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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部队”的最后一战

导语:七十七年前的今天,发生过这样一场战斗。

战云

在日海军航空兵袭击珍珠港之前,日本陆海军即已登陆马来半岛的哥打巴鲁,对驻守该地的英军发起攻击。12月8日日出之前,日海军美幌航空队空袭新加坡。

为缓解日军对新加坡的威胁,隶属英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的战列舰威尔士亲王号、战列巡洋舰却敌号及四艘驱逐舰于当日傍晚从新加坡港出击,各舰保持无线电静默向东迂回,在没有飞机护航的情况下一边规避日军水雷,一边准备北上拦截日军运输船队。英远东舰队司令托马斯·菲利普斯上将亲自坐镇旗舰威尔士亲王号督战,是为“Z部队”。

1941年,入泊新加坡的威尔士亲王舰。

正在新加坡附近洋面巡防的却敌舰,摄于1941年12月。

威尔士亲王舰为英王乔治五世级二号舰,是英国当时最新的战列舰之一,满载排水量超过四万三千吨,拥有十门十四英寸主炮。她参加过追击德国战列舰俾斯麦号的战斗,还曾运载英国首相丘吉尔前往纽芬兰会晤美国总统罗斯福,并成为《大西洋宪章》的诞生地,是一艘战斗力超群、声名显赫的巨舰。

却敌舰为声威级战列巡洋舰的二号舰,满载排水量三万八千吨,拥有六门十五英寸主炮,参加过第二次赫尔戈兰湾之战——虽是“一战”期间入役的老舰,经过两次现代化改装,综合实力仍很强。

当时日海军在马来半岛直接支援陆军的兵力为高速战列舰二艘(金刚、榛名)、重巡洋舰二艘(爱宕、高雄)及驱逐舰十艘,虽有数量优势,但真正能与两艘英主力舰一战的,只有金刚及榛名二舰,况且这两艘日舰都已老旧,主炮射程、火控技术及防护力均远不及英舰。而且日军起初并不知晓“Z部队”已经出击,金刚舰及榛名舰正向北返回金兰湾,负责护送运输船队的遣南舰队也准备在完成护航任务后向金兰湾返航。

元山航空队的九六式陆基攻击机

鹿屋航空队的一式陆基攻击机

此时,日本海军刚从台湾向法属印度支那的西贡市调拨了第二十二航空战队。该部隶属于第十一航空舰队,由松永贞实少将指挥,序列中除元山航空队和美幌航空队外,还临时调入来自第二十一航空战队的鹿屋航空队主力及第二十三航空战队的山田分队。这支陆基航空战队拥有九十六架九六式陆基攻击机及四十八架一式陆基攻击机,均为双发,既可挂装各类航空炸弹,也可携带九一式航空鱼雷。

正驶离新加坡的威尔士亲王舰

正驶离新加坡的却敌舰

搜索

“Z部队”指挥官,海军上将托马斯·斯宾塞·菲利普斯爵士(1888-1941)

翌日15:15,日军伊号第六十五潜艇发回电讯称发现“Z部队”。随后日遣南舰队派出的侦察机也陆续目视确认英舰已经出动。遣南舰队司令小泽治三郎中将命运输船队暂避暹罗湾,自己率舰队南下迎击,并要求二十二航战出动飞机搜索。松永不顾气候恶劣,前后起飞了三个波次的陆基攻击机。天气一直眷顾着英国人,日军机群始终没能发现英舰。21:45武田八郎大尉指挥的美幌航空队第二中队在返航途中将小泽的旗舰鸟海号误认为英舰,投放照明弹,准备实施夜间轰炸(当时这些陆攻挂装着炸弹)。小泽从鸟海舰向松永紧急发报澄清,总算避免自摆乌龙。

