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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行业专题研究:从医疗保险体系看我国健康险市场的空间

(报告出品方/作者:广发证券,刘淇,陈福)

一、成熟国家医疗体制和保险制度

发达国家医疗保险制度和本国的政治、经济及文化有密切的关系,目前根据覆盖人群、政府责任和保障水平将成熟国家的医疗保险制度分为四大模式,包括以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为代表的国家卫生服务保障制度;以德国、法国、日本等为代表的法定医疗保险;以美国为代表的市场医疗保险制度;以新加坡为主的个人医疗储蓄制度。

(一)英国:国家卫生服务保障制度

英国的医疗保障体系由英国国民卫生服务体系(简称NHS)、社会医疗救助、商业健康保险三部分共同构建。其中NHS是主体保障,基本覆盖全体国民,商业健康保险和医疗救助是其重要补充。1946年英国颁布《国家卫生服务法》,在西方首创了由政府税收统一支付的国家卫生服务体系,英国的医疗卫生制度的特点在于:一是国民健康卫生服务是通过国家计划安排的形式予以落实和保障;二是医疗卫生服务供给体系以公立医院为主;三是全民普遍免费享受的综合医疗卫生保健服务。英国国家卫生服务制度的宗旨在于英国居民不论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和宗教信仰,都有权享受条件下最好的医疗服务。

1.从保障功能来看:免费享受医疗及预防保健服务

从保障功能来看,英国国家卫生服务保障制度主要保障包括医疗服务、预防保健服务,但一般不包括疾病津贴或生育津贴。医疗服务主要通过以“全科医师(GP)”提供社区医疗服务和以“医院”提供患者其他医疗等服务。英国居民首先每人指定与一名全科医师进行登记,先接受全科医师的诊疗,包括健康指导、是否需要去医院治疗必要性的判断,以及医疗卫生经费的使用和管理,而医院主要提供住院、生育、康复、医学保健服务,除了急救的情形外,原则上需要全科医生约定方可去国家卫生服务的医院接受诊疗。英国绝大部分的医疗由国家卫生服务提供,但也有一小部分的民营医疗机构存在,但民营机构的医疗费用全额由患者自担,除非是NHS向民营机构购买服务,减少NHS服务等侯时间。

NHS覆盖所有英国合法居民(或计划在英国生活6个月以上的人群,如留学生等)。大部分服务在享受时都是免费,但在某些情况下,病人需要共同承担费用后完全自费(即NHS不覆盖该费用)。共同承担费用的情况:英国居民需要共同承担牙科治疗费用和处方药费用。英格兰的牙科治疗有三个收费范围:23.8英镑(临床检查等)、65.2英镑(拔牙、口腔手术、牙龈疾病治疗等)和282.8英镑(正畸治疗、假牙等)。另外,每种处方药需要自付9.35英镑,购买的处方药种类越多,自费金额越高,16岁以下、16-18岁的全日制学生及60岁以上人群可以免费获得处方药。处方药费用豁免未成年人和老人,英国居民实际处方药费用负担较小。完全自费的情况:基本的眼科服务和非处方药。非处方药由病人直接自费购买,不受NHS覆盖(资料来源NHS)。

2.从经费筹集来看:财政收入是大头,居民负担较低

英国是NHS主导的医疗保障体系,绝对部分医疗费用由政府财政承担,同时全科医生隶属于国家卫生局,医院主要以公立机构为主,因为对于医疗资源有着绝对的主导权,对机器设备、新型技术开发和传播的投资严格控制和管理,使全社会的卫生费用保持了较低的水平,

从费用的筹集方式来看,英国卫生费用来源主要是财政收入,财政收入占总卫生经费的80%以上,医疗和预防保健服务方面基本上采取免费享受服务,而仅仅是需要患者支付药剂费、部分牙科、自费病床、特需病床及外国人医院服务的费用,居民整体享受免费程度非常高的医疗卫生服务。

