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高官情妇被人掳走后绑炸弹炸碎原因竟因生前一句话就被人残忍杀害

编者按:

班婕妤有一首写弃妇的词叫《怨歌行》,词里面把自己比喻成一把扇子,惊恐于秋天的到来,恐惧变成一把弃之不用的“秋扇”。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今天的这个案件中,一个能流利地使用英语、蒙古语、中文、俄语以及法语的才女却甘心陷入一场不伦恋,不止如此,最终还落得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她是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但实在是难以理解像阿丹这样的名媛竟然也相信渣男“跟原配离婚就娶你”这套狗屎理论。

整个案件仿佛在看“007系列”,而且,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想说,怎么哪儿都能有鹰酱美利坚?!

2006年11月6日,马来西亚警方在雪兰莪(é)州州府沙亚南的茂密林间,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散落四处的尸块。

失踪的国际名媛,是政治家的情妇

警方推测,这副尸骸的主人正是失踪近一个月的阿丹杜雅·沙里布(Altantuya Shaariibuu,1978年-2006年)。

阿丹杜雅·沙里布是谁?又为什么会在失踪一个月后陈尸在马来西亚茂密的雨林里呢?

阿丹杜雅的父亲,是蒙古国立大学的教授。由于双亲曾在俄罗斯工作,因此阿丹从小便旅居俄罗斯。

外貌艷丽的她,才貌双绝,不仅会说流利的英语、蒙古语、中文、俄语以及法语,更具备教师资格,也曾短暂的远赴法国接受模特儿训练,在蒙古国内是小有名气的社会名流。

才貌双全的阿丹杜雅·沙里布

(Altantuya Shaariibuu),

是蒙古知名的名媛

阿丹失踪后,警方在清查她周遭人际关系时发现她是马来西亚著名的政治分析家阿都拉萨·巴金达(Abdul Razak Baginda)的情妇。当时的巴金达是马来西亚策略研究中心的执行董事,亦是当时副首相纳吉的幕僚。

2004年,26岁的阿丹与44岁的巴金达在香港的一场舞会中认识。虽然阿丹曾结过两次婚,且有两名孩子,巴金达也有着一个美满的家庭,但两人还是开启不伦之恋坠入爱河。

在这段关系中,男方以礼物与金钱弥补女方无法公开关系的遗憾;而女方则为了男方“天涯爱相随”,更因精通多国语言,常以“翻译员”的身份随行出访。

被控与此案有关的

阿都拉萨·巴金达

(Abdul Razak Baginda)

两人的恋情维持一段时间后,阿丹渐渐不满于“小三”的身份,她想要踢掉正宫取而代之。然而,巴金达却不愿意结束稳定的婚姻以及牺牲自己良好的声望。

逐渐地,两人开始有摩擦,争吵声慢慢盖过昔日的甜蜜,阿丹非常坚持恋情必须公开,享受齐人之福的巴金达则对于这个不懂什么叫“安分守己”的情人感到厌烦与不耐。两人间的紧张情势可说升至顶点。

2006年10月19日,阿丹出现在巴金达家。她于晚上九点左右离开后,便遭两名不明人士掳走,从此下落不明。当晚与阿丹同住的表妹布玛发现她迟迟未归,便匆忙从下榻饭店赶往警局报案。

不仅如此,布玛还前往蒙古大使馆求助。是什么让布玛如此紧张,如临大敌?

在丛林里炸碎尸体的,是军警才好入手的炸药

马来西亚警方在接获报案后,由于受害者的身份特殊,马不停蹄地展开搜索。

然而诡异的是,每当以为发现新线索,这些线索却常常走到死胡同。似乎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着警方的行动,进而阻挠警方的搜索,不希望阿丹的踪迹被人发现。

马来西亚森林(示意图)

一个月后,警方在沙亚南“打昔梳邦水坝森林”一处地势崎岖而隐密的广阔黄泥地中找到阿丹。遗憾的是,此时的阿丹不仅已经气绝多时,甚至看不太出来她生前的原貌——因为她已经被炸成大小不一的尸块了。

在逾8小时的搜索行动中,警方收集到40多块头骨碎块、一条脊椎骨、头发、头皮和一些碎肉。而凶手到底是透过什么样的方法,使尸体被破坏得如此残破不堪?