殊不知,“Z部队”此时就在遣南舰队以南二十三海里处。遗憾的是,英舰雷达竟未能发现小泽的舰队,与之擦肩而过。菲利普斯决定取道东南,返回新加坡。

12月10日1:00,“Z部队”接报称日军已在关丹登陆,菲利普斯立即率舰队折向西南,希望增援关丹并拦截日军运输船队。此时他们已被正在同一海域巡逻的日军伊号第五十八潜艇盯上,这艘潜艇在1:45向却敌舰发射五条鱼雷,因英舰正在转向而无一命中,最后还把英国人跟丢了。

清晨,“Z部队”抵达关丹,发现之前的遇袭信息有误,日军并未在此登陆。菲利普斯做出错误判断,他并未率舰队火速南下返回新加坡,而是继续留在日本飞机的作战半径内,派遣驱逐舰和侦察机搜寻日军;而且,他也没有考虑向新加坡的澳大利亚皇家空军部队寻求空中支援。

日军不知“Z部队”转向关丹,以为英国人还在向正南航行。日出之后,日海军各部因燃料储备瓶颈,水面舰艇及潜艇均放弃追击,全权委托二十二航战的陆基攻击机部队继续搜索英舰。6:25,松永派出隶属元山航空队四中队的九架九六式陆攻起飞侦察,为保证发现英舰便能迅速发起攻击,攻击队在侦察队起飞后不久即纷纷升空——7:55,元山空的二十六架九六式陆攻从西贡起飞,其中十七架挂装鱼雷,另外九架携带炸弹(其中一架雷击机起飞后因故障返航,未参加战斗)。;8:14,鹿屋空的二十六架一式陆攻从土龙木起飞,全部为雷装;8:20,美幌空的三十三架九六式陆攻也从土龙木出击,其中八架为雷装,另外二十五架携带炸弹。

随着追逐战渐入高潮,坐镇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的山本五十六也忍不住和航空参谋三和义勇打起赌来。山本认为航空队“应该能打沉声威,但最多只能重创乔治五世”(当时日军认为两艘英主力舰为英王乔治五世号战列舰和声威号战列巡洋舰)三和认为海航能够将二舰都击沉。二人商定,如果山本输了,就请客十打啤酒,若三和输,请客啤酒一打。

却敌舰长威廉·坦南特爵士(1890-1963),曾参加敦刻尔克大撤退,后参与诺曼底登陆,升至海军中将。1945年摄于英国轻型航母“巨像”号。

10:30“Z部队”向新加坡返航。为规避日军水雷,英舰先航向东北,随后取道东南驶向阿南巴斯群岛,打算从群岛东侧绕行返回新加坡港。

临近正午,日军侦察机群仍未发现“Z部队”,只有四号侦察机在返航时遭遇了因燃油不足而提前离队返航的忒涅塔斯舰,侦察机和随后赶来的元山空九架九六式陆攻对这艘驱逐舰狂轰滥炸,炸弹无一命中,忒涅塔斯舰全身而退,成功回到新加坡。

此时,日军派出的九架侦察机中已有八架返航。只有偏航的三号机还在坚持搜索,该机机长帆足正音预备少尉是海航的另类——此人参军前,是净土真宗的和尚,不像个循规蹈矩的海军军人。这一次,他擅自改变巡逻路线,返航之后已难免处分。不料,他在11:45竟看到了正在劈波斩浪的“Z部队”,并准确辨认出舰型。之后二十分钟内,帆足向二十二航战司令部连拍三封电报:

“发现敌主力舰 北纬4° 东经103°55′ 航向60° 1145”

“敌主力舰改变航向 航向30° 1150”

“敌主力舰由驱逐舰三艘直卫 航行序列 英王级在前 却敌在后 1205”

松永接报后立即转发给已在空中的各攻击队,八十四架日军飞机从四面八方扑向“Z部队”,马来海战打响。

决战

马来海战中,正在进行高速机动的“Z部队”。照片近处为驱逐舰快速号,远处为两艘主力舰。

美幌航空队的八架九六式陆攻率先飞抵“Z部队”上空。12:45,日机开始对却敌舰实施水平轰炸,共投掷十四枚二百五十千克炸弹,只有一弹命中——这枚炸弹钻入却敌舰右舷后部,引发猛烈火势,舰上损管队员死伤惨重。