1.医疗保险制度:以私人医疗保险为主

美国是发达国家中唯一没有实行全民健康保险或国家卫生服务制度的国家,医疗保障体系主要以商业医疗保险(私人医疗保险,PMI)和社会医疗保险,其中社会医疗保险包括老年医疗保险制度(Medicare)、医疗救助制度(Medicaid)、儿童健康保险计划(CHIP)等组成。私人医疗保险包括雇主医疗保险、个人医疗保险等。而公共医疗保险中,老人医疗保险为65岁以上老年人口、残疾人和终末期肾病患者提供医疗服务,包括医院保险服务、医疗保险服务、医疗优势计划和处方药计划等;医疗救助计划针对低收入群体的医疗健康保障项目,主要针对低收入的成年人、儿童、孕妇、65岁或以上人士、残疾人士等提供免费或者低成本的医疗福利,由美国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共同资助,医疗救助采用联邦和州两级供款模式。

而美国是典型的自由市场经济国家,市场调节是资源的主要配置手段,卫生资源的配置主要以市场调节为主,私人医疗保险也是绝大多数普通美国人获得医疗保障的来源,2020年美国2.17亿人拥有私人保险,占总人口比重高达66.5%,其中雇主提供的保险占比54.4%,是最主要的医疗保险类型;而老人医疗保险制度覆盖5984.4万人,占比18.4%,医疗救助计划覆盖5792.1万人,占美国总人口比重17.8%,但仍有8.6%的人口是没有任何保险制度覆盖,较1999年的13.6%有所下滑。

美国社会医疗保险包括Medicare(老年人医疗保险)、Medicaid(医疗救助保险)、儿童健康保险和军人医疗保险等,覆盖人群较广的是Medicare和Medicaid。

Medicare制度建立于1965年,由联邦政府管理,各州实施统一政策,主要住院保险(A)、医疗保险(B)、医疗优惠计划(C)和处方药计划(D),其中A类为强制性计划,且不需要额外支付保费,主要包括住院服务、专业护理院费用、居家医疗费用、临终关怀机构的费用等;B、C、D类计划属于自愿类性质,需要额外缴纳保险费。从Medicare历年的医疗费用的支出来看,医疗保险计划(B)逐步代替医院服务(A)成为最主要的支出计划。

Medicaid制度萌芽于20世纪30年代,正式实施于1965年,是由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共同资助,采用联邦和州两级供款模式,联邦政府出台医疗服务的提供、质量标准、自主标准和参加者的资格要求,而州政府对受益对象的设定范围和给付内容做具体的要求和规范。目前美国50个州全部参加了该项目,关于参保人的资格,各州间的规定差别很大,除了属于低收入群体外,还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要求,比如年龄、妊娠状况、残障、失明、收入和财产、是否是美国公民、是否是合法移民等。其中均摊费用、护理机构费用、住院费用和医师服务费用是Medicaid中最主要的医疗费用支出项目。

由于社会医疗保险覆盖的人口有限(2020年占比仅34.8%),美国商业医疗保险制度愈显发达,覆盖全美66.5%的人口,包括雇主购买的医疗保险、个人医疗保险和其他等。2020年美国65岁以下70%的居民是商业医疗保险的投保人,而19-64岁人口占比更高达73%。商业医疗保险大部分被当作企业福利措施之而实施,几乎所有的大企业都为雇员购买商业医疗保险,2020年美国雇员中79.8%拥有商业医疗保险,全职工作者的比重相对更高(87%)。雇员医疗保险是商业医疗保险最主要的种类,2020年美国私人医疗保险渗透率为67.3%,其中雇主购买的医疗保险渗透率为54.4%,而个人直接购买的医疗保险渗透率为10.5%。

2.医疗费用支出情况:逐年提升且远高于其他国家

美国是世界上医疗费用最高的国家,远远高于其他发达国家,门诊服务、急诊服务、住院费用均较高。2020年美国卫生费用3.8万亿美元,自1960年以来复合增速高达8.7%,人均卫生费用为11582美元,1960年以来CAGR为7.7%,59年来保持较高的增长。卫生费用的增速超越GDP的增速,因此导致卫生费用占GDP的比重持续提升,2020年达到17.7%,远高于全球水平,且高于其他发达国家,且高于欧洲高福利国家的瑞士,是全民医疗保险制度的英国两倍有余。美国卫生费用的持续增长和医疗保险参保人数的增加和对医疗供给方的支付水平偏高有关。

