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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高材生跨界花艺,学霸作风扎根新加坡!

在编织完第28条长桌花garland,我终于把自己整累了。

一想到还有一抽屉的文件和发票等着整理,全身每个细胞都开始叫嚣。好在助手及时接过我手中的活,让我得以在沙发里迷糊一会。

刚合上眼,就接到郭蔚大侠的约稿。他说希望我能写写自己的从业经历,真实触怀。

我爽快地答应了两天交稿。并不是因为文思泉涌。而是,最近我的记忆力衰退得太快。怕拖得久了,我会忘记还有交稿这档子事。

– by Nina Chen

本期讲述人:Nina Chen

– 这是讲述专栏第16篇文章 –

睁眼闭眼都是自然风

生于80年代的我,记忆中父母在城市里总是很忙。姥姥照顾我的时候,大半时间是跟着她在农村种地。每天琢磨的事无非就是割草,插秧,凫水,偷瓜。

漫山遍野地瞎玩,睁眼闭眼,都是自然风。除了田地和房屋之外,到处都杂草重生,可不都是自然风么?

也就是这些童年的经历让我对植物有一种亲近感。被植物环绕,我会特别有安全感。

后来搬到县城里读书,大学又去上海,之后去了美国,再辗转到新加坡。搬家得有20来次了。

无论住在哪里,我都会种当地的各种植物。观察它们的生长。有时候实在是住所太小,就在桌子或者墙壁上弄个杯子,水培蔬菜和花卉。

也就是这些零零碎碎,潜移默化影响着我后来的作品风格。

一本畅销书引发的惨剧

在我读书的那个年代,有一本书曾经很流行。《 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长期占据new yorktimes, Top 10 best books.

其中有一条就是每年要习得一项新的技能。我很佩服自己,竟然按照书里有板有眼地做了。

轮到有一年,一拍脑袋,就跑去一个学校学插花。那时候我住的大学城离匹兹堡市区开车得有2个小时车程。每个周六的我都带好便当去学花。

带回来的作品,我的室友赞叹不已,并鼓励我往专业方向发展。后来才知道她家开了几代人的花店。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兴趣就是兴趣。兴趣不能当饭吃。虽然我很喜欢它,但是我的目标还是努力做一个出色的供应链分析师。哪知多年后竟然还是“误入歧途”。

网红书害死猫。

其实分析师80%的报告都沦为决策者们博弈的工具。幸存的20%当中能有5%转化成对企业和社会有积极作用的具体措施就已经是万幸了。

想想那些年,我挑战夜战写得分析报告。想必大部分都进了碎纸机。还经常被上司逼着篡改模型和数据,拿着结论去编数据。

真正是太不环保了。

如果我继续做下去,会不会已经熬出头了?

不过,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后来我彻底转行了。

至于为什么选花艺这行。我想这应该是我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喜欢了很多年的一件事。而且这事,做得好了,貌似也是可以养家糊口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2016年初,我全职入行,才体会到其中艰辛。

这就是一个坑,一个巨大的坑。

我父母一直很反对我做花。他们明确表达了,让我不要在朋友圈发自己做花。怕亲戚们看到后会笑话他们。

读了一路名校,在大公司做得好好的,突然不务正业去做花艺师。

在他们眼里,花艺师和洗剪吹是一回事。我的父母因为我的职业而感到羞耻。

我自己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是,觉得挺对不起父母。于是,我开始去参加国际赛事。

作为一个新人,我能做得只有竭尽全力,焚烧自己。不吃,不睡,不说话,几近疯狂。

老天待我很好,虽然对手都比我行业资历深很多。但是,我每次都还能抱得奖牌归。

我希望这些奖牌奖杯能够让他们在亲朋好友面前抬起头。

现在,我每天的工作时间依然很长。但是,心里还是特别愉快。

精神上巨大的满足和身体上无限的疲惫交错着轮番上阵。有时候我会忘记时间和空间。就那么一直做花,一直做花。

仅靠自律,或许能够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努力的状态。如果要数十年如一日地去努力,那必须发自内心的原动力。只有发自内心的热爱,才能长久的走下去。

这更加坚定了我要从事花艺这一行。因为热爱。

花店老板与花艺设计师的博弈

作为花店老板,一个商人,需以盈利为目的。而作为一个花艺设计师,常以追求最大美学价值为目标。

当两者发生冲突时,如何去求同存异。

我曾经对“网红花”深恶痛绝。 那种网红花束被打满了各种灰度的滤镜,完全忽略花束结构的平衡感,仅靠配色,就在instagram里兴风作浪。

最可恶的是,几乎90%的网红花束的拍照角度都把新娘的头给切掉!

在我的审美观里,这简直是忍无可忍。而我每天却要笑着脸,接待很多拿着本地网红花束来求花的客人。

我曾经挣扎过,要么带着员工饿肚子,继续躲在Ubi的小仓库,做自己喜欢,但是在大众眼里冷门的花束。

要么我就把网红花束给做滥。通过婚礼策划公司的渠道,让本地市场上泛滥着我的产品照片。

当客人拿着我的产品照片而不是别人的图片找我,我就试着加入自己喜欢的风格。一点点把她们往回带。

确实我也是这么做的。在2017年年底我们搬到市区核心地段,成为市中心最大的婚礼花店。我每天逼着自己每天看上百张无头网红花束图。思考着为什么大众喜欢这种花束。

后来想想,与其说她们是喜欢网红花束。道不如说年轻的一代选择那种随意,自由的生活方式。

精雕细琢被臻藏在艺术层面,大众要的是随性,甚至散漫的片段。

通过不到一年的努力。现在有很多walk in的客人拿着我们做的花的照片来订做。

本地的婚礼策划通常不会告诉客人是哪家做的,他们希望自己能够一直拥有不对称的信息。

而这些客人在进来之前,自己也不知道,图片里的花正好就是我们做的。

大师与我无关?

有一个特别酷的花艺前辈,我们私下叫他老烟枪。

我每天买花的时候都会遇到他,几乎一天要碰3-4次,分别在不同的供应商那里。

我向他请教问题,他总是很耐心地回答我。当我问他最近有没有关注哪个花艺大师做了什么作品。

他帮我分析完作品图片,告诉我“大师与我无关,我们应该只看作品。”

在求学最初,我曾经被大师地光环迷惑过。一听说各种大师来了就奋不顾身冲上去,实在是太伤钱了。

如果抛开那些光环,纯粹去看作品,思路会更加清晰。更明白自己缺什么,需要学什么。

某种程度上,我赞同老烟枪那种超然务实的态度。因为这种态度,能够比较客观去分析作品,提高自己;

但另一方面,我觉得作品就是花艺师表达自己的方式。

就和语言一样,承载着大量的私人信息。解读这些信息本身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事儿。

我上过很多大师的课程。也从他们那里学了技法。对我正面影响比较大的老师,一个是Pim,一个是老高。

看他们的作品,那就是一个花艺师的真实生活如画卷般呈现在你面前。

你能看到哪些作品是挑战自己,哪些是做了让你们开心,还有哪些完全就是被甲方给带到沟里了。

这些都是除了技法之外,最有意思的东西。

全文完

THE END

【讲述·Story】

是由鹿石公众号推出的最新专栏。在这里,你就是主编:以第一人称角度做讲述,分享有关花与美!欢迎有故事的同学们积极投稿!今天,大家看到的是[讲述·Story]专栏的第16篇文章,由Nina Chen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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