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当过兵的新加坡人,谈起以色列,都心怀一份敬意再加一点厌恶。
上世纪六十年代,政府刚实行国民服役制度的时候,有幸或不幸成了被征召入伍的阿兵哥,都领教过以色列教官的严厉和凶狠,这是一代新加坡人共同记忆,是他们说了千遍也不厌倦的英勇往事。
在这个新加坡版军队传奇中,阿兵哥清晨5点半便得起床,日以继夜的训练,到了午夜时分才能上床睡觉。以色列人把自己一套严苛的练兵方法照搬过来,让狮城子弟兵吃尽苦头。众人现在茶余饭后一起遥想当年时,都争着说你的苦没我的苦。
新加坡在1965年宣布独立的时候,建国总理李光耀立即筹划建立武装部队。
一开始,他曾向印度和埃及求援,可是遭到婉言拒绝。无奈之下,他将目光转向了中东的以色列,这个军事强国一口答应拔刀相助,派出顾问协助建军。
新加坡和以色列就从那时起建立邦交。日前由前外长杨荣文主持推介的一部新书,就诉说了新以两国半个世纪密切而又很微妙的双边关系。
以色列这个中东小国,在半个世纪前,即1967年,曾经以寡敌众,在六天内,把埃及,叙利亚和约旦的联军彻底打败。这场轰动世界的战役被称为“六日战争”。
以色列军事上的神奇,由他们做我们的军事顾问,有意无意之间,等于是向心怀恶意的邻国人士发出信息:我们虽然很小,但严师出高徒,我们也可能变得神奇。
杨荣文在新书推介会上直言:以色列在六日战争中似乎是轻易取胜,这给当年的新加坡很大的鼓舞,因为这等于说,刚出江湖的军队也可以让人敬畏。他也说,在新马分家后,建军是当务之急,因为没有军队,就没有主权可言。
拜以色列人为师,有好有坏,坏的是在邻近回教国家眼中,这样的关系很不讨好。
为了不碰触邻国的神经,当年在新加坡的以色列军师必须隐姓埋名,被称为“墨西哥人”。在忆述这段往事时,前公务员首长何学渊说:
“我告诉以色列朋友,被称为墨西哥人,好过被叫做红毛鬼。”
多年以来,一些邻国人士刁难新加坡之道,莫过于说新加坡是“东南亚的以色列”,甚至还说,新加坡华人是“东南亚的犹太人”。
为了避免自己对号入座,政府一直低调处理跟以色列的联系,李光耀先生担任总理期间刻意不走访以色列,直到他卸下这个职务后,在1994年才前去访问。
然而,无论新加坡怎么小心,纠纷还是难免。在1986年,当以色列总统赫尔佐克前来访问的时候,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文莱都大肆抗议一番,一些马国政客甚至发出断水、断交的恐吓。
近十多年来,随着国际局势的改变,邻近国家对以色列的态度有所缓和,两国之间的交往就不必那样偷偷摸摸,而这部纪念两地邦交的新书也可光明正大的推出。
新加坡人对犹太人和以色列有一份崇敬的情感。千百年来,各地犹太人被放逐、被欺压,但他们在各个领域的成就跟人口比例不相称,很多成为世界级的思想家,企业家,科学家,艺术家等等。今天的以色列,不只拥有精锐的国防力量,还是农业和科技强国。
我们对以色列一些强悍的外交和军事行动,不敢恭维,不过这位当年的严师,始终还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实际上,每年都有很多新加坡人飞到以色列,去追寻知识上和精神上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