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自小说《出路》

江苏江阴/灯火

在咖啡店吃完以后，我找了好几家杂货店，没有买到席子，没有席子，只有席梦思的床我有点不想睡，担心床垫上有虱子，想想身上不禁痒了起来。我又担心会得什么皮肤病，出门在外，真是遭罪。可是，明天还有很多电话要打，还有很多人需要去见面，很多问题需要去克服，不得不往回走。路上，也有一些专门卖啤酒的，好像8.5新币一扎。也有露天电影类电视，放着关于黄飞鸿的华语片。

在异国他乡，我突然好想吃自己煮的饭，吃自己炒的小菜，好想回到自己温暖的家，尽管孤单，但其实很温馨.人有时候总是在失去以后，才会感觉到原来也很幸福，出门在外,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彻底让我明白,流浪的滋味.想想现在住的平房里面的一间小屋，换了在国内，自己是根本不愿意住的，可是，人在他乡，为了省钱,一切只能适应。

在我的家乡，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季分明。而这里却依然是夏天的气候。

隔壁邻居住的是个福建人，他的名字叫章文，今年25岁，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希望在他做个文化人。十三岁就到新加坡读书了，如今大专已经毕业，找了一份动漫设计的工作，他的房间要好一点，要400多新币每个月，但也没有窗和空调。有时女朋友会和他一起住，两个人算是相依为命，父母还留在国内。

我问他：“你今后是否还想回去。”

他说：“既然出来了，就不想再回去了。我要趁着年轻多赚些钱。”

我说：“你申请到绿卡了吗？如果我能拿到绿卡，也许，我也会呆在这里。”

他说：“我还在申请中，现在越来越难申请。现在我和我女朋友一起住。”

我说：“那不错啊，既能沉醉在爱的海洋里，又能为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我想，其实‬现在出门在外很‬狼狈，早知道就应该不那么冒险去读大学，更不应该冒险去创业，不至于赔的一塌糊涂。而如今他乡的床没有席子，他乡的水要钱，他乡的饭菜没有盐，他乡的马路我不熟悉，他乡的夜里我不能入睡，他乡的一切我更不知道，本来是想新加坡充满了温暖，但是温暖过了一点却是非常的炎热。或许世界上真的是没有完美的东西。

想像中的新加坡是个充满激情的花园都市，是个浪漫的地方，是个可以实现梦想的地方，也是可以养老的地方，可是到了以后，发现也有很多高耸‬的建筑，很多人对‬未来感到非常茫然，还有很多大学毕业生不知所措，但是，这里再怎么不完美，自己毕竟是个过客，过了几年,开拓完客户,办完自己应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回去的。

不管怎样，至少没有像第一次去美国纽约那样，被那个房东吓走。一间客‬房里高低床放了五六张,还是男女在同一个房间.我的行李里面,还有很多美金,要是熟睡的时候,被人拿走可不好.后来,就直接再去找了另外的住处.

这次出国‬,没有选择纽约,而选择了新加坡,本来希望可以更能适合新的开始,但还是有点失望.感觉不是那么容易.有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再苦再难也要朝着希望的方向努力。 希望新加坡可以给我带来新的机会，也希望新加坡给我一个新的机会，使我能找到大客户。其实,也因为多年前很喜欢唱一首歌《人在旅途》,喜欢里面的歌词：“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了我也不悔过.”但歌词是歌词，对于未来，我还是一筹莫展，我觉得应该先申请到居住权再说。

2010年12月10日 星期五 在异国他乡自己煮饭

到了这个没有冬天的城市，第一步是落实住处，住处落实好以后,得筹谋未来，比如申请居住权，找工作，做生意等。

我得出门置办一些日用品.出门前写了需要出去买的东西的清单，以防止遗漏。包括电源转换器，因为这里的插座和国内不是通用的，是英联邦体系的三角插座。对了，这里开车也是靠左开，和国内靠右开不一样。

手机卡，还有夏天的衣服，席子，电饭锅。早上出门以后，天气还是比较凉快的，我打了几个电话给旅行社，看看能不能去美国，把那里朋友借给我的存款去取出来.