从医疗费用的来源看,医疗保险是最主要的支付方,2019年贡献73%的医疗费用来源,其中私人医疗保险占比31%,较1960年的20.8%提高10个百分点;而公共医疗保险贡献42%(Medicare21%、Medicaid联邦资金10%、Medicaid州政府6%、其他公共医疗保险4%);而个人现金支出占比仅为11%,相较于1960年的47.1%大幅下滑。从医疗费用的结构来看,医院费用占比最大,其次是医生的服务费,2020年二者共同占比51%,较1998年的60.1%略有下行,其次是处方药(10%)、护理费用(5%)、护士费用(5%)等。

(三)德法日:社会医疗保险制度

1.德国医疗保险制度

社会医疗保险制度以国家强制的原则筹集国家大部分的医疗费用,采取市场和计划相结合,卫生费用主要来源于社会保险,且覆盖人群相对较高。德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建立法定医疗保险制度的国家,于1883年、1884年、1889年分别颁布了疾病保险法、意外伤害保险法、伤残老年保险法等,目前德国整体的医疗保险制度是以法定医疗保险为主,私人医疗保险为辅的社会医疗保险制度。德国法定医疗保险是作为社会责任共同体,保持和恢复参保人的健康或改善其健康状况,为参保人提供全面的医疗健康管理费用,根据实物待遇原则(医疗保险经办机构和医院、医生结算)、共济原则(保险费和收入挂钩)、自我管理原则等。

法定医疗保险采取强制性手段,参加医疗保险作为一项义务,覆盖了德国大部分的人口,且2009年以后全国统一保险费率(2020年费率为14.6%),雇主和雇员、养老金领取者和养老保险基金各承担一半的费率。截至2020年6月底,德国法定医疗保险覆盖7331.9万人,占德国总人口的88.2%,一直维持着较高的渗透率。

参保人员分为义务保险者、自由保险者、家庭成员,义务保险者是年收入低于6.255万欧元的就业者、失业者、领取养老金的退休人员、大学生和就业务前的实习生等,均需要参加法定医疗保险,而高于以上标准的是自由保险者,自由保险者可选择法定医疗保险,也可以参加私人医疗保险,若参保人的配偶及子女月收入未超过标准,无须支付法定医疗保险费可被纳入家庭联保。(报告来源:未来智库)

法定医疗保险保障内容非常全面,卫生费用持续增长且占GDP比重较高。法定医疗保险的保障范围包括疾病预防、疾病治疗、康复等全流程,其中包括1.早期疾病预防和诊断;2.疾病医疗保障,包括治疗费用、病假津贴(先雇主支付6周,后续由法定保险支付工资的70%,最多可以领取78周,资料来源德国社会保障局);3.生育医疗保障,包括生育过程的医疗卫生费用、产妇津贴和分娩津贴等;4.心理治疗等。在保障范围较广之外,德国居民在使用卫生服务时的费用主要有第三方支付,因而患者和医生都缺乏费用意识,医疗机构的竞争主要表现在服务数量和智联搞得竞争,因此德国的卫生费用持续增长,2020年德国卫生费用支出总额为4175.4亿欧元,较1992年CAGR为3.6%,人均卫生费用由1992年的1901.7欧元提升至如今的5020.5欧元,占GDP比重由9%提升至12.5%,处于全世界较高的水平。从2019年支出结构来看,其中护理和治疗费用、医疗器械和医疗服务费用的支出最大,分别占比为30%、26.8%、25.6%。

