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卜仁
闽南的“海上丝路”口岸,自唐末历经宋、元两个朝代,一向为泉州港,时称“刺桐港”。明初,泉州港退出历史舞台,到了明朝中后叶,由漳州的“月港”取而代之。月港繁盛了160多年,由于港口淤塞和朝廷厉行海禁等因素的制约,闽南一带经营海上贸易的商贾,改在厦门及其周边的嵩屿、海沧、高浦、刘五店等偏僻小港,修船载货远航东西洋交易,并在浯屿与朝廷严禁的葡萄牙人私自通商。厦门的地理位置和港口条件远较内河的月港优越,因而逐渐取代月港,并成为我国东南海沿海著名的口岸。
明朝天启四年(1624年),厦门的一个巨商和霸占我国领土台湾的荷兰人贸易,“每次用五艘帆船运出大量生丝,年销量达到八万斤,等于整个中国帆船队在万丹(今印尼)销量的两倍半。”(《孔恩文件》)。
郑成功在厦门建立南明政权,为解决军费来源,十分重视发展海外贸易。他拥有数十艘大帆船,东到日本,南至吕宋(菲律宾)、暹罗(泰国)、柬埔寨和交趾(越南),生丝和陶瓷是主要的出口商品。
在郑成功及郑经据有厦门时期,荷兰和英国都曾获准前来贸易。《从征实录》记述荷兰要求通商时说:“藩(郑成功)驾驻思明州(厦门)。台湾红夷酋长一揆遣通事何斌至思明启藩,年愿纳贡和港通商……。许之。”1670年6月23号,第一艘英国商贸“万担宾客”号到达厦门。英国东印度公司还在厦门开设过工厂和商馆。英商从厦门出口的商品主要是丝绸、白铜和中药材大黄。从马士《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一书所见的不完整材料,自1681年到1753年间,前来厦门的英国商船先后有25艘,英商银贸易差额输入厦门的白银,共达126182磅。
清初也厉行海禁,寸板不许下海。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清朝接管在台湾的郑氏政权后,施琅和工部侍郎金世鉴等奏请开放海禁获准。第二年在厦门设立海关。“服贾者以贩海为利薮,视汪洋巨浸如衽席。……外至吕宋、苏禄(均属菲律宾群岛)、实力(新加坡)、噶喇巴。冬去夏回……舵水人等借此为活者以万计。”(《厦门志》)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又“议准江浙等五省贸易商船到厦就验。”到了雍正五年(1727年),不仅“南洋诸国,准令附近商船前往贸易”(《打球会典事例》),而且明文规定,所有“洋船出入,总在厦门、虎门(属广东省)守泊。嗣后别处口岸概行严禁。”(《皇朝(清)文献通考》)这一措施,更促进了厦门对外贸易的发展。这一时期的厦门商家云集,梯航万里,“岛上人烟辐辏”,到处呈现一片繁荣景象。
乾隆年间,是鸦片战争前厦门对外贸易的黄金时代。当时前往东南亚各国贸易的洋船,据福建巡抚潘思榘的报告,仅乾隆十三年(1748年)农历六七月,洋船陆续回航抵厦门的就有16艘。乾隆十六年,负责将军兼管闽海关事的新柱,也有个报告说:“往贩外洋商船,本年闰五月至今,陆续回棹者,已有二十只。”(《史料旬刊》)
自雍正历乾隆以迄嘉庆,来厦门贸易的外商,当推暹罗和吕宋的米商最多。这些外商,带来大量白银采购我国的丝绸、瓷器、石料等土特产。应该指出,这里说的吕宋夷商,指的是西班牙人而不仅仅是菲律宾人,因为那时候后的吕宋是西班牙的殖民地。
一直到鸦片战争爆发前,厦门和东南亚的贸易仍然正常进行。道光九年(1829年),载重250吨到400吨不等的3艘商船前往新加坡。(《新加坡报》1829年10月23日)道光九至十年间,有9艘中国商船分别从广州、潮州、上海、厦门等进入新加坡港,其中厦门四艘,名列前茅。厦门商船载的“生丝数量特多”,占货物总值中的最大部分是土布和陶瓷。厦门的这四艘商船,还载去华侨1570人。(同上1830年3月25号)越年,又有两艘商船从厦门驶抵新加坡港。
厦门作为丝路的重要口岸,一直延续到鸦片战争前夕。除了货物,厦门还是华侨出入祖国的口岸。
来源:厦门市地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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