但旅行社说不可以代办美国签证，如果想去美国取款，寻求美国同学的帮助，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通过网络汇款了。顺便打听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一份工作,工作的事情有人说可以到维多利亚街去找，发现有个店铺在找助理，不过老板不在,让我下午再去看一下。

这里的人说，如果自己想做生意,就得申请创业准证,协助申请创业准证的地方是在唐人街一个叫珍珠大厦的商务大楼里。

我的包里带了一些人民币,我得想办法把它换成新币,并且把他们存到银行才比较安全.我坐了155路车，到了华侨银行(OCBC),回答说不可以存钱，要有了工作准证才可以开户，看来没有工作准证,光有旅游签证,连钱都不能存,换了一个叫大华银行(UOB)的地方说，也许可以。但需要开一个股票账户。

银行工作人员还说,关于新加坡币的兑换，最好也是找民间的兑换行‬汇率‬可能会好一些。那里刚好有个大型的商场，我顺便买了一个转换插座。 到了超市，想买个电饭锅，自己做饭，可惜没有卖，说让我到CITY HALL（城市大厦） 去买，我到了以后，没有找到，就找了一家旅行社，先办了到马来西亚的签证。打算去吉隆坡转转，否则一个月后，我签证到期，不出境就会被驱逐出境。

我顺便买了‬来回吉隆坡的飞机票，工作人员说， 需要36新币签证费。想买手机卡，工作人员说也要工作准证加护照才可以，而且要实名制注册。后来才知道,其实有些旅行社代办马来西亚签证只要15新币就可以了，说明，做同一件事情，也是要好好比较的。到了楼上找家电，只看到一些卖衣服的，发现有点饿了，三新币的杂菜饭快餐，鱼肉、鸡肉、加几片黄瓜，还有一些辣酱里面有几条小鱼，水也得另外再买。

看来想要在新加坡找到投资人，不是那么容易。 这边创业的环境，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外面很难找到免费的无线网络，公交卡也找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知道在地铁站才会有卖。想要找到好的工作机会比登天还难，因为很多的工作必须要有准证才可以，创业移民投资移民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租一个店铺或一个摊位一般都要有准证或绿卡才可以。以前认识的一个新加坡朋友，梁先生怎么也联络不上。后来路过一个小店，店长说，她的卡，事先就申请好了，不用准证也可以买到当地得手机卡。这样我总算买到当地手机卡。也顺便买了一个电饭锅，回到住处以后，我开始自己煮一点粥喝，放了点中国带过来的香菇，还有红枣，感觉不错。开始有了新家的感觉。

2010年12月11日 星期六 打算在狮城谋生

我初到狮城‬新加坡的时候，是打算寻找新的出路的，可是到了以后，才发现很难找到新的出路，甚至连生存都难。我必须要重新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历史，并且要学会谋生，这样才能做长远打算。找投资人，或找新项目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很多当地的好项目都找不到投资人，更不用说，我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人。

1959年，新加坡脱离英联邦的控制，转而加入马来西亚。后来，1963年，脱离马来西亚，作为独立的国家，加入联合国。

晚上看书的时候，知道了一个道理，人的能力有两种能力最重要，交际能力和管理能力。但如何理解交际能力，如何理解管理能力，交际能力可以给你带来什么，管理能力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对你的未来又有哪些帮助？在这个没有冬天的城市，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已过他乡，我又该如何交际，如何交朋友，才能达到我的梦想.如何去寻找并结实我想认识的贵人，其实还是个学问，就算认识了贵人，贵人为什么要帮助你，也是个问题，很多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如果无锡某公司总裁当初没有无锡当局的支持，获得了无锡当局（经贸委领导）的投资，他是走不到中国首富的位置的。可能连公司都很难成立。获得支持的能力就是交际能力。

我打算从销售自己出版的小说开始，以书会友，希望能结识一些贵人。因为书里记载了很多创业的梦想，既是融资计划书，又可以通过书籍的渠道，进行宣传与推广。于是去参加了一个新办的书籍展销会，遇到了很多书籍经销商。有一个叫大众书局的经销商说要进驻他们的书籍连锁店，门坎比较高，帐期要三个月，卖不掉还要退还。而且进入供应商名册，要先交一定的保证金。我没想到合作会这么难。不过她说，可以介绍一个合作者给我认识。

晚上我去参观了展览馆旁边的金沙赌场，那是新加坡的标志性建筑，很多国际展会都在那里举行，景色非常的漂亮，因为我忘了拿护照，不能进去。回住处的时候，我发现买的调料出现一个小错误，本来要买盐结果变成买了糖。这就是没有细看包装的结果。结果，我做的海南鸡粥里面没有一点咸味。

