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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接收、管理移民,新加坡是个榜样

11月初短暂的新加坡四日游,感受最深的就是各种文化都凸显鲜明色彩的个性,共存在一块并不广阔的土地上,相映争辉。

在新加坡的马吉街上看到“苏丹回教堂”这几个字,一见钟情,一个太有历史感和诗意的名字。后来知道这是新加坡最大的清真寺和国家古迹,是新加坡作为伊斯兰商业、文化和艺术中心的一个重要佐证。

一进门就被它的宽阔和富丽堂皇镇住了。教堂门梁上的电子屏幕显示着红字,那是一天里祷告的时间。传统宗教闪烁着高科技的光辉。

一位穿白长衣的精瘦小伙子,很是活络,用英语、日语、中文、韩语等各种语言与游客打招呼。看起来他说得最流利的还是英文和中文,听他向台湾游客介绍了好一阵伊斯兰教和苏丹回教堂的历史。其中一句话最动人:“伊斯兰教徒的心胸是宽阔的,我们尊重包容所有的宗教。”

平时基本不跟陌生人说话,但在旅行时大胆搭话陌生人,往往会有丰厚的收获。后来我跟他聊了一会儿,他说祖父从中国大陆来新加坡,父母在新加坡出生,自己当然是正宗的新加坡人了。听他招呼日本游客日语说得也挺溜的,问他是怎么学的。他说全靠自学,特别喜欢在网上看NHK的早间电视剧。

一座清真寺,因为空气里荡漾着各种语言,显得特别有活力,这是宗教场所,同时又是旅游景点,小伙子的服务、奉献精神难能可贵。

在新加坡的大街上难以见到日文招牌,但是在这个教堂却有一本供游客翻阅的日文小册子,里头介绍日本的伊斯兰教堂的所在地和联络方式。小伙子说:“日本游客最多,所以给他们看看日本也有这么多的清真寺,希望他们回到日本后还能去拜访本地的清真寺。”从这话里真切地感受到宗教连结人心的力量。

新加坡的公共场所比如地铁报站和各种指示牌,均有英文、华文、马来语、淡米尔语四种语言的标识。走在新加坡的大街上,耳边总是飘着多种语言。免税店里,店员也是英语、中文、日语随时“频道切换”。在巴士上,我摊开地图正看着,后座一个三岁模样的小孩就热情地凑过来,用英语和中文问:“你要去哪儿?”他的父母也朝我轻轻点头微笑,看上去是马来血统的人。

新加坡的四成居民为移民,所以分不清谁是外人谁是本地人,谁也无法把谁当外人。在新加坡旅游,你会忘了自己是个旅游者。在公园、在餐厅等地,见到不少不同肤色的夫妇推着婴儿车的家庭组合。

新加坡1965年建国,历史很短,历史的重要时刻都被珍视。去新加坡大学参观,发现校园太大太有内涵了,别的不说,博物馆、文化中心就有四个。如除了大学博物馆,还有李光前自然历史博物馆博物馆、大学艺术中心、杨秀桃音乐学院。大学的工作人员给我一本新加坡博物馆指南,数了一番,竟有56家博物馆的介绍。

我还分别去了华人、印度人、马来人的聚居地,各个种族都有自己的历史博物馆,不仅是陈列历史,同时在传播和延续文化。马来传统文化馆的前身是甘榜格南皇宫,气派不凡,那儿正举办题为“塑造马来现代性”的展览,是有关1920年-1960年马来报章和杂志的内容创新的。有关马来文化的讲座几乎每月都有,面向大人的是收费的,而针对少年儿童的体验课程则多是免费的。

在牛车水的中国城,则有土生华人博物馆和佛牙寺龙华院,还可以品尝到中国各地的小吃。在龙华院边的广场,看到了中国的公园里常有的熟悉画面:两位老人在石桌上进行象棋对局,旁边围了一大圈的老人,不时出谋划策地说几句,“观棋不语真君子”对他们来说是无效的规则,七嘴八舌才是一种娱乐。

在新加坡的纪伊国屋书店,看到英文、中文、日文等各种文字的书籍。我买了一本叫做《我们的故事》的新加坡人气漫画,漫画通过记述一个家庭的故事展示了六七十年代新加坡从贫穷小国到一跃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奇迹。早期新加坡人也曾因房子拆迁、赔偿的事儿而闹家庭矛盾,因家中小辈走进国际婚姻老一辈人承受了莫大的精神冲击,六十年代新加坡曾发生过不少种族纷争……

52年前的7月21日,新加坡曾发生过华人和马来人的严重冲突事件,新加坡政府为了避免种族冲突重演,于是就把每年的7月21日订为种族和谐日,各种族的人在这一天里,学着了解和尊重其他种族的文化和习俗。

异乡人总是被教育要入乡随俗,但现实情况是,有些不必“随”,有些无法“随”。来自血缘和NDA的东西是最为固执的。就像中国老人在哪儿都得下象棋,都有一群人围观;就像异乡人对方言和故乡食品的执著留恋……最难改变的是饮食习惯、思维方式,更不用说宗教信仰了。全球化时代就算国境可以简单跨越,也不能忘了彼此与生俱来的差异。正视不同,才能和睦相处。今天的新加坡各种族人,谁也不去谁的地盘游行,只去逛街购物会友。怎样接收、管理移民,新加坡无疑是个榜样。

旅行,最有深度、最让人感怀的风景——还是人。感知新加坡的多元文化,是此行的最大收获。(黄文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