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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供应链对中国的依赖程度有多深?新冠病毒给我们上了一课

石油贸易商和波斯湾的一位石油官员称,沙特的大客户——中国化工集团公司和恒力石化股份有限公司正在减少购买量,这两家公司的日炼油产能接近100万桶。位于北京的能源咨询公司JLC Network Technology Co.称,仅在过去一周,炼厂的使用就下降了15%。

自中国发现新冠病毒以来,原油价格已下跌16%。欧佩克(OPEC,石油输出国组织)官员称,原油需求下降促使该组织实际领导者——沙特呼吁其他成员国周三召开紧急会议,评估疫情对石油需求的影响。上述官员们还称,此举可能会通过沙特阿拉伯、俄罗斯和其他几个国家举行部长级联合监察会议,或通过该联盟23个成员国的会议,采取集体行动。

01 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制造业经济体

如今,中国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制造业经济体,全球的工厂依赖中国的产品用于生产,同时也制造中国所需的产品。

荷兰安智银行贸易经济学家Timme Spakman表示:「如果来自中国的重要电子元件库存耗尽,供应链中断可能产生滚雪球效应。」

尽管中国的工厂仍在生产一系列相对简单、低价值的产品,如服装和塑料制品,但它们早已在智能手机、计算机和汽车零部件等更先进、更有利可图的领域占据了主导地位。

中国已发展成为全球供应链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制造从墨西哥到马来西亚的工厂所需的零部件。

注:韩国的现代工厂将是中国境外第一个关闭生产线的工厂。

现代汽车关闭了中国境外的第一条生产线,这可能预示着向汽车制造商提供关键零部件和原材料的复杂网络将出现更严重的中断。

尽管特朗普总统发动了贸易战,但全球经济仍然是高度相互关联和相互依存的。供应链经过精心调整,能够按需提供零部件,因此企业不必在浪费资金建大型仓库。供应链系统是有效的,但也很脆弱。冠状病毒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测试这些供应链。

汽车制造商特别容易受到货物流通中断的影响,因为汽车行业具有全球性,而且汽车是包含多个精密零部件的复杂产品。经常从中国进口的汽车零部件包括轮胎、悬挂系统(包括减震器等)和电子元件。

汽车行业受波及的面是无法估量的,因为没人知道冠状病毒的紧急情况会持续多长时间,以及它将变得多么严重。

到目前为止,工厂关闭还没有影响到北美的汽车和零部件生产,北美几乎所有汽车都含有一些来自中国的零部件。

艾睿铂(AlixPartners)负责汽车和工业业务的董事总经理Dan Hearsch表示,许多制造商都有零部件库存,或者寄希望于疫情爆发前从中国发货的新产品。

「大家都计划停产一周,但没人计划停产一个月。」 他说:「制造商担心耗尽零部件库存,问题是这种情况会持续多长时间?如果变成6周、8周、10周,那就是一个真正的问题。」

中国的许多汽车工厂已经因为新冠病毒而关闭,包括现代、特斯拉、福特和日产的工厂。大众、戴姆勒和德国电子产品及其它零部件供应商Continental等公司表示,如果得到政府批准,它们计划下周在中国重开工厂。

大众汽车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供应链有望及时全面投产,并按计划向客户交付。」福特在中国有两家合资企业,该公司发言人表示,公司计划下周初恢复在华生产。

额外的成本和流失的订单在一个特别糟糕的时期打击了汽车工业。去年,由于贸易紧张局势,美国、欧洲和中国的汽车销量大幅下滑,汽车行业正处于向采用自动驾驶技术的电动汽车转变的过程中。

这种转变代价高昂。戴姆勒上月发布了利润预警,称美国和其他司法管辖区当局正在调查其可能存在的排放作弊行为,他们也为此支付了法律费用。

周二接受调查的欧洲汽车制造商和供应商说,他们在中国以外的工厂目前没有受到影响,但他们也表示,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

「我们正在密切关注,但目前没有任何影响,」宝马的发言人Saskia Essbauer说,「目前的供应是有保障的。」

法国汽车制造商雷诺的发言人Rie Yamane在电子邮件中表示:「现阶段我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供应链团队正在密切研究这个问题。」

现代汽车的一位发言人通过电子邮件表示,「现代汽车正在审查各种措施,以尽量减少对业务的干扰,包括在其他地区寻找替代供应商。」该公司表示,各装配线的停产时间表各不相同。

去年,现代汽车及其附属汽车制造商起亚(Kia)共生产了720万辆汽车。现代汽车的工厂遍布全球,包括在俄罗斯、土耳其、捷克共和国和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的工厂,这些工厂可能能够弥补韩国的生产损失。

但中国工厂关闭的时间越长,其他制造商受到供应短缺影响的风险就越大。

03 受波及的半导体行业和玩具行业

美国半导体行业与中国的关系尤其根深蒂固,中国既是美国半导体行业的主要制造中心,也是美国半导体产品的市场。英特尔在中国的客户2019年为其创造了约为200亿美元的收入,占其全年总收入的28%。

手机芯片的主要制造商高通对中国的依赖程度更高,其47%的年收入(近120亿美元)来自中国市场。

没人知道冠状病毒的暴发会持续多久,会蔓延多远,会夺去多少人的生命。它将对中国经济造成多大的破坏是无法估算的。但中国在世界经济中所占的地位意味着,此次疫情的影响可能要远远超过SARS。

「这次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将要比上次大得多。」华盛顿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中国问题专家Nicholas R. Lardy说。

对制造商来说,疫情暴发的时间也许会让损害有限。他们刚刚完成了第四季度的生产增长,以满足冬季节假日的需求。1月底通常是他们的淡季。

但冠状病毒对供应链的影响难以预料,因为供应链已变得复杂。像智能电视机这样的高端产品,一个部件可能由几十个更小的部件组成,而每个更小的部件又由其他部件组装而成。公司本身往往不知道供应链中处于第三和第四级的供应商。

「如果你的生产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小部件没有了,而所有这些小部件都来自中国,那么你的生产线很可能会停止运转,」伦敦的牛津经济研究院全球经济学家Ben May说,「这些问题可能会在世界各地出现。」

中国还是世界上最大的玩具生产国。Rick Woldenberg说,在德国纽伦堡的国际玩具博览会上,许多中国供应商对他们的工厂很快就会重新开工充满信心。Woldenberg是伊利诺伊州教育产品和玩具制造家族企业Learning Resources的首席执行官。他还说,「但没人确切知道这个信息有多大可信度。」

Woldenberg说,由于贸易战,玩具业实际上已经在为他们的中国供应受威胁的那一刻做准备。去年12月,当特朗普政府威胁要对中国出口美国的玩具加征15%的关税时,许多玩具公司都加快了下单速度,赶在关税生效之前完成了订单。有些公司为了彻底避免关税,将生产转移到了泰国和越南。

玩具制造商很快将需要重建库存。消费者研究网站TTPM.com的首席执行官Jim Silver说,「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四个月的话,我们将面临一个大问题。」

SARS过后,中国经历了几个月的经济收缩,然后出现了大幅增长。这一次也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中国发生什么,全世界都将受影响。

「很明显,中国在世界经济中已成为一个更具主导地位的参与者,」牛津经济研究院的May说,「中国已经更多地参与了全球供应链。在过去10年里,中国一直是全球经济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