现场有个凹下、焦黑的土坑,看起来是被炸药炸出来的。警方根据此点展开调查,果然发现尸体与现场都残存着C4炸药的痕迹。阿丹的尸体,是被炸碎的。

令警方为之心寒的,不仅是此案手法的大胆与纯熟,更在于C4炸药的代表意义——这款美国最具代表性的塑料炸药,在马来西亚,普通人是难以取得的,一般是军警开山辟路之用。

加上发现尸块的地点相当隐蔽,与主要干道距离约两公里,一般轿车无法驶入,必须搭乘四轮驱动车才能抵达。

警方不得不怀疑,整起谋杀案的凶手是否就是警界同僚?

验尸报告揭露的恐怖真相,引发蒙古国与马来西亚之间的外交摩擦

从警方的验尸调查报告中,显示阿丹在未被炸药毁尸前,曾中枪两次。但阿丹杜雅最后被认定极可能是被炸药杀害,而非死于枪杀。

由于案发地点没有大幅烧焦的痕迹,因此推断受害者是被人以站立方式捆绑在树上,再系上炸药将之炸碎杀害。

凶手炸尸时将炸弹电线系在身体的四个部分;包括头、胸、臂及腿部,企图将死者炸至稀烂,想要彻底毁尸灭迹。

部分遗体更飞弹至距离炸尸位置的9公尺外,可见炸药威力相当猛烈。引爆的位置则留下了一摊苍蝇围绕、发臭的黑色污渍。

这样的杀人手法不仅前所未闻,更是惨无人道。

消息一曝光,便引起蒙古国民强烈的不满。甚至惊动蒙古政府致函马来西亚外交部,要求马来西亚针对此案仔细调查,提供案件相关资料与进度,好好给个交代。

此案不仅手法骇人,涉案的关系人还各个都大有来头,更牵涉到与蒙古国的外交关系。可想而知负责调查此案的马来西亚警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找到的真相,才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开始。

首相随扈被控的罪名不是走私,而是恐怖谋杀

发现遗体的五天后,警方逮捕了阿丹的情人巴金达以及三名警察和两名私家侦探。被列为嫌犯对象的三名警察中,有两人是隶属于处理重型犯罪与反恐的马来西亚皇家警察特种警察部队——特别行动指挥部(PGK)。

他们分别是警察总督阿兹拉·哈德里(Azilah Hadri)与伍长西鲁·阿兹哈·乌马(Sirul Azhar Umar)。这两人除了担任警方的高阶职位,更是副首相纳吉的保镖。

马来西亚高阶警官,竟是涉嫌残忍谋杀的杀人犯

曾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警方特种部队人员涉及罪案,令警察高层惊讶不已。嫌犯所在的特别行动指挥部是由马来西亚警察的精英分子组成,每名成员都曾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

特种部队训练时经常使用炸药,却不易被带离军火库,但被逮捕的两名嫌犯皆为指挥部内的重要成员,因此有较多的机会能躲过夹带炸药的搜查。

相貌周正的哈德里身为警察总督,在同事及上司的眼中,是一名能力极强、待人友善的好同事、好长官,他曾协助侦破国内数宗重大的案件,也常出国保护国内政要。因此事发当时,认识哈德里的亲友都觉得非常荒谬,认为应该是逮错人了吧!

然而,随着警方的调查,哈德里不为亲友所知的阴暗面,也逐渐一一显露。他说,是巴金达买通他们,只要他们替他“处理”情妇的事情,将会获得3万美元的酬劳。

消息一出,整个马来西亚为之轰动——想想吧,那可是高阶警官,承认自己在知名政治人物的指使下,谋杀了他国人士。当天傍晚,参与行动的哈德里与小胡子乌马随即被指控谋杀。

第二天,巴金达则以教唆谋杀的罪名被逮。而当人们开始静心思索这则爆炸新闻,一些疑点开始出现:如果谋杀的动机不过是感情的话,就算分不了手,有必要弄得这么血腥吗?这起乍看之下让人以为是情杀的案件,开始显露出它不对劲的地方。

潜藏于情杀的表面之下的,似乎是其他更为重大的动机。

情爱的背后,是军购疑云:马来西亚版的尹清枫命案?

