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四季如夏的小岛上,有我们这样一群少年

天给大家说说的是关于新加坡留学的经历。

但是,今天不是我来说,而是请到了一位刚刚经历中三(九年级)的小伙伴展现给大家坡党,尤其是刚去前两年的,酸甜苦辣。

希望给想要去新加坡留学的孩子家长一些启迪,或者正在留学的孩子一些共鸣,已经和我一样毕业的坡党一些回忆。

坡党不仅仅是一群人,更是一种精神。大家都从全国各地选拔而来,经过三年五年十几年,多多少少的学长学姐都在前方为我们开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现在在美帝,每每想到自己属于坡党这个大家庭,还是会觉得由衷的骄傲和自豪。

南方以南

-ZUJU

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一到冬天,鸟儿就会成群结队地飞向南方,追逐阳光。

我问她哪里是南方。

大一点了,知道自己的家乡就叫江南。

再大一点,知道祖国有一个岛叫海南。

时光流转,2016年的冬天,我也像一只小鸟一样飞过了南海,

然后栖在这个北纬1度的小岛上,看着晨曦在海上燃烧。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阿甘正传》

新加坡本岛真的不大,占地仅700多平方公里。但这个小岛充满了惊喜。

初来坡岛时,我被滨海湾的夜景震撼过,华灯初上,绚丽辉煌。后来,我被它的文化多样性震撼过,隔一条街,就是另一个世界。再后来,我又被一次奇妙的露营经历给彻底震撼了。

举办露营的机构叫Outward Bound Singapore(OBS)中文译名大概叫外展学校。它是一所学校,办学宗旨是让学生具备野外生存能力和探索精神。OBS最初是为了训练水手而建立的,校风非常严谨。我所参加的露营活动一共4天,漫长的96个小时。

其实一开始我还是很期待这次露营的。当我听说有很多野外活动,脑子里浮现出来许多大家在清澈的溪流边烧烤,野餐,甚至下水抓鱼的场面。

然而理想果然太丰满。那四天,我们的确参加了很多“野外活动”,比如在无边无际的海上划了4个小时的三人皮划艇;在茂密的丛林里徒步穿行了一天;在乌敏岛(新加坡的一个无人小岛)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搭帐篷过夜……

四天里我吃的最多的是面包,还有在开水里烫了五分钟的方便饭;睡得最早的一次是0点入睡;闻的最多的是驱蚊水和杀虫剂的味道,导致我现在一闻到驱蚊水就恶心。

然而,那四天我过得很开心-我们的instructor(指导员)说的一句话“Celebrate the small happiness in life as you go along. (庆祝眼前的幸福)”,现在想来简直就是真理。

当我们一队人终于在日落时分划这小艇到达指定的露营地点时,我真的特别有成就感。当我和队友背着半个人高的登山包,拄著路边捡来的木棍,拖着前一天露营的垃圾回到OBS校区时,我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可能是因为当生活横冲直撞得扑面而来,所有的期望值都降为0,剩下的都变成了额外津贴。

至少,我还能走,还有吃的,还很快乐。

学习生活和国内一样紧张。不过,与国内不同的是在国内,大家都忙着刷题;在坡岛,大家都忙着参加各类活动。就我个人而言,学校的社团活动和校外的义工占用了我大部分课余时间。

先介绍一些坡岛中学学制吧,每年1月2日开学(1月1日是公共假期)一年有四个学期,三月和九月假期类似于国内一些省的春假和秋假,只有短短的一周;六月和十二月才是真正的holiday。除了上文化课,每个学生每周至少会花3个小时(大多数人会花6小时及以上)在社团活动(Co-Curricular-Activity, 简称CCA)上。

这些社团和文化知识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社团活动是所有新加坡中学课程的一部分,与中考成绩有直接的关系。

就我在读的学校来说,因为是一所女子学校,没有足球,橄榄球等很激烈的体育CCA,但我们有英式女篮,网球,花样游泳等等。除了体育类的CCA,多数学校还有表演艺术类CCA 以及制服团体CCA。