美幌空首批陆攻撤出战场时,元山航空队的十五架雷装九六式陆攻也赶到战场,立即兵分两路:石原薰大尉带领第一中队九机雷击却敌舰,高井贞夫大尉率第二中队五机雷击威尔士亲王舰。

在第二轮战斗中,石原的第一中队被击落一架飞机,实际投放八条鱼雷。却敌舰由舰长坦南特上校亲自掌舵,超神一般地操作巨舰规避了所有日军鱼雷。13:14五条鱼雷逼近威尔士亲王舰,该舰努力避过其中四条,还是在左舷靠近舰艉处被命中一条,这条鱼雷重创军舰左舷外侧推进轴,威尔士亲王舰向左横倾10°,航速降至二十节。

13时20分,美幌航空队第四中队的八架雷装九六式陆攻在高桥胜作大尉带领下抵达战场,对却敌舰发起雷击。坦南特舰长再度超神发挥,操作军舰规避日军投放的全部七条鱼雷(高桥座机因技术故障而没有成功投放)。形势如此危急,菲利普斯上将仍不对外求援,而坦南特显然不愿再等,于13时28分果断打破无线电静默发报:

“却敌舰发报 至所有英国舰艇 遭空袭 我部位置134NYTW22X09”

二十二分钟后,澳大利亚皇家空军第453飞行中队的十一架F2A“水牛”式战斗机从新加坡森巴旺机场紧急起飞,驰援“Z部队”。

日军美幌航空队拍摄的航空照片,展现了正在进行高速机动躲避水平轰炸的英国主力舰。上为威尔士亲王舰,正在全力加速,烟囱喷吐出白烟。下为却敌舰,可看到近失弹扬起的水波。

13时48分,宫内七三少佐指挥的鹿屋航空队共二十六架雷装一式陆攻从两舷方向对两艘英主力舰发起雷击夹攻。该部第三中队指挥官壱岐春记大尉在战后,向记者详述了对“Z部队”最后一轮雷击的经过:

“……我们保持着三千米飞行高度。突然,我发现右前方有一架水上飞机,立即在自己的驾驶舱里拼命向宫内少佐挥手,告诉他‘敌舰就在下头’。他很快看明白,座机晃了一下机翼便开始俯冲。按照惯例,第一中队直接下降,第二中队下降时偏左10°,第三中队下降时偏右10°。三个中队降到三百米至四百米高度才拉平,这时候我们都已经在云下,看到敌舰队就在前方,距离大约十英里[1]。很巧,我们进行雷击训练时,也都是在十英里距离进入雷击机动的。

出击前,我和其他两位中队长商定,三个中队依次发动雷击。其中第一中队主要打一号敌舰,也就是威尔士亲王舰;第二中队打二号敌舰,就是说,让他们对付却敌舰;我的第三中队看情况捡漏,哪艘船躲过了鱼雷,我就带队打哪艘。于是,第三中队的九架飞机排成单纵阵飞向敌舰队。

敌人由三艘驱逐舰打头阵,后面是威尔士亲王舰,她后头大约二千五百米的海面上,是却敌舰——她开得好快啊,简直像飞一样!

前面两个中队离敌舰队越来越近,敌人的炮火非常凶猛,弹片像暴雨一样落向海面,入水的时候激起剧烈的水烟,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当时我们中队正在云中穿梭,很快就看到第一中队的鱼雷击中威尔士亲王舰桥后方的船舷,‘砰’的一声腾起很高的水柱,活像是油画里的日本海大海战。很快,她的舰艉又吃了一条鱼雷。于是我决定带队去打二号敌舰。