法国《自由报》驻泰记者阿赫诺德(Arnaud Dubus)在深入调查后,发表报导,指称巴金达和阿丹两人于2005年3月间至欧洲旅游。

这趟表面上的偷情之旅,背后的目的却并不单纯。

巴金达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以副首相纳吉的军火买卖中介人身份,与法国潜艇建造局(DCNS)商讨2002年双方签署的一份潜艇买卖合约中的重要细节。

当同行且兼任翻译的情妇阿丹获悉法国造舰公司Armaris已经把大约1.14亿欧元的佣金付给巴金达的公司Perimekar后,便向后者要求分得五十万美金。

她遭到情人的拒绝。

法国《自由报》驻泰记者阿赫诺德(Arnaud Dubus)

被拒绝的阿丹搭飞机回到马来西亚想与巴金达理论。2006年10月18日,巴金达不堪阿丹到他家门前谩骂,便连络上纳吉的亲信,前政治部副总监慕沙沙菲里。

10月19日,接近晚上九点,纳吉的两名保镖哈德里和乌马把在巴金达家门前比手画脚、破口大骂的阿丹强行押至车上,载到十几公里外的偏僻处将之杀害。

乌马于审判口供中宣称,阿丹曾经向他们求饶,并表明她怀有巴金达的骨血,但他还是朝她左脸开了一枪。他的上司哈德里在开枪后随即剥掉她身上的衣物,过程中,注意到她的手还在抽动,便命令他补一枪,他也照办了。

最后,哈德里把C-4炸药绑在阿丹的双脚、腹部、头部,然后引爆炸药毁尸灭迹。

在杀害阿丹后,她的出入境记录也被完全删除,试图让人无法追踪她的去处。

然而他们并未料到,阿丹不是独自一人前来马来西亚。因此,案发当晚,她的表妹也立刻向警方报案,启动调查,终于揭起这件惊世骇俗的谋杀案。

而正当世人以为随着凶手的落网,案件应该可以尘埃落定,报导也慢慢淡出媒体视野时,事情却再一次地有了爆炸性的进展。

怕情妇惹事,将她“转交”给亲信:向上延烧的丑闻

2008年7月3日巴金达的私家侦探峇(bā)拉提出声明,爆料纳吉及阿丹的关系,指称警方在案件调查当中故意忽略了这点。峇拉表示巴金达曾经向他透露,纳吉(前文提到的那个副首相)与阿丹曾发生过性关系,他们三人还在巴黎一起聚餐。

之后,纳吉因顾及副首相的身份,不想遭到骚扰,便将阿丹转交给巴金达。该声明揭露案发后巴金达曾发信息给纳吉求助,希望能免遭法律制裁,言词间暗示着纳吉干预司法调查。

他还指称阿丹失踪当天,有辆蓝色的普腾赛佳(Proton Saga)经过巴金达的住宅,驾驶人便是纳吉的特别助理纳希尔(Nasir Safar)。

纳吉对这些指控当然一概否认,强调他并不认识阿丹。

说也奇怪,峇拉在次日又发表了第二份声明。这次的声明撤回了之前对纳吉涉及此案的指控。之后,峇拉便宣告失踪。这些可疑的行为令众人怀疑私家侦探更改声明并非自愿。在律师表示无法连络上峇拉与其一家后,警方于7月6日向国际刑事警察组织求助,寻找失踪的峇拉。

几天后,峇拉的住宅被发现有遭闯入的迹象,但警方却未查明是否有财物遭窃。

十五个月后,这起诡异的全家失踪案才有了新的进展:峇拉在印度现身。现身的峇拉说,在他发出第一份声明的当天,就被与纳吉家族关系良好的商人Deepak Jaikishan约谈,对方开出马币五百万的封口费,要求他签署第二份声明。

之后他和家人被安排出国。先是由陆路前往新加坡,后飞往泰国,再经过尼泊尔,最后抵达印度。

再次现身的峇拉,坚持第一份声明中的内容是正确的,并表示只要是纳吉集团当权,他便不回马来西亚。

维基解密,揭开马国政治秘辛

2011年5月,维基解密公开美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在密电中记录的此案情报。该密电指出,美方察觉检方和法院的不寻常,一些证据被恶意消灭,显示有股强烈的政治压力,想保护即将接任首相职位的纳吉。