表演艺术CCA 不难理解,但是制服团体对一年前的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制服团体最明显的特征是亮眼的制服。例如 The Girls’ Brigade(GB)是一个基督教性质的制服团体,宗旨是 “Every Girl Becoming a Leader Every Officer a Servant Leader”即每一位队员都能成为领袖,每一位长官(GB内部的头衔)都为人民服务。

根据我的室友,GB在CCA活动时间常常进行队列训练(没错,就是一群女生穿着统一的制服,在烈日下听口令站队列,迈著统一的步伐前进)和一些与基督教有关的演讲,展示等等。所有的制服团体内部都等级森严,年级较小的成员必须遵从学姐的指令并且要尊称她 Ma’am 女士/夫人。

另外,NCC是童子军,所以她们正规的制服是迷彩装,超级炫酷!不过只有新加坡人才能参加NCC。

我的CCA是合唱,是一个非常demanding的CCA。一开始我也没料到排练会这么紧张,因为负责老师说每周只有两次排练,还是挺合理的。然而,去年新加坡青年艺术节表演前一个月,我每天中午午休(不是睡觉 ,是拿来吃午饭和玩耍 的)时间都在排练,正规排练也变成了一周三次。

虽说排练次数较多,合唱训练本身还是蛮有意思的。我们会唱世界各地的歌曲,最奇葩的有爱沙尼亚(Estonia)的民歌,芬兰的打猎歌曲,还有太平洋小岛的欢快舞曲……这些奇妙的乐曲为我打开了一扇扇通往世界的窗(背歌词的过程也非常锻炼个人意志)。

来坡岛留学一年半,有时候真的很想家。

化学实验课上,看到淀粉溶液在滴进碘溶液那一瞬间从无色变成深紫,像极一朵怒放的紫罗兰。我不禁想,回忆又何尝不是如此。平日不扰人,但不饶人的时候,一滴足以。

前段时间发烧、感冒,非常难受。难受到吃不下,睡不着,但是又不想学习,不想出门,只想成天在床上躺着。有一天请了病假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自己七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比现在还难受。但小时候的我比现在坚强,输液从来不哭不闹,睡不着的时候就给自己讲故事,还帮忙照顾睡在隔壁病床的小弟弟。我就对笑着对自己说:“你怎么能越长越怂呢?”

但是话一出口,眼泪就流下来了。那一刻,我真的,真的很想家,想吃妈妈做的饭、炖的汤、听她念书、听她唱歌。不过我还是忍住没给家里打电话,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一个离他们远到照顾不到的女儿。

来新加坡留学之前,我在浙江的一所寄宿学校上初中。

从小学起,我最喜欢的科目一直都是语文。我的英语成绩也蛮好,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需要用英语来解释中文表达不出的意思。

最初来坡岛上学,我被中三高级华文的水准震惊了,每次上课都有一种回到小学的感觉。 自我介绍的时候提到自己来自中国,本地同学都会打趣说:“哦,我的华文很差。”然后周围一圈同学就会笑作一团。我会跟着讪讪地笑,但是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更让我掉到谷底的是,中三第一次大考,我的英文没有及格。

于是我把学华文的时间都拿来补英语,中三前半年我都没有在课外花时间复习华文这门学科。由于学校的考试难度不大,我尚还可以应付。中三年终考试,我的英语和华文成绩都是A。

Win-win, isn’t it? 直到12月份回国。我妈开始担心我的中文了。她觉得我的中文发音有点别扭,就嚷嚷着要送我去学普通话。我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谁知道第二天她就开始找播音员级别的老师了。我一下子慌张起来,那感觉好像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上一秒靠在背上的岩石轰隆一下滚进了海里。惊诧,迷惑,以及担忧汹涌而来,立即冲垮了我以自负建立起的土堤。

然而大哭一场之后,我仍然收拾好行囊,让赤道的风吹干我的泪痕。

生活不正是一边哭着失去,一边笑着继续?

一边挥霍著时光,一边千方百计地不负光阴么?

只愿生如夏花,冥若秋虫。毕竟南方以南,将永远是温暖的季节。

(图文:南山Na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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