我住的地方处于东海岸，那里都是一些私宅，要想找一份工作谋生，非常困难，我打算买一些报纸看看，有没有招聘广告，先把自己养活再说。附近有一个基督教教堂，我打算到那里去看看，听说教堂里有钱人会很多。多结交一些朋友也好。

2010年 12月13日 星期一 准备设立公司

我当初想的很简单，赚钱的路子就是把中国的东西买进来，然后想办法找批发商经销商销掉。但是经销商往往要看到货以后，才能决定是否愿意经销。

首先要做的的事情是找国内供应商，最好是优质供应商 ，有厂有出口权的那种，但是我不懂当地什么好卖，所以也不敢进很多的货。只能先做调研再说。

另一方面，我也在寻找当地的仓库和当地的分销商，以及报关行和物流公司。但难度是如何建立一个小公司，我还不太懂。需要哪些审批手续，怎样在当地开拓市场。如果卖不出去怎么办？以及怎样和分销商洽谈，怎样说服他们愿意铺货，怎样把货从中国进口过来，以及怎样把东西尽快的卖出去，又不欠钱。或者怎样接订单。报纸上刚好有开公司，办理投资移民创业移民的广告，我觉得可以先去咨询一下再说。

另外， 新加坡商务方面的信息怎么搜集。房租，税收，法律，电话，人力资源成本这些事情如何规划，如何安排。都是问题，我决定先学习考察了解一段时间再说。也有人说，找个中介公司，全部都可以解决。

那个中介公司刚好在唐人街，牛车水珍珠大厦，我问了很多问题，中介公司给我列了一个清单，大体是办理创业移民需要多少资金，项目计划书大概怎样写，需要哪些公证文件，比如出生公证，户籍公证，学历公证等，也可以到当地的法院翻译，翻译件也可以替代国内的公证文书。至于财务税务问题，有另外的会计事务所可以全权代理申报。

三十层高的珍珠大厦楼下，有一个华文书局，上面写了招聘临时工，我打算去试试。一方面可以卖自己出版的书，另一方面也可以学习一下华文书在海外如何推广和销售。

2010年12月14日 星期二 调研华文书的市场

第一天试工，其实我是打算调研一下，华文书如何在南洋销售。开始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在仓库一直做到了晚上九点，我没有来的及吃饭就去了，路上花了1个半小时，从东海岸住处出发，先坐公交，再从绿线东西线勿落那一站出发，搭乘地铁到达西海岸裕廊东那一站下车，再转公交车，才能到达工业区的公司。光路上来回的时间，就得三个小时。这是全新的体验，以前再国内，都是自己开车去公司，来回半个小时，有时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走路来回十分钟。而现在来回却要三个小时，没有车，在酷暑烈日下等公交车的滋味，其实也不好受，地铁里有冷气开放，我觉得下次在路上可以带本书看看。

这是一家文化公司，主要销售各类文具用品和中英文书籍。很多华文书籍都是从深圳求实图书公司进口海运过来的。第一天试工工作的内容，就是在堆放书籍的仓库根据来料清单清点一下，然后扫描进电脑入库，在分门别类放在书籍的货架上。老板还问我有没有图书的销售经验，我说不是很熟悉，但出版过小说，也发表过散文和诗歌，也做过财务和仓库管理。老板就没有多说什么，说先干着试试。

中午觉得饿的时候，可以到办公楼楼下的食阁吃饭。下面的食阁供应的是印度菜系列，马来菜系列和缅甸菜、杂菜饭系列，比较适合我们华人吃的，就是杂菜饭。杂菜饭店铺的老板是个缅甸人，提供的饭菜好处是有免费汤喝，坏处是口味不习惯。缅甸的口味和我老家江南的口味还是有很大的出入，但是没有其他办法，出门在外，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杂菜饭的价格一肉一菜大概是3新币左右，折合成人民币大概15元。

根据条形码扫描进电脑以后，可以跳出来各种进货和销售的价格，这样书籍再发送到各个分销网点时，通过联网的方式，就可以直接跳出来销售价格，一天下来，销售额可以直接跳出来。公司总部也可以通过网络终端知晓销售总额。多的时候，光新加坡，这个文化公司就有十几个销售网点。聘请了很多中国人为这家公司打工。老板曾经在英国留过学，在新加坡一家大型文化公司工作以后，和当地的新加坡华裔女子结了婚，也顺利拿到了永久居住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