里的小混混、《少林足球》里拾荒者、《破坏之王》里的服务生,都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然而他们心怀高远梦想,用乐观豁达甚至是玩世不恭来漠视、隔离现实的不堪,沐浴着信仰光束在自我生成的世界里陶醉微笑。

不过,正是因为环境和身份的桎梏,他们的梦想因为遥不可及而产生荒谬之感。

《西游》第二部周星驰交由徐克导演,所以它带着典型的“徐老怪”风格,也就是奇幻武侠风,就更看不到周星驰的影子了。

16年大卖的《美人鱼》是周星驰执导及编剧作品,特效很好,画面很美,但同样令人笑不出来。首先,电影情节不是“陌生化”,而是“奇幻化”,题材是“日常化”的环境保护;表演风格上,邓超保持了自我“用力”演练的表演风格,不同于周星驰松弛的“无厘头”;人物设定上,林允不是奇葩,是智力和行动障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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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周星驰后期的作品,我不得不悲哀的承认,艺术是有生命期限的。已颓然老去的周星驰,难以再现当年那种元气淋漓的灵气和才情。他就像一位固执的老人,用既往沉淀的表演程式生硬的“套”已经瞬息万变的内容内核,乃至产生了一系列的尴尬和落寞。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们的爷爷讲故事,讲来讲去,都是不合时宜的老一套,所以当他扬起干枯的手向你挥动时,你实在不想再钻进他的怀里,闻那种带着脑油的味道了。

对周星驰执意要再造“喜剧之王”的行为,我理解他是在继续逐光而行,这束光,是喜剧电影给予他的幸福和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