德国法定医疗保险保障内容全面,且保障程度也相对较高,医疗费用中个人费用分担的比例较低,且有全年最高的支付限制,自付的上限是家庭总收入的2%,若罹患癌症的患者则上限为1%,并且儿童具备免税额。受益德国法定医疗保险的覆盖较广、程度较高,因此居民的医疗健康负担较低,2019年卫生费用支出4034.4亿欧元中,财政支出、法定医疗保险、商业健康险和个人分别占比12.8%、64.9%、8.3%、12.8%。

(四)新加坡:储蓄医疗保险制度

新加坡政府的医疗保险制度是典型的储蓄型保险,医疗保险以全民保健储蓄计划(Medisave)、个人综合型终身医疗保险(IPs,终身健保计划Medishield Life和私人医疗保险)等。新加坡政府卫生政策的指导思想是推广健康生活,提倡个人对自己的健康负责,避免过分依赖着国家福利或医疗保险,且传统观念注重家庭在社会保障中所起的作用,因此建立了以个人储蓄为主的社会保障制度。在个人储蓄为主的医疗保险制度下,若公民或者永久居住者没有保健储蓄账户和IPs,个人无力支付医疗费用,可以申请医疗救助,主要是政府设立的保健基金(Medifund)对符合救济的患者承担相应的医疗费用。

全民保健储蓄计划于1993年7月1日实施,是全国性的强制储蓄计划,要求雇员和自雇者都应遵循法律的规定参加保健储蓄计划。保健储蓄计划是新加坡中央公积金制度的其中一个账户,中央公积金制度建立于1995年,强制所有雇主、雇员和自雇者按照工资收入的一定比例向中央公积金局缴纳公积金,公积金包括三个账户:普通账户(退休储蓄、住房需求、投资和教育储蓄,剩余资金用于退休)、特别账户(限于养老和特殊情况下的紧急支付)、保健账户(住院医疗费用和重大疾病医疗保险),从2016年以来,参加工作的居民在55岁以下缴费率为37%,而55岁以上缴费率递减,65岁以上缴费率为12.5%,而自雇人员在年收入6000新币以上也必须缴费,但每年存在缴费上限。

保健账户的资金可用作本人和家庭成员支付住院、门诊、康复和临终关怀等费用,但设置单项医疗费用的扣款上限,避免因储蓄过多造成的医疗需求不适宜的增大和医疗资源的浪费。截至2020年,全国Medisave账户共有370万,且储蓄余额为1101亿新元,较2006年复合增速为8.1%,保持相对较高的增长。

(三)测算:健康险未来 10 年有望实现两位数的年均复合增速

私人医疗保险是额外的私人保险公司提供的额外的医疗保险保障,终身健保可以覆盖大部分的医院费用和医院B2和C型病房,但私人医疗保险通常涵盖公立医院或私立医院的A/B1类型病房和昂贵的门诊治疗,补充了终身健保的不足的地方,提供更高的理赔上限和保障范围(如友邦提供的私人医疗保险最高保额可达到200万新元,而终身健保保额金15万新元),且可以自己选择医生,而终身健保不可以自由选择医生。截至2020年,新加坡有283万人购买了私人医疗保险,占新加坡总人口49.8%,较2006年的34.3%明显提升。

私人医疗保险的保费由承保的商业保险公司指定,目前承保的商业保险公司有7家(友邦保险、英杰华保险、安盛保险、大东方人寿保险、NTUC保险、保诚、莱佛士健康保险),中央公积金会员可以使用Medisave账户余额为自己和家人(父母、配偶、子女和兄弟姐妹等)支付保费,但每个人只能支付终身健保或者私人医疗保险的其中一项保费,但可以支付其他家庭成员的终身健保或者私人医疗保险费用。

从卫生费用来看,新加坡卫生费用占GDP的比重相对较低,远低于其他成熟国家。截至2018年,新加坡卫生费用为101.23亿新元,较2006年复合增速为14.4%,占GDP比重仅为2.1%,较2006年的0.9%有所提升,但仍明显低于美国、德国等国家,一方面人口结构相对成熟发达国家年轻,另外是新加坡的医疗费用控制机制,包括以公立医院为主的医疗体系,且药品采购等方式降低费用,另外就是对保健账户支付医疗费用的单项进行上限控制,有效的约束医疗供需双方的行为,抑制医疗支出。