我们的飞机没有测距仪,距离全靠目测。侦察员矢萩兵曹长不断向我报告距离和高度,我就根据他提供的数据不断修正航向。

却敌舰风驰电掣,我向她飞过去的时候,她正向南开,所以我已经准备打她的右舷。没想到她却中途快速右转航向东北,结果左舷面向我们。我保持着三十米飞行高度,在八百米距离按下电钮投出鱼雷,距却敌舰左舷约三百米时猛然掉头全速逃跑——英国人果真凶猛,高射炮弹和机枪子弹撵着我们的屁股。副侦察员前川用机枪冲敌舰甲板乱扫一通,然后大声汇报‘鱼雷命中’。跟在后头的二号机和三号机也成功投放鱼雷,但他们都成了英国人的活靶子。

二号机就在距却敌舰左舷大约一百五十米的地方被击落,三号机爆炸的时候离我的飞机才五十米远。然而,他们的鱼雷都击中了却敌舰,前川不停向我汇报:

‘分队长的鱼雷命中’

‘又命中一条’

他的喊声至今仍在我的耳畔回响。”

在鹿屋航空队的攻击行动中,威尔士亲王舰中雷三条。却敌舰也被五条鱼雷击中,尽管她奋勇反抗,击落两架日机,但终究是一艘防雷能力较弱的战列巡洋舰,于1403时向左倾覆沉没,阵亡官兵五百余人,包括坦南特舰长在内的数百名乘员被伊莱克特拉舰及吸血鬼舰救起。

英驱逐舰快速号正在协助威尔士亲王舰员弃舰

14时00分,美幌航空队的十七架九六式陆攻携带五百千克炸弹飞临熊熊燃烧的两艘英舰上空。威尔士亲王舰此时舰体已回正,航速降至八节,被日军的水平轰炸命中一弹后,完全停车,开始从左舷舰艉处下沉。眼见大势已去,驱逐舰快速号靠向旗舰右舷援救幸存乘员。

14时30分,帆足指挥座机回到战场,海面上已无却敌舰踪影,威尔士亲王舰舰艉没入水中,正向左横倾。十七分钟后,澳军“水牛”式战斗机群赶到“Z部队”上空,帆足赶紧躲进积雨云。然而为时已晚,威尔士亲王舰已完全倾覆。

东京时间1941年12月10日14时50分,当地时间12月10日13时20分,倒扣在水面的威尔士亲王舰从舰艉处沉入水深68米的海中,菲利普斯上将和里奇舰长以下三百二十余名官兵阵亡。

12月18日下午,壱岐春记率队奔袭阿南巴斯群岛的英军电信设施。出击前,他责成部下前川制作了二捧花束,在返航途中从三百米高度,将它们投向两艘英主力舰的沉没地。

余波

在威尔士亲王舰甲板上的邱吉尔

在整场战斗中,日军只损失三架陆攻,外加着陆时受损作废的一架陆攻和两架侦察机失踪,连碰破一点儿皮都算不上。英军却损失两艘主力舰,连主将在内八百四十名官兵阵亡,丧失马来海域制海权,新加坡门户大开。

翌日清晨,英国首相温斯顿·邱吉尔接到第一海务大臣阿尔弗雷德·庞德爵士打来的电话。后者直截了当地报告:“首相,我必须向您报告,威尔士亲王与却敌两舰都已被日军击沉。我们相信是遭到了空袭,‘汤姆’·菲利普斯溺死。”邱吉尔问道:“你确定吗?”庞德答曰:“确实无误。”

邱吉尔挂断电话。后来,他在回忆录中如此记述道:

“在整场战争期间,我从没有遭受过如此严重的打击……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恐惧袭来,令我扭作一团。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上,再没有英国和美国的军舰了,只剩下一些珍珠港幸存的美国军舰,她们也正在飞速逃往加利福尼亚。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上,日本人已经所向无敌,而我们,我们脆弱不堪,简直是门户洞开。”

日本方面,当参谋总长杉山元进宫上奏战况时,之前还在嘟囔“四海之内皆兄弟,为何风雨乱人间”的天皇裕仁欣喜若狂地赞道“如此甚好”,两天后宣布“联合舰队航空部队于南支那海歼灭英国远东舰队主力 武威扬于中外 朕甚嘉之”。

