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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印象,24岁独自从新加坡闯荡南非,转眼16年过去了

我不眷恋非洲,因为这里不是天堂。
我不厌恶非洲,因为这里不是地狱。
是将近一个月前(2005年3月22日),独自一个人转乘三次飞机,从亚洲大都市新加坡来到了这个典型的中南部非洲国家,赞比亚。
约翰内斯堡还有几多国际大都市的味道,然而恩多拉(Ndola)这座赞比亚国内的第二大城市就给人浓厚的原始的味道。自己的非洲印象是从飞机降落在恩多拉的国际机场时开始的。这是一个只有在电影中才见过的小机场,可是在赞比亚,却是全国第二大机场,也是唯一两个国际机场之一。窄窄的一条飞机跑道能起飞最大的飞机就是波音737了。而自己乘坐的至少还是喷气式,看看停机坪上凌乱的几个3人座,8人座螺旋桨飞机,感觉自己也是驾庞然大物而来的。后来同朋友聊天谈到飞机,讲到他们曾经包机从恩多拉去刚果的卢本巴希,那是一驾6人螺旋桨飞机,飞机上天后发现有一个门自己开了,副驾驶尝试关了几次关不上后,机长只好降落关门,而整个过程驾驶员却一直在安慰每一个乘客: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这可能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小问题了。想想后来在刚果我那过山车一样的飞行体验以及赞比亚航空几乎垂直的降落我也就习以为常了。

我看到的非洲(或者说赞比亚), 绝对要同印象中的不同,这里很落后,却也有小规模的城镇。比如说我住的恩多拉就是赞比亚重要的工业城市,也是第二大城市。可是,在这里,整个市中心还没有新加坡一个社区商业中心大,全城只有3,4个红绿灯,并且很难分辨是红灯亮还是绿灯亮(因为所有的绿灯都被敲碎当绿宝石卖掉了,驾驶员就跟色盲一样只能通过灯的具体位置判断),每次车过去的时候,都是张望,在非洲开车,真的要很小心,没有红绿灯,一切都要靠谦让,辅道让主道,弯行让直行(这点比起国内的驾驶员好很多了)。刚来的时候很不适应,出了几次险情才知道,什么叫宁等3分钟,不抢1秒钟。城内,只有4,5条路可以开50公里/小时,剩下的地方是如果车速不到100就会被后面车抗议,坦赞高速公路上要是不开140公里/小时,就应该是货车或者破车。记得有一次车坏了,我开60公里/小时,后面一直有车超我,超完后乘客还做鬼脸笑话我。

整个恩多拉还没有新加坡金文泰繁华,没有一家KFC, 没有一家左丹奴,倒是有一家超市,风格同国内的相似,保安很多,当地人能去得起超市的人也还不多,里面食品还可以,吃穿用物品贵得要命,平时我们去超市,都是推一个大车子,生怕不把他们东西买空,三天一次购物,要500,000当地钱,合100多美元。城市内没有一座高楼,最高的可能是12层,并且绝对是鹤立鸡群。当地人很友好,每次路过,他们都会打招呼。问好, 不过,问完好之后,马上同你要东西,非洲人很有意思,要东西太平常了。记得刚来的时候,我们的门卫有一天跑过来说:Zhu, 昨天你在开会,太忙了,不好打扰,我有件事情告诉你。 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说,今天说也不迟, 他说:“昨天,我回家,没有钱坐车,想同你要点钱。”我当时都要乐坏了,把我钱包拿出来说,上次零钱全都给你了,现在没有了,他马上说:对不起,不知道你没有钱,下次我再同你要。今天回家路上,看到一个人要烟抽,管我们的同事叫Father, 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初次接触到的非洲城市生活让我根本感觉不到跟在新加坡有什么不同,每天就是填饱肚子,出去转转,非洲的警察也很黑,(真的是黑人)看到亚洲人,不给你找点毛病,不罢休。非同你要点过路费,害得我每次一看到警察,赶快掏可乐钱给他们。
要想追逐速度的感觉,非洲不失为一个好地方。2005年的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平时经常一个人感觉无聊,却还要看所有人的脸色,于是经常是等大家都午休了我便偷偷开车出去。出城5分钟不到,就上了赞比亚唯一一条双车道高速公路(全长才60公里),在这条高速公路上,前后很少见到车,即使是辆1.5升丰田花冠挂上5档,把油门几乎踩到底,车也可以跑到180公里/小时。那时的自己平均速度一般也有140公里/小时,车窗如果是开着的,同迎面车错车时候,便会有呼啸的巨响,在新加坡20公里就应该算很远的距离了,在赞比亚,一不小心就是50公里开出去了。

在城市呆久了,就闷了,烦了。虽然是落后,也毕竟是城市。风格也差不多,平时不过是出去买点东西,坐在路上看看黑人。于是,便同几个同事, 趁工作之余,弄了一辆4轮驱动车,开到了赞比亚原始草原森林。这里是小高原,平均海拔1400-1500米,草很茂密,树都不高。车在草丛中慢慢悠悠地开,有时候会看到飞禽走兽,但是,没有大动物,最多是类似狐狸狼的东西。
非洲的农村,连电都没有,小孩子看到了汽车, 都会跟在后面跑,不停地欢呼。当看到黑人的时候,不由得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看着赞比亚蓝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在上面,很有一种舒适的感觉。这里天空似乎很低很低,白云也好像是伸手就可以捉到。草房,黑人,土路,这些就构成了我的非洲印象。
在这里,人的心情应该同当地的环境一样舒心。
黑人真的很好玩,有一次我们去一个中餐馆吃饭,我让黑人服务生拿筷子,他给4个人拿了4根筷子。黑人也很懒,有一次临近一个中国农场的农机发动机被两个黑人卸了,想偷走,后来搬了200米,可能是嫌沉,丢了不要了。我们让黑人给我们拔萝卜,告诉让挑大的,他们却不管,仔细仔细挑,最后还是弄小的。还笑着问(那种黑人特有的纯朴的笑)是不是够大,这时候,你一定要说够大,不然他会给你放回原来那个萝卜坑。
非洲可能就是这样,至少在我眼中目前就是这样,狂野可能是最好的词了。

后续:2005年这次同恩多拉的邂逅实在太短暂了,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而那时候的我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楞小伙儿,或者说一个被人愚弄,被人嘲笑的对象。而一切那个时候的新奇,无助,迷茫都随着那日早上9点多的一个电话消失。而05年赞比亚那个朱岩也仅仅是存在于个别人的记忆中,熟不知06年朱岩还会再一次回到那片他曾经去过的土地,而确是一个变化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