从卫生费用来源结构看,新加坡由于采用个人储蓄的医疗保险体系,因此私人资金来源占比相对较高,截至2018年,新加坡卫生费用来源主要包括财政支出和个人支出,占比分别为41.87%和31.04%,二者合计占比72.9%,财政支出主要是以保健基金的方式救助收入较低,且没有保健账户和个人综合医疗保险的居民,而个人支出包括保健账户、健保终身共付和现金支付的部分。

(五)成熟经济体的医保制度的共性:降低居民医疗支出成本

从上述分析的全球主要医疗保险制度的结果看,无论是国家卫生制度、商业医疗保险制度、社会医疗保险制度,主要的作用便是在人口结构的变化过程中,医疗费用的不断上涨背景下,降低居民的个人现金支出比例,提高居民抵抗疾病的风险,使居民能够获得更好的医疗健康服务(新加坡的储蓄医疗制度除外,强调个人储蓄在医疗制度方面的作用)。

2018年英国、美国、德国、法国、日本、新加坡卫生费用中个人现金支出比例分别为16.7%、10.8%、12.7%、9.3%、12.8%、31%。而纵向来看,英国个人支出占比由2000年的17.1%下降至2018年的16.7%,而美国由1960年的47.1%下降至2019年的10.7%,而德国由1970年的14.6%下降至2019年的12.7%;法国由1970年的18%下降至2019年的9.3%;日本由1995年的14.5下降至2019年的13%。

(一)英国:养老金为主的人身险行业

英国作为全球第四大保险市场,也是欧洲最大的保险市场,2019年占全球总保费份额5.82%仅次于美国、中国和日本,英国因全民医疗保险制度,享受较好的医疗服务,因此人身保险行业产品结构以年金险为主,主要包括寿险、个人养老金、职业养老金、保障类(包括收入保障险、给付型重疾险等)等。2018年英国人身险行业长期险保费规模为1728.1亿英镑,同比增长4.7%,较2005年增速为2.8%,保费增速相对缓慢。

从产品结构来看,2018年职业养老金、个人养老金、寿险、重疾险规模分别为1105.8亿英镑、494.6亿英镑、102.8亿英镑、24.9亿英镑,占比分别为64%、28.6%、5.9%、1.4%,较2005年变化来看,养老金占比明显提升,由2005年的67.9%提升至92.6%,预计和英国人口开始老龄化有关,65岁以上人口占比自2005年的16%提升至2020年的18.65%,而保障类产品规模和占比保持相对稳定。2017年个人保障类产品规模保持稳定,但团体保障类产品实现较快的增长,表明雇主开始为雇员提供有价值的保护,包括团体保护计划、团体重疾险、团体收入保护险等。2017年团体保护计划、团体重疾险、团体收入保护险参保人分别为910万、60万人、250万人,增速分别为9%、2%、23%。

(二)美国:以寿险为主的产品结构

美国是全球第一大寿险市场,因人口老龄化和税优政策的推动,人身险行业以年金险为主,但因商业医疗保险为主的医疗体系推动健康险的占比也相对较高。2020年美国总保费占全球比重为40.3%,继续提升,其中寿险保费占全球比重为22.6%。2019年美国人身险保费规模为6922.1亿美元,同比增长12.6%,1965-2019年复合增速为6.4%,维持相对较高的水平,人身险行业深度为3.2%。(报告来源:未来智库)