如果说偷袭珍珠港只是趁敌将熟睡时摸进敌营,偷偷割取其首级,那么马来海战无疑是海军航空兵在正面交战中压倒主力舰的证明。这次海战的结果也印证了寇蒂斯和米切尔等航空兵先驱的预言:如果没有飞机的有效掩护,战舰便会被敌机击沉。

虽然日本海军在珍珠港事件和马来海战中尝到海军航空兵的甜头,却难以动摇强调大舰巨炮的“舰队决战”指导思想。在军令部看来,动用航空兵袭击珍珠港、轰炸“Z部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是在主力舰比例达不到“邀击渐减作战”要求时的权宜之计。也就是说,在航空兵成功削弱英美在太平洋的主力舰战斗力、新的大和级战列舰入役增强日本海军实力后,仍要靠联合舰队的主力舰在“舰队决战”中,在马绍尔群岛以南海域将英美海军主力一举歼灭。

日本战败后,“赤诚号”航母飞行队长渊田曾翻阅开战时任联合舰队参谋长的宇垣缠日记《战藻录》,后者在开战之初一连串的心态变化,可以说是日本海军“舰队决战”心态的写照。

12月10日,宇垣记述道:

“从昨夜至今的进展,让我不得不承认飞机的威力。没想到这艘曾经参与猎杀俾斯麦号的战列舰,防御能力如此贫弱。这也算是给德国人报了仇吧。往后,那些‘战舰无用论’和‘航空万能论’恐怕更是要甚嚣尘上。”

渊田评曰:

“他这是在替没能使上劲的两艘我军高速战列舰和小泽的遣南舰队打抱不平。”

17日傍晚,宇垣收到南云机动部队发来的袭击珍珠港战果详报,当晚记述道:

“战果辉煌,实在是天佑神助。如此,加上大和舰入役,原本英美日五五三的比例现在完全翻转。在谈判桌上输掉的耻辱,如今以武力洗刷,我国卧薪尝胆二十年,终成正果,在此对诸位前辈的苦心努力表示敬意。之前对夏威夷的第一击,显然已让美国胆寒。航空母舰也好、航空兵也好,只要能报此仇,我军需动用一切手段。”

渊田评曰:

“看到这篇日记最后几句话,我觉得宇垣参谋长还挺理解我们海航的,刚想在心里夸他几句,又在12月26日的日记里看到这样一番话——‘昨天,炮校的猪口教头[4]在祝词之后说,他原本十分期待我军巨炮能在马来海战中一展雄风,不料功劳又被开飞机的抢去,让他颇有脾肉之叹。不过,战争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主力舰的巨炮仍很重要,仍很重要。’——又来了,典型的大舰巨炮主义调调,这帮人根本不懂海空战。”

即将消失的“Z部队”

威尔士亲王舰的船钟。

战后,威尔士亲王和却敌两舰的残骸均被寻获。却敌舰沉于深度56米的海底,威尔士亲王舰沉于深度68米的海底,均为舰底向上倾覆的状态。如果天气晴好,乘坐飞机可以从海面上清晰地看到两艘巨舰的残骸。

不过,这也导致她们成为废品商贩眼中的香饽饽。近几年来,不断有废品商前往两舰沉没地点,用炸药等手段分解舰体,以获取钢材。媒体虽有相关报道,但并没有人关心,也没有采取有效措施予以阻止。或许在不久的将来,“Z部队”两艘巨舰的残骸也会完全消失。

2002年,英国皇家海军和民间潜水员进入威尔士亲王舰的残骸,打捞了她的船钟。目前,这个船钟收藏在英国默西赛德郡海事博物馆。

2011年12月10日,就在马来海战七十周年纪念日,参加过这场战斗的英军老兵集资在英国斯塔福德郡的国立纪念植物园树立了一座纪念碑,纪念两艘主力舰的阵亡将士。碑文写道:

“那些随巨舰沉入海底的人,主做的工和那深渊的奇景,他们都已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