美国官员马克·克拉克(Mark Wayne Clark)在他的报告中指出,事件从爆发开始,司法便陷入了尴尬被动的局面。

审讯前夕,首席检察官Abdul Gani Patail将原来的承办检察官换成资历较浅的新人;被告律师也因他的辩词遭到政治打压,在审讯前突然辞职。

他认为,此案因政治压力而遭故意延宕,以便转移公众注意力,马来西亚主流媒体亦未报导此案最新进展。

最后更进一步指出,在马来西亚司法史上,从来没有一宗谋杀案审讯能拖延了七个月而被告方仍没有机会进行答辩。

此外,美方也察觉到坊间谣传时任首相

阿布都拉·巴达威(Tun Abdullah bin Haji Ahmad Badawi)欲利用此案扳倒纳吉的阴谋论。

克拉克在记录中写道,2008年2月20日早晨未开庭前,阿都拉萨·巴金达的父亲曾向他贴耳私语,之后整个审讯过程一直心神不宁的巴金达,于中午离开法庭时一度失控,大喊“伯拉去死!我是冤枉的!”(伯拉为前首相阿都拉的昵称)。

事后绝大部分媒体只报导他失控,却未刊登他的喊话内容,而刊登喊话内容的《太阳报》(The Sun)则被马国内政部勒令紧急收回几千份报纸。

令人深思的是,当时内政部部长是由时任首相的阿布都拉兼任。阴谋论者认为是阿布都拉集团要求巴金达指控纳吉,以便换取无罪开释,巴金达为此承受巨大压力,导致他最终于法庭上崩溃。

美方最终总结,马来西亚政府极力掩饰真相,并转移民众视线,避免此案影响即将来临的2008年全国大选。

最终,巴金达被撤销诉讼,检方只起诉了哈德里与乌马这两个刽子手。2009年2月3日,小胡子乌马为自己的死刑进行辩护时说他是代罪羔羊,用以保护某些不曾出庭受审问的人士。

同年四月,哈德里及乌马被判谋杀罪名成立,判处绞刑。

高等法院法官莫哈末查基的判决认为两名被告的证词无法取信于人,在自辩时基本上只是在互相指责,并无法对警方的举证提出任何合理的疑点,致使他接受所有实质及间接证据。

真相大白,但疑点仍在

2013年,上诉庭以证据有疑点为由推翻裁决,总检察署进行上诉。

2015年1月13日,联邦法院终审推翻上诉庭裁决,维持沙亚南高庭的绞刑判决。死刑定谳后,乌马便逃亡澳洲。而国际刑警组织也应马来西亚要求发出了红色通缉令。

2015年1月20日乌马于昆士兰州布里斯班被移民局执法人员逮捕。澳大利亚移民与边境保护部在逮捕的隔日便发表声明,但声明只证实“拘留了一名不法的非公民”,同时“注意到马来西亚当局对此人有兴趣”。

不久后,马来西亚全国警察总长卡立其证实被拘留的人即为乌马,并表达了将与马来西亚总检察署共同商讨提出对澳洲引渡要求。

逮到人的澳大利亚检察总长办公室对此则说他们拒绝评论个别案件,但表明澳大利亚引渡法律规定,除非有关国家保证不执行死刑,否则绝不向相关国家交出有关人员。

此外,乌马的律师卡马鲁希山也表明,一旦马来西亚政府向澳洲提出引渡申请,乌马律师团就会以违反马澳引渡条约为由起诉政府。

在上述的僵局之下,直至文章撰写日(2019年8月),乌马仍被关押于澳洲悉尼维拉伍德扣留中心;阿丹的家人也持续上诉向马来西亚政府与巴金达请求民事赔偿。纳吉登上了事业的高峰,又在2018年坠下。

关于阿丹案的一切尚未结束——或许除了刊出关键报导的法国记者阿赫诺德。阿赫诺德在2019年4月29日,被人发现自一列开往曼谷南区的火车上坠地身亡。泰国警方最后认定阿赫诺德是自杀。

阿丹命案虽然不像其他悬案一样连凶手是谁都难以追查,相反的,凶手在警方不眠不休的追缉下迅速被逮捕,然而抓到凶手,并不代表案件就此水落石出。

两位凶嫌背后的指使人到底是谁?证人说词是否为真?政治力量是否介入司法裁判?耗时十年的诉讼背后,一切的动机与真相早已掩埋于一本本卷宗及反覆的说词中,唯有当事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