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初到新加坡的工作人士,常有自卑又自大的情结。
其实相对其他在新国的外国劳力,由于历史渊源和地理位置,地位相对特殊,岛国政府对待大马工作者有特别关照,在一水之隔工作,无须自卑,更没必要看扁自身的国家和人民。
“马劳”这个词很有意思。这词汇的出现,是来自本身的自我调侃,常出现在网络论坛,并没有贬义。
虽然当地对马劳还是有一些歧视性的看法,不过,随着早期许多大马人的融入,其程度也并不严重。
落根新国的大马人
有一位受英文教育的叔叔到新加坡工作、娶妻与入籍。他是属于第一个世代的马劳,他们参与了新加坡的建国,如今已经是道道地地的新加坡了人。现在孩子已经大学毕业,事业有成,也退休,安享晚年了,正计划到大学修个硕士学位。
另一位大姐在1990年代尾到新加坡工作,之后,取得永久居留证,结婚生子,工作升迁顺利,在某银行部门担任副经理。夫妻收入过万,也算是上岸了。
还有一位姐夫是新加坡公民,孩子的教育和医疗,享有公民的优惠。大姐平时也参与一些义务性团体组织,已经很融入新加坡社会了。我认为,大姐的案例,属于叔叔后的第二代马劳。
新币诱惑的两个代价,讨论的是近年和正打算到新加坡者。
马劳的结构性困境
现在的新加坡已经不是那个和马来西亚相似的70年代,以及才刚刚起飞的90年代,而是人均收入高达新币7万左右的高收入国。相对早前的世代上岸比较容易,我觉得,这个世代的马劳,难以逃脱新的结构性困境。
新加坡国目前人均薪金大约是每个月新币5千8百。如果你在岛国的薪水,处于远远在这均数之下,或者20年后才可以达到目前的数目,那么,你真的需要好好做生涯规划,因为20年后,新国的人均收入将加倍。这意味着更高的生活水平和开销。
要在一个国家享有更好的生活,不可以让自己处于社会底层的阶级。不然,新加坡的好,你不只没有享受到,还深受其害。
人才处处有机会
我有许多在新加坡的朋友非常成功,一位还是区域副总裁,也有不少在马来西亚非常成功的朋友。
一生的成功与失败,真的依赖际遇和机遇,以及对自我完成的个人定义,而非身在何处。因此,在马来西亚的朋友,无须对新币飙升蠢蠢欲动,能够安身立命,比汇率兑换更重要。
如果你是人才,无须靠汇率让自己增值,留在缺乏人才的大马,可能更有发挥的机会。
活到老,做到老的工作文化
新加坡是一个很有效率的国度,那是集体创造的成果。活在新加坡,是一刻不得闲的。多年的制度打造和工作文化的传承下,从年龄幼小的到白发苍苍的,都是非常忙碌。
大学里的教授,常常要教书、写论文、出席学术会议、参与各类学术和非学术活动。大学生则永远有读不完的专书和做不完的课业,还有世界级的学术要求指标。
工作的朋友,一大早需要赶巴士和地铁,工作超过8个小时是平常的,如果12小时也不会让人惊讶,因为不是15个小时已经让人偷笑了。
有位朋友的上司,滥用通讯的便利,设定一个WhatsApp通讯组,随时讨论工作上的事务,有时半夜还传讯息。这看似不合理的情况,打工者在新加坡往往只能逆来顺受。
因此,受不住新币的诱惑,第一个代价是你必须有李光耀的勤劳,以及工作到90岁的准备。如果你不觉得自己在新国很忙,大概要被淘汰的时候也不久了。
生活充实却不充裕
很多到新国工作的马来西亚人,一些高中或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就到了异乡打拼。每个人的机遇各异,少数者一帆风顺,买了房子结婚生子,或者衣锦还乡了。
大多数却依然在浮浮沉沉,在竞争激烈职场挣一口饭,回国看似不可能了,留下来却也不那么容易。
许多依旧孑然一身,打拼了大半生,把青春卖给了岛国,储蓄还是不够买一间房子,所以需要租房。面对挑剔的房东,需要从一间家搬到另一间,这样的风景奇观在岛国特别盛。
我觉得,一些人在看似已经融入当地社会的表面背后,其实和整个主流社会仍然格格不入。他们往往只是在日常生活多了一些当地朋友,假日可以到不同的购物中心或餐馆享受和慰籍自己的辛勤。
更深层处,其实和那片土地和国家,缺乏深厚的连接,落地没生根。一位在新国的友人,在谈新加坡的投诉文化的帖文底下,很无奈地说,那投诉文化只是属于新加坡人的奢侈,外人是没有份的。
所以,新币诱惑的代价,也可能是两头不到岸,回归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