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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确诊近万封城至6月:防疫模范生如何沦为东南亚灾情最惨国

新加坡外籍劳工宿舍爆发群聚感染

加坡从遏制新冠肺炎初期的防控模范生,沦为东南亚灾情最惨重国家。

总理李显龙21日向全国表示,原定5月4日结束的“断路器式”封锁措施将延长4个星期,直到6月1日,并且将暂时关闭学校和大多数工作与营业场所。

随后当局还宣布单日新增1111例确诊,人口仅500多万的新加坡,感染人数已达9125例,其中7成为居住在拥挤宿舍的外籍移工。

新加坡有很多外籍劳工宿舍,常见12至20人共用一间狭小房间与卫浴。拥挤的环境成为病毒温床,新加坡当局已下令将超过一半的宿舍列为隔离区,所有劳工必须在宿舍中隔离14天。

副总理王瑞杰表示,政府将斥资38亿新元(约合人民币188亿元),延长经济刺激措施至5月份,包括给予工资补贴、减免外来劳工税。

新加坡初期防控表现优异,追踪新冠病毒患者的“黄金标准”检疫倍受赞誉,2月每天新增病例不到12人,到4月以来确诊案例每天都飙升数百例、甚至破千。造成大逆转局面的关键原因,可以追溯回2月劳工宿舍刚出现感染的6天。

这说明即使是防疫经验丰富的国家,也可能惨败给难以捉摸的病毒,尤其是当政府忽视弱势群体,使病毒得以趁虚而入。

新加坡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表现,起初为国际社会所称道

错过老工宿舍防控黄金期

2月9日,新加坡公布新增3例确诊,累计达43例,其中一名新增感染者是39岁孟加拉男性外籍劳工(第42例),也是第一位确诊的外籍劳工。他出现症状之后曾到诊所与医院就医2次,但都没有接受筛检就回了宿舍,那里环境简陋,大约10人挤一个房间,共用厕所与厨房。他还去逛了当时依旧热闹的购物中心,直到2月7日才被送进医院,并在一天后检测呈阳性。

意大利等欧美许多国家忽略了意想不到的超级传播者,使就医患者返回家中,而不是立即进行检测和隔离,因此丧失了早期遏制病毒传播的机会,这次新加坡也重蹈这些国家的覆辙。韩国在超级传播者出现5天内,要求筛检患者所属的教会21万会员,但新加坡42号病人出现后,当局没有立即在外籍移工社区内进行大规模筛检,尽管明知道他们的生活条件有利于传染病扩散。

新加坡受到新冠肺炎冲击

新加坡做的防疫措施是,要求接触过42号病人的总共19人进行筛检和隔离,并下令要求拥挤的劳工宿舍勤做清洁工作、测量移工体温。

新加坡卫生部没有说明在42号病人确诊之后几周内,究竟对多少外国劳工进行筛检,不过从当地官员的评论可见,新加坡执行宿舍大规模筛检的时机已经很晚了。

新加坡卫生部医药服务总监麦锡威4月14日称,已对1500名劳工进行筛检。而早在3月的时候,他显然不打算大规模筛检,他3月10日曾对外表示:“无论是否有症状,对所有人进行社区测试,只会做很多无用的筛检,收益很低。”

而当时国际上已经提高对无症状感染者的警觉,公共卫生专家更是警告无症状者可能成为防疫破口。

新加坡为何没有警觉劳工疫情:“阶级制度”或许是原因

新加坡人口仅500多万,因此引入一百多万外籍人士填补劳动缺口,印度、孟加拉劳工很多。领取工作签证的低阶外籍劳工,日薪多半为26新元(约人民币130元),他们的人数虽然占新加坡总人口1/5,但却与当地社会过着天差地远的生活,他们所住的宿舍主要由当地大企业吉宝集团、胜捷集团营运。

新冠肺炎残酷揭穿了新加坡社会的现实,长期以来新加坡分为两大阶层,公民、永久居民、高薪外籍人士是上层,领取劳工签证的低薪外籍劳工是下层。

外籍劳工为新加坡繁华的城市提供餐饮、清洁、建筑等服务,但却不能自由换工作、不能申请永久居留,未经政府许可的话,他们甚至不得与新加坡人或永久居民结婚。

新加坡受到新冠肺炎冲击,新加坡外籍劳工宿舍爆发群聚感染

此外新加坡劳工宿舍环境问题由来已久,2008年劳工之间就曾爆发传言病感染,凸显出劳工宿舍缺乏通风与防治病媒蚊子的措施,同年还有10几名工人互相传染了水痘,甚至有1人死亡,导致宿舍管理人被判刑入狱。2016年新加坡也曾在爆发传染病疫情,诸多团体针对宿舍环境提出抗议。

没想到新加坡当局放任悲剧时隔4年再次重演,非营利组织“客工亦重”指出,他们早在3月就警告新加坡政府,别忽视劳工宿舍爆发群聚感染的可能性。

新加坡管理大学法学副教授陈庆文说:“很难解释为什么当局没有增加宿舍防控的警觉,也许这里出现了一个政策盲点,就是只把重点放在新加坡人身上。在公共卫生领域中,劳工也是组成社会的重要部分,而当局早期对社区传播的警惕并没有包含外国工人。”

新加坡受到新冠肺炎冲击

劳工的健康关乎社会福祉

新加坡当局为减低宿舍拥挤程度,让部分男性劳工暂时搬到大楼停车场、公宅、军营、海上临时宿舍。尽管新加坡防疫总指挥、国家发展部部长黄循财曾表示,新加坡正在应对两种不同的感染,一种是劳工之间传开的瘟疫,另一种是公民之间相对稳定的疫情,但不论是官员或是公卫专家都无法否认,移工的健康关乎整体社会的福祉。

劳工宿舍的生活环境确实需要改善,尽管这么做雇主可能会反对,因为他们将需要支付更多劳工安置费用,但是“这是对的事,也符合我们自己的利益”。

新加坡国立大学苏瑞福公卫学院副教授古阿烈表示,如果每天保持增加1000或更多病例,将对新加坡医疗系统造成巨大压力,“我们应该更加严格遵守现有的社交疏离措施,因为每次新增感染都会给医疗保健系统增加额外的压力。”

至于何时能够解封,古阿烈的同事许励扬指出:“只有确定我们已经控制社区传播时,也就是说,当病例数降低到个位数,且持续至少好几周的时候,我们才能放宽这种必要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