美国人身险产品包括寿险、年金险和健康险,其中寿险业务包括个人寿险和团体寿险业务,主要是定期寿险、终身寿险和分红而年金险业务分为个人业务和团体业务,包括商业保险公司持有的养老金和退休计划;健康险以医疗险为主,还包括失能险和长期护理险。截至2019年,寿险、年金险、健康险占保费的比重分别为23%、50%、27%,较1965年的65%、9%、25%变化来看,年金险大幅提升,主要是在1974年建立传统个人退休账户,推动年金险的比重由1970年的10%提升至1975年的17%,1986年《税收改革法案》的推出进一步推动第三支柱的发展,年金险占比由1985年的35%提升至1986年的43%;而以医疗险为主的健康险占比维持在25%左右,主因美国公共医疗保险覆盖人群较少,仅针对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和低收入人群,且美国的医疗支出较高,若不购买商业医疗保险则很难承担逐年高涨的医疗费用。

(三)德国:寿险为主的人身险产品结构,

作为社会医疗保险制度开山鼻祖的德国,商业保险市场也较为发达,也是全球第五大保险市场,2020年保险行业深度为6.8%(寿险深度2.8%)、保险行业密度为3108美元/人(寿险密度1281美元/人)随着人口结构的变化,德国人身险产品的结构也有所变化,其中年金险产品占比提升,综合医疗保险为主的健康险占比稳定在25%左右。

截至2019年德国人身险行业保费为1441.8亿欧元,同比增长8.9%,1980-2019年复合增速为5.5%,其中寿险和健康险占比分别为71.6%、28.4%,相较于1980年的73.2%和26.8%保持相对稳定。寿险包括两全保险、年金险、投连险、失能险、团体险和补充保险,随着人口结构的变化,老龄化快速加深,寿险产品的结构随之发生变化,两全保险占比逐步降低,而年金险的比重大幅提升,1980年两全保险和年金险占比分别为83.9%和3.7%,而2018年占比分别为24.6%、33.3%,年金险超越两全保险成为寿险中最主要的产品。

从健康险的角度来看,德国健康险主要分为综合医疗保险、附加保险、特殊保险和长期护理险,其中附加保险包括每日津贴保险、住院津贴、综合健康保险等,而特殊保险主要是针对国外游客购买的人身安全意外险等。健康险的结构保持相对稳定,虽然德国是以社会医疗保险为主的国家,保障范围较广,每年自付比例不超过家庭收入的2%,且社会保险中也涵盖疾病津贴,但高收入群体可以自由选择购买社会保险还是商业医疗保险,部分高收入群体为了使用更好的服务和覆盖牙科护理等费用,且随着人口老龄化导致的医疗成本的提升,部分社会保险的覆盖人群也为了覆盖额外的医疗费用,也会根据自身需求购买商业健康险。截至2019年,德国综合医疗保险、附加医疗保险、特殊医疗保险、长期护理险的占比分别为68.1%、22%、2%、8.2%,相较于1980年保持相对稳定。

三、中外对比,我国医疗保障缺口较大,需求侧测算

我国健康险未来有望实现 10%以上复合增速

(一)基本医疗保险覆盖广,但程度低,个人负担较重

与德国、法国、日本类似,我国基本医疗制度属于社会医疗保险制度,以社会基本医疗保险为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大力推进医疗保险制度的建设,尤其是“新医改”以来,建成了全球最大,覆盖最广的医疗保障网,以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和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新农村合作医疗并入居民基本医疗保险)覆盖全国13.61亿人口,覆盖全国95%以上的人口,其中职工基本医疗参保人数3.44亿人,居民基本医疗参保人数10.17亿人。

虽然我国医疗保险覆盖率已经较高,但整体的覆盖程度还是相对较低,包括一些新型治疗方法、药品等。2019年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城乡居民医疗保险中住院费用的政策内保销比例分别85.8%、68.8%,实际支付比例为75.6%、59.7%,个人支付比例分别为24.4%、40.3%。在实际支付比例相对较低的背景下,我国卫生费用支出结构中个人卫生支出的比例相对较高,截至2020年,我国卫生费用支出中,个人支出规模为2万亿元,占总卫生费用支出比重为27.7%,较1978年的20.4%提升,较历史巅峰的60%(2001年)明显下滑,当前水平明显高于人均发达国家水平,未来仍有较大的空间来降低个人卫生费用负担水平。

