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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牛车水

牛车水是新加坡的一个地名,英文名字叫Chinatown,也有人将它称之为新加坡的唐人街。

我是一个容易过目不忘的人,当然除了学习之外。在空闲的时候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到处的去走,虽然都是形色匆匆的,每一次行走之后,我会发现很多东西。

这次到牛车水,是属于来打酱油的。第一次去牛车水是和姐姐一起,地铁到的时候,姐姐还没有来。我坐在地铁站里的大理石方凳上等她。百无聊赖之时,我望了一下四周。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留着长发带着耳机玩着手机的女孩在我旁边坐下,和我一样,我们并没有多看彼此一眼,只是,我关注了她。大概是一种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关注细节的行为。每当看到一个人,会想,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曾经历过什么,未来又会怎么样?总之,会不停的想这些无聊的问题。

又来了一辆列车,她看我的同时我也看了她,我们彼此都没有上车,也许,和我一样,她也在等人。我们静静的坐在彼此身旁,不敢多望一眼,唯恐多看一眼,被别人看到,就像怀着某个目的似的。当然,只能在想,在这样一个国家,等人已经是一种现象,搭客像人生一样,从这里下去一个她,就会从另一个地方上来一个她。究于一个从头到位都在等人的我来讲,只是人来人往。

再次坐上地铁时,我觉得身边一下子多了许多人,摆着不同的姿态,向着不同的方向,等着与人邂逅。

首先让我感兴趣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黑人,看到他深情泰然的样子,耳朵里塞着耳机,没有高鼻梁,只有短短的黑色的卷发。只是他的眼睛,像是害了对脚的相思病,只见他脚尖上翘,眼睛向下看时,中间正好被突出的肚子挡到,这确实害了本不应有的相思之苦。带着对相思病的同情,我慢慢的移走了视线。

第二个引起我关注的是个婴儿,约莫六七个月大,他看到我在看他,就笑了。亏得他这么可爱,因为一般情况下,孩子见了我都是哭,至今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哭。婴儿最可爱也最可恨之处就在此,他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情绪,你只能无条件接受,还不能说不。笑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乐观挂在了他脸上,据说爱笑的孩子都不会过的太差。当初我妈回忆我童年的时候,就说,我见人就爱笑。目前看来,我的童年笑的可能太多了。

目光继续转移,再次映入眼帘的不是和蔼或者慈善或者漂亮的脸,而是一对经过可以掩饰还暴露了六七成的胸。不触碰就能觉得,如此的波涛汹涌,一定经过不少人的抚摸。当然,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卑贱。在这样一个开放不设门槛的国家,看到的一定比想到的多。也许,她只是一个路人,也许,她是一个从业者。然而暴露,只是她做人的一个原则。

周围站满了人,我无法看到坐着的人的状态,没有站着的劳累,他们会轻松一些。或许会带着灿烂的笑容,享受这短暂的舒畅。

极目望去,看到一个姑娘,她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亦没有五官,只有一头黑发,还不时的随着列车的晃动而晃动。借以遮挡那本已露的很少的半边脸,她的手很纤细,皮肤很白,手里捧着一本发黄的书籍,英文字体,让我觉得敬仰。因为我一直这样,发现别人拥有我缺失的东西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个人很棒。

车快到站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没有来得及看,就匆匆的离开。只有一个个背影,似曾相识,招之不来,挥之不去的存在着。我到过很多地方,路过很多车站,仅有这次,才觉得,走往不同方向的人,比来自不同方向的人更多。

那天我在牛车水,看众生百态,就这样走过。

姜国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