(二)人口加速老龄化,医疗成本提升

我国医疗费用成本连年增长,未来人口老龄化加速将推动医疗支出进一步增长。截至2019年我国卫生总费用6.58万亿,同比增长11.4%,改革开放以来年均复合增速16.9%,占GDP提升至6.6%。2019年次均门诊费用290.8元,同比增长6.1%,次均住院费用9848.4元,同比增6%,连年增长。“能否看的起病”始终是关乎老百姓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虽然我国医院主要以公立医院为主,另外通过药品集采等方式延缓医疗通胀,但随着人口老龄化程度加速,医疗费用的增长是大势所趋。截至2020年,我国65岁以上人口规模为1.91亿人,占总人口比重为13.5%,较1954年的4.4%明显提升,另外出生率首次下降至千分之个位数,仅8.52‰,随着新生人口的下降,我国人口结构的变化将持续加速,而老年人的医疗费用支出明显高于年轻人群,预计医疗费用支出占GDP的比重将会有所提升。

(三)测算:健康险未来 10 年有望实现两位数的年均复合增速

无论是筹资水平,还是筹资结构来看,我国医疗卫生费用和商业健康险的发展较大。我们从需求侧的角度来分析商业保险的发展空间,需求侧的角度也就是医疗、卫生费用等方面去分析居民对商业保险的需求。

一是从筹资水平来看,我国卫生费用支出占GDP比重为6.6%,而OECD国家平均水平为8.8%,并且发达国家的英国、美国、德国、法国、日本的卫生费用占GDP的比重分别为10.2%、16.8%、11.7%、11.1%、11%。不仅我国筹资水平略低于OECD的平均水平,另外且我国人均GDP的水平明显较低,2020年OECD国家平均GDP水平为4万美元,而我国人均GDP仅1万美元。因此无论从筹资水平来看,还是从GDP的增长情况来看,我国卫生费用都有提升的空间。

来源:【未来智库】。

从上述需求端的分析来看,我国卫生费用的筹资水平的提升是大势所趋,且会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口的变化而有所提升,另外我国卫生费用的筹资结构同样也会有所变化,自费水平相对较高,而降低自费水平无非是提升公共筹资和商业保险两条路,而参考经合国家的水平和成熟的医疗保险体系的发达国家看,公共筹资水平和商业健康险均有发展空间。因此我们通过一系列的假设,有望去量化测算商业健康险未来的发展空间,根据测算结果看,未来10年健康险保费有望实现年均复合增速10%-14%,达到2.1万亿-3万亿左右的水平。以下是测算的过程:

(1)假设未来10年我国GDP的复合增速为4%,保持相对稳健的增速;

(2)卫生费用筹资水平由7.12%提升至9%,参考当前英国、美国、德国、法国、日本平均水平为12.2%,但美国医疗支出相对较高,剔除后平均水平为11%,但10年后我国卫生费用筹资水平可能还无法达到发达国家水平,因此谨慎假设给予9%;

(3)公共卫生支出比例假设由68%提升至70%的水平,参考当前英国、美国、德国、法国、日本平均水平为75%;

(4)因商业健康险的发展,个人卫生支出比例下降比例分为中性假设和积极假设,其中中性假设由27.7%下降至23%,积极假设由27.7%下降至20%,参考当前英国、美国、德国、法国、日本卫生费用支出中自费比例的平均水平为12.2%,但美国医疗支出相对较高,剔除后平均水平为11%;

(5)假设健康险赔付率由35.7%提升至45%,美国2019年商业健康险赔付率为75%,而美国因市场化机制导致医疗成本相对较高,而我国通过药品集采等方式预计将有效的控制医疗成本的快速提升;

根据以上假设,因此可以到算出来健康险赔付金额占卫生费用支出比例为7%-10%,因此可以通过GDP*卫生费用支出占比*健康险支出比例计算出健康险赔付金额,,因此可以通过赔付额/赔付率计算出健康险的保费。

(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我们的任何投资建议。如需使用相关信息,请参阅报告原文。)

精选报告来源:【未来智库】。未来